094.投奔_穆鏡遲陸青野_思兔 

094.投奔(2 / 2)

我撐著身子,看向那個被我頂開的男人,果然是子柔那個小妖精。

我就知道是他,對於他的抱怨,我絲毫不給麵子,而是指著他說“你給我規矩點。”

冷靜下來這個時候才發現他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衫,還略帶透明,身體的曲線若隱若現,我趕忙捂住眼睛說“你先給穿好衣服!”

子柔見我如此激動,大約是對於我的不解風情,生氣的很,他朝我哼了一聲,便起身去了裡頭的屋子喚衣服。

得了空隙,我立馬伸手在臉上狠狠擦著,隻覺得自己來見他,真是腦袋秀逗了。

子柔之後換好衣服出來後,又開始挨在我懷裡哭訴著說,自從喬太太死後,他一個人在我外頭多麼的不容易,東一餐西一餐,居無定所,還給我看他身上的皮膚,哭著對我說,黑了,粗糙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子柔了。

那小妖精跟我哭訴了很久很久,哭訴完後,又對我說,那段時間他有多麼多麼想念,吃了多少多少苦。

我坐在那聽他哭訴了好一會兒,想著,難不成這小妖精回來,是找我救濟的?

我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眼,確實是黑了不少,眉眼帶著風霜,還有些疲憊,可見話不假,和以前那個全身吹彈可破的頭牌子柔很大不同。

那一次我確實沒想到喬太太竟然會帶著子柔私奔,向來他是真的受了不少苦,念在對喬太太有點愧疚,我便沒說話,而是一言不發的從口袋內拿出一些給他說“要是不夠,再來找我,自己好好去找個地方住,彆再去那種花柳之地,乾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你好歹是個男人,硬氣點行不行,成天吃什麼軟飯。”

可誰知道我把錢放在桌上後,他卻不要,哭著說“有錢有什麼用,有錢也沒地方去。”

我說“那你要什麼?”

他見我真實一點風情都不解,他急得隻差沒跟我跺腳了,他說“人家這次回來,就是想跟著您嘛。”

“什麼?”我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又開始往我懷裡歪,並且把我扒得愈發緊說“我不管,子柔這次回來就是來投奔您的。喬太太死了,再也沒有人管子柔了,您可不能不管子柔。”

我隻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在心裡不斷問自己,乾嘛來這榮福園,知道是他,我就應該躲得遠遠的,很明顯這妖精是想給自己重新找個靠山。

我想要把他扒開,他嚶嚶哭得更加厲害了,雖然他看上去柔弱的很,可實際上我是個女人,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男人,在力氣的懸殊上,我真沒法跟他比。

我脖子幾乎要被他勒斷了,我隻能睜著眼睛翻著白眼,對他說“你先給我放手。”

他哭著說“人家不放嘛。”

我說“放手!”

我將他用力一推,他整個人又倒在了地上,半坐在地上,手撐在那,滿是哀怨的看著我。

我隻覺得自己要爆炸了,指著他無比嚴厲說“我可是結了婚的女人,我哪裡能夠給你去處。”

我快速掏著身上的錢,掏了個一乾二淨,塞到他懷裡說“我身上真是一分錢也沒有了,連回去的車錢都還成問題,你拿著這些回春蘭院去重操舊業吧。”

我趕忙爬起來就朝外頭走,拉開門時,在外麵等著的青兒還有些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見我如此慌張,想和我說話,我哪裡給她機會說,牽著她就朝外頭跑。

等我一口氣跑到對麵的大街上時,這才敢回頭看,哪裡還有子柔的影子,我鬆了一口氣,摁住自己心臟,對青兒說“以後他給你的信,一律不要接。”

青兒一臉的問號,顯然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說“先回去。”

便拉著青兒迅速走,等坐了一輛黃包車到達袁府後,才發現那正站著一個人,手上抱著一個包袱,正可憐巴巴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這一刻我隻覺得見鬼了,我拉著青兒轉身又打算走,子柔從後麵衝了過來,一把跪在了我麵前,抱住我雙腿哭得梨花帶雨說“您讓奴家當牛做馬都可以,我真的沒地方去了,我可以天天給您彈琴,彈兒歌都行,求您收留我。”

這可是在袁府,我再怎麼膽大妄為,可好歹是個已婚婦女,已婚婦女和個小倌在這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這不是挑戰袁家的威嚴嗎?

青兒被這突然冒出來的人,嚇得完全呆愣住了,子柔還在哭,完全不怕又人看見。

我掙紮了好一會兒,掙紮不出後,我乾脆放棄了掙紮了,翻著白眼看了他好一會兒,想了想便問“你真要跟著我?”

正在哭的子柔,聽到我這句話後,他哭聲立馬頓住,然後抬眸看向我,他眨巴著眼睛說“是。”

我說“好,跟著我行,先鬆開我。”

子柔一見我竟然鬆了口,他趕忙放了手,我對青兒說“把他扶起來,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請的琴師,治頭痛的。”

青兒當即便說“小姐!這可行不通,您怎麼能夠帶個男人進府呢?”

我說“怎麼不能?他袁霖能帶女人進袁府,我陸清野就不能帶個男人進府了?”

青兒還想說什麼,我直接打斷說“彆說了,走吧。”

子柔便老老實實的站了起來,然後跟在我身後,青兒見我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把我他帶進了袁府,瞬間都懵住了,趕忙跟在我們身後。

我們暢通無阻進去後,到達我的院子,我便讓青兒和碧玉去把隔壁的客房收拾收拾,給子柔住。

青兒這才發現我不是開完的,她說“小姐,他可是男人,這要是袁家知道了,那不得翻天啊。您怎麼能夠留他?!”

我沒有理會青兒,而是看向地下跪著的子柔說“記著,不要出這個院子,彆人問起你,你就說隻是個琴師,你在這個院子裡想怎麼來都行,但是一旦出了這個院子,我就護不住你,清楚嗎?”

他見我說的滿臉嚴厲,當即點了點頭,聽話的很。

接著,我又再次吩咐青兒和碧玉去收拾房間。

青兒和碧玉站在那不動,萬分的不願意萬分的不同意,我瞪了她們一眼,她們滿腹委屈,可是又什麼都不敢說,隻能朝外麵跑了出去。

等她們跑出去收拾屋子時,我又問子柔“你會唱戲嗎?”

子柔說“會,要不奴家給您來一段?”

我說“不,你先去整理整理自己的東西。”

子柔見我好不容易同意,自然是我說什麼,他便做什麼,從地下起來,出了門。

之後子柔便在這裡住下了,起初並沒有人發現我院子內藏了個男人,因為我這屋子幾乎沒有外來人進出,連丫鬟都不曾經來,除了我們自己幾個人。

所以袁家那邊沒有什麼動靜,直到第四天的上午,漸漸的才有風言風語傳來,說我院子內竟然有個男人住在這,這話不知道是不是傳到了王鶴慶的耳朵裡,當天晚上她便來了我房間,子柔當時正咿咿呀呀在唱戲。

王鶴慶一見我竟然斜躺在那裡,無比享受的聽著,忽然便將擋在我和子柔之間的幕簾用力一扯,然後用手指著我說“陸清野!你太沒王法了!竟然把個男人招來了府上,你知道現在外頭是怎麼傳我們

的嗎?!”

我悠閒的很,躺在那眼睛都沒有睜開,隻聽見王鶴慶在那咋咋呼呼叫著,我笑著說“娘這樣生氣乾什麼,外頭人真是會胡說,不過是個治療頭疼的琴師,怎傳成藏了個男人。”

我一點慌張也沒有,還如此坦誠,她臉色發青,一時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子柔,一時又看了看我,指著我幾乎要跳腳一般說“陸清野!你厚顏無恥!你是當我們袁家沒人嗎?竟然把這勾欄院的東西給引上我們袁府中來!”

我緩緩睜開眼說“勾欄院?”我覺得有意思極了,笑著又問“娘怎麼知道他是勾欄院的?”

王鶴慶眼神竟然閃爍了幾下,她立馬又說“除了勾欄院的人,會在這咿咿呀呀鬼叫,還有哪個男人會穿成這副鬼樣子?!”

我懶得理會她,繼續閉上眼睛說“您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他是不是勾欄院的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他是碧玉的表哥,因剛來金陵,無處可去,所以借住在我這裡。”

我斜躺在美人榻上,然後給自己打著扇子說“娘,現如今都什麼時代了,所有人都在提倡男女平等,怎的,您竟然還停留在那封建社會,授受不親了?”

王鶴慶見竟然還如此伶牙俐齒的和我說這話,她被我氣得不行,她現在不怎麼敢對我動舞了,自從那件事情過後,她沒辦法動我,隻能說“好,你竟然如此的不知羞恥,我現在就去把事情稟告給老爺,看他怎麼治你。”

接著,她冷哼一聲說“雀兒!走!”轉身便又帶著丫鬟匆匆離開,可她走到院子口的時候,又覺得不對,竟然折身回來,帶著兩個士兵再次到達我屋內後,指著子柔說“替我把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拖出府!”

那兩個士兵剛想動手,我從榻上一衝而起,然後擋在子柔的麵前說“王夫人,他隻不過是碧玉的表哥,是我的客人,您不把我當成這個家的一份子也就算了,竟然連我的客人都要無力對待,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王芝芝氣得渾身發抖,她說“陸清野,你少在這裡跟我胡謅,就算是表哥,你已經是個婦人,你覺得和他住一個院子合適嗎?成體統嗎?!”

我笑著說“您要是覺得不合適,不如您在府上隨便替他找處院落讓他住住?畢竟是我的客人。”

王鶴慶沒想到我竟然會如此說,我也不看她,而是對青兒說“青兒,你去管家那裡要間房,把碧玉的表哥帶過去。”

青兒說了一聲是,便立馬跑了過去。

王鶴慶被我氣個半死,現在我一點也不怕和她鬨大,恨不得有多大鬨多大,最好是雞飛狗跳。

她知道現在是奈我不了,便又帶著士兵轉身,氣衝衝離開了這裡,大約是去告狀去了。

我覺得有意思的很,平時王鶴慶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連我都敢動,現如今是怎麼了,竟然沒有強行把子柔給拖走,而就這樣罷休離開了?

我斜眼打量了子柔幾眼。

我想了想問“你認識她嗎?”

子柔猶豫了兩下,可兩下過後,他立馬搖頭說“不認識。”

我說“你真不認識?”

他又再次搖頭說“不認識。”

我覺得他在撒謊,便步步朝他逼近,他竟然有些心虛的往後,推到門上後,我從口袋內掏出一把刀,橫在他脖間說“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我想了想,又說“你可彆忘記,剛才那個人可是口口聲聲要拖你走,把你拖走後,會發生什麼,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子柔是顯然懼怕我手上的刀的,他在猶豫著,猶豫了好久,他才小聲說“他和喬太太一起去找過我。”

我說“春蘭院?”

子柔立馬搖頭說“不是,在金陵城的一處宅子裡。”

我說“讓你過去乾什麼?”

子柔彆過臉,沒有看我,我用到挑起他下巴說“你說不說,你要是不說,我便把你這張臉劃成花貓兒。”

他結結巴巴說“彈、彈琴。”

我說“就彈琴給她們聽?”

他立馬點點頭。

我看了他良久,想了想便放開了他,他轉身就想跑,可我覺得哪裡不對勁,至於哪裡不對勁我不清楚,隻覺得受到了驚嚇,本來隻是把他帶回來,鬨鬨袁府的,沒想到竟然得知王鶴慶也認識子柔,難怪她一來便知道子柔是勾欄院的。

堂堂的袁府夫人竟然認識春蘭院的小倌?這真是可笑的很,原來剛才王鶴慶竟然沒敢直接帶走子柔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這。

可我又覺得哪裡不對勁,竟然隻是聽琴,王鶴慶這麼慌張做什麼?

等我反應過來,子柔便朝院子跑了出去,我當即對院子處的碧玉大喊了一句“碧玉!攔住他!”

碧玉反應極快,在子柔便快要跑出了院子的時候,從後麵一把抱住了子柔的身子,在碧玉糾纏他時,我也迅速跑了過去,同她一起拽著。

子柔掙紮著,掙紮著說“我不要在這裡了,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我怎麼可能讓他走,我和青兒一人拽著一個手臂,用儘了力氣把他往裡頭拽,見他還不老實,我也沒多少力氣了,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跑掉的,我再次從口袋內拿出刀子對著子柔脖子橫了去。

他本來還掙紮著,感覺到刀尖抵著他薄弱的地方,他瞬間就不敢動了。

我隻說了四個字;“老實進屋。”

子柔生怕我的刀子割了他的喉嚨,他一步一步往後退著,我把他逼了進去。

到達屋內我便讓碧玉去弄繩子過來,我們兩人把他五花大綁捆在了地下,他不斷掙紮著。

我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審視著地下趴著的他說“你若是不說實話,我現在就切了你的命根子。”

他大哭著說“我隻去服侍過她一次,當時喬太太也在,兩人一起的!喬太太當時沒有和我說,他是袁府的太太!隻說她是個普通商人的妻子,若是知道她是袁府的太太,我哪裡還敢不要命來這裡。”

我說“服侍?”

我抓到了兩個關鍵詞。

子柔哭著說“在那宅子裡,一起服侍她和喬太太。”

我被子柔的話給說傻了,我說“一起服侍她們?”

子柔以為是我沒聽懂,他抽泣著說“在一個床上,我服侍她們,後來又服侍了幾次,不過是單獨的,喬太太沒一起,之後她沒再來,我問過喬太太,問她是否是我服侍得不夠儘興,喬太太說,她搬家了,我也沒有多想,怎想到她竟然會是袁府的太太,我來這裡不過是想靠著您奔個前程,這事情您可不能說出去,說出去我就真的沒命了。”

我和連碧玉同時瞪大眼睛。

喬太太和王鶴慶一起玩小倌?還是在同一個床上?

我起初是有些不相信的,王鶴慶怎會如此?她和袁成軍的夫妻關係不是很好嗎?而且袁成軍看上去還是很關心她,袁府也沒有其餘姨娘之內,可見對她的尊重。

可怎的竟然會去乾這種事情?

子柔見我不說話,又哭哭啼啼說“喬太太還說,她丈夫常年不在家,不滿足,所以才來的我那裡,她出手闊綽的很,我也隻當她是普通的富太太,哪裡想她是官太太,還是這麼大的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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