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離開_穆鏡遲陸青野_思兔 

104.離開(2 / 2)

我小聲“等會我要出去一趟,你和碧玉負責支開周媽。”

青兒一臉的不同意說“小姐,這樣不好吧?”

我說“有什麼不好的。”

周媽倒完水後,又走了進來,我和青兒還有碧玉又迅速分開,裝模作樣在那忙著整理衣服。

之後青兒和碧玉去廚房準備早餐,我穿好衣服後,便去前廳打了一通電話,電話是打給尤斐然宅子那邊的,我問他可不可以想辦法給我弄一張去國外的船票。

我和尤斐然很久都沒聯係過了,如今一聯係,便是這種事,尤斐然在電話那端無比慷慨的說“這有什麼難的?你幾時幾日的?”

我說“最好在這半個月以內。”

他說“你要回去繼續留學?”

我說“你少問,把船票給我搞到手就行,記住不能用我身份的資料去買這張船票。”

尤斐然在電話那端問“你說什麼?不能用你的?”

我說“對。”

尤斐然在電話內說“那可就難了,碼頭上倒時候有人進行盤查,就算不用你的,可票若是和你的資料對不上,這不是瞎搞嗎?”

我說“不然你以為我找你乾什麼?買張船票這中小事情,還能夠勞煩得了您尤大少爺嗎?”

尤斐然說“陸清野,我發現你除了有忙要我幫我的時候會找我以外,其餘時間你可是對我不聞不問的很啊,以前咱們在學校可是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怎麼說也是舊情人了,要不要這樣對我啊,這次我們都回國了,差點還結了婚,你就沒一點對我舊情複燃的心?”

尤斐然這個人最不正經了,才說上兩句話,就開始跑火車,我懶得理他說“沒跟你開玩笑,總之這船票,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搞到,你要是搞不到,咱們這同學就沒必要做了。”

尤斐然說“你當我想跟你當這狗屁同學?”他又說“行吧,姑奶奶,我掛了,你等會來我家一趟,我現在去給你辦。”

我說了句沒問題,掛斷電話後,便回了自己院子,到達院子內後,我朝剛從廚房內出來的青兒使了個眼色,她望著我猶豫了兩下,便迅速進了廚房和碧玉裡應外合的圍住了周媽,讓周媽暫時沒辦法留意外頭。

我見狀便迅速溜出了院子,竄到後院的圍牆,熟練的爬了出去。

到達大街上後,我不斷回頭看著,看是否有人在後頭跟著我,確認沒有人後,我直奔尤斐然的宅子,到達那裡時,那裡的小廝早就候在那裡等我,他瞧見我,也沒有多問,隻是引著我朝裡麵走。

到達一處亭子處後,小廝讓丫鬟上了些水果,便對我說“我家少爺出去了一趟,等會兒就會回來,您請稍等。”

我點了點頭,那小廝沒有待多久,便退了下去。我在院子內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鐘,十幾分鐘過去後,尤斐然從外麵回來了,一回來便徑直朝我這裡來,他一瞧見我,便說“我幫你去運輸公司問過了,現如今因為外戰內戰不斷,買船票離開去各國,都要好幾道手續,而且還很難弄到,麻煩的很,而且最重要是,上次平洲大牢的事情發生後,水陸交通全都被封了,誰都不允許出境。”

我皺眉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尤斐然說“我也是剛才問了才知曉,有一陣了。”

我本以為穆鏡遲離開金陵,是我離開這裡的恰好時機,未曾想,天時有了,地利卻總差那麼一截。

我有些不死心問“可有說過什麼時候開通?”

尤斐然說“現在城內都還在嚴查期間,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恐怕得一個月。”

一個月對於我來說太久了,那個時候向來穆鏡遲應該已經從定柔回來了。

尤斐然見我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便在我對麵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你要離開不是沒有辦法,隻是如今國外都不太平,四處都在打仗,你若是在國外出了點什麼意外,我可就成了罪魁禍首。而且你得告訴我,你乾什麼突然非要走,現在外麵留學的老同學都回來了,可見金陵如今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說“我這次離開便是永遠都不再回來。”

尤斐然以為我隻是出去玩玩,本來還一臉玩笑的他,在聽到我的話後,便趕忙放下手上的杯子“可是出了什麼事?怎會嚴重到再也不回來?你的家人可全在這邊。”

在國外時,尤斐然算得上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段時間裡,我們親密到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在談戀愛,所以到現在尤斐然都會以我男朋友自居。對於我的情況,我和他也說了一些,對於我要走這件事情,他才會覺得如此驚訝。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難道你是要帶家人一起走?”

我說“不是,我一個人走。”

尤斐然不解的看向我。

我說“你應當知道,我現在的身份,你和顧惠之都在驚訝,我怎會嫁入袁家,其實說到底,我不過是袁家跟穆家的利益籌碼,這婚姻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若是我不走,我便要一輩子在那座冰冷的府裡困一輩子,現在穆鏡遲好不容易離開金陵城,你說這麼好的時機,我不走,什麼時候走?”

尤斐然聽了我這話,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有個舅媽,過幾天也正好要移民去國外,不過她們是自家的輪船過去,你要是真想走,那邊自然是不用你任何手續跟簽證的,你隻需準備好自己需要用到的一些東西便可。”

尤斐然聲音壓的很低,還警惕的看著周圍,他挨在我耳邊說“你若是真的決定好了,我今天便想辦法去替你聯係。”

我看了他一眼,他又遞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麵是一串數字,他說“你先彆急,反正還有幾天時間,等你想好了,你再給這串號碼打電話,倒時候會立馬有人過來接你。”

等我從尤斐然宅子內出來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城內的巡警多了不少,不少穿長筒靴,提著槍的警察在大街上在街上來來回回走著,走到買船票跟列車票的地方時,上麵掛了一塊牌子,牌子上方寫著,暫停售票。

我在那站了一會兒,便攔了一輛黃包車,離開了這裡。

等回到袁家大門後,我給了車夫錢,袁府內依舊靜悄悄的,我沒有從正門離開,依舊從靠近我住的院子那處圍牆爬了進去,進去後,我又警惕的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這才朝著屋內走去。可誰知道,一到大廳外麵,便看到羅慧慧坐在裡頭。

周媽端著茶壺從大廳內走了出來,見我竟然回來了,當即走了過來,拉著我的手說“哎呀,您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我想了想,對周媽輕描淡寫說“去外頭透了透氣。”

我又立馬轉移話題說“表嫂來了,周媽你去弄點好吃的。”

周媽本來還要嘮叨的,見我如此說,便又隻能去廚房。

等她離開後,我朝屋內走了去,羅慧慧見我回來了,便放下手上的茶杯站了起來。

我問她“可是孩子不舒服?”

羅慧慧說“有點發燒,最近一直說想你的

很,所以看你今天有沒有時間過去一趟。”

我見青兒和碧玉的神色如常,各自在做著各自的事情,便笑著說“最近我沒時間,過段時間再去看孩子怎麼樣?”

可羅慧慧卻緊握住我的手說“你還是過去看看吧。”

羅慧慧不會聽不出我拒絕的話,她如此我堅持,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在這個時候,我很不願意再和外公那邊有任何聯係,因為一但有了聯係,就代表,我走的機會又會多一分阻擾,所以這次,我直接無視掉羅慧慧給我眼神的示意,硬著聲音說“最近袁府這邊管的嚴,實在不方便出去,過幾天吧,而且我才剛回來。”

羅慧慧握住我的手鬆了幾分,她看了我良久,見我一臉堅決,她說“既然如此,那……好吧。”

我喚了聲碧玉,碧玉放下手上的東西,朝我走了過來。

我說“送表嫂出去吧。”

碧玉便朝外做了個請的手勢,羅慧慧再次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回心轉意的意思,便也隻能作罷,在碧玉的引導下,離開了這裡。

等她一走,我便回了房間,開始檢查自己所有的東西以及通行證,好在東西全都在這,我抱著那些東西坐了一會兒,還是怕夜長夢多,思來想去,還是早早決定了才好。

我又把手上的東西全都藏好,然後又去了一趟前廳,我猶豫再三的在電話前走了一圈,最終再三思慮良久,我還是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尤斐然給我的那通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聽,我整顆心都被提到了嗓子口,終於那裡頭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大約是就是尤斐然的舅媽?

都到這個時候了,由不得我多想,我立馬自報身份說“江太太您好,我是斐然的同學。”

尤斐然應該一早和她舅媽聯係過了,所以當我說是他同學時,她立即說“哦,我知道,斐然跟我說過。”

我說“我想同你們一同出國。”

她說“沒問題的,這些斐然都跟我說好了,隻等你給我這通電話。”

我說;“我需要準備些什麼?”

她說“你隻需要準備你該用到的,至於其他,都不用,不過我們後天就要走。”

我沒想到這麼快,以為最起碼還要兩三天。

尤斐然的舅媽說“哎呦,你肯定不曉得吧,大後天城內又會是一番嚴查,倒時候要走更加有難度了,你是斐然的同學我才答應帶你的,若是彆人,我們可冒不起這個險,你最好快決定決定,若是決定好了,後天我來接你。”

我說;“好,我先準備好東西,後天勞煩江太太來斐然家中接我。”

她見我答應了,便說“行吧,就這樣。”

我們掛斷電話後,我放下了手上的話筒,在那怔怔坐了會兒,我便從椅子上起了身。

等我回到屋內後,發現青兒竟然在我屋內,她正在替我收拾著房間,我看了她一眼,等她將床單全都鋪好後,她便抱著走了出去。

她一走,我又把我包袱從櫃子內拿了出來,好在裡麵好像沒人碰動,我鬆了一口氣。

之後那天晚上我早早上床休息了,可實際上我卻沒有睡著,晚上周媽來我房間我看我,我感覺倒她替我掖被子的手,無比的輕柔和慈愛,帶著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在她掖好被子後,正要收手離開,我立馬抱住了她那雙滿是皺紋卻又無比乾燥溫暖的手。

周媽愣了幾秒,以為我是醒著的便問“小姐沒睡著?”

我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睜開眼睛回答她,隻是抱著她的手沒動。

周媽笑了,另一隻手又摸了摸我額頭說“做夢了吧?”她反握住我的手,等我呼吸平穩了一些後,這才抽出來,再次替我蓋好被子,提著桌上的燈,佝僂著身子走了出去。

我睜開眼睛瞧著,等她走了好遠後,我才摸了摸臉上的眼淚。

到第二天早上起來,我眼睛紅紅的,周媽以為我昨晚沒睡好的原因,便一早端來清熱降火的冰糖雪梨給我嘗,還笑著和我說昨晚我做夢抱著她手,不肯讓她走的事情。

我沒說話,隻是聽著,吃著那碗冰糖雪梨,不知道為什麼會越發的想哭,可自己一直忍著,捧著那隻碗,儘量用正常的速度吃著,等吃了好久後,我前廳的丫鬟趕過來說,前廳有我電話,周媽以為是穆鏡遲那邊打來的,便催著我,讓我趕緊過去。

等我趕到那時,卻不是穆鏡遲的,而是尤斐然的,他聽到我這邊有說話聲,大約也猜到我說話不方便,他隻是簡言意駭的說“今天晚上十點,清野,你彆忘記了。”

周媽雖然站在一旁,不過她沒有聽見電話內的人說什麼,隻是滿臉期待的問“是先生嗎?”

我掛斷了電話,對周媽說“不是,打錯了。”

周媽哦了一聲,然後又說“您答應每天要給先生一通電話的,昨天是先生打過來的,您現在趕緊打一通過去。”

我想了想,便又按照周媽所說的那樣,給穆鏡遲酒店打了一通電話,電話很快便被人接聽,是王淑儀的聲音,她說穆鏡遲人現如今沒再酒店,讓我下午的時候再把電話打過來。

我想了想,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心情和穆鏡遲說話,我便說“你就跟他說我上午打了電話就好了,至於下午,有時間我會打的。”

王淑儀在電話那端說了一聲是。

下一秒,我便把電話掛斷了,周媽問“先生沒在?”

我說“王淑儀說人不在酒店。”

周媽不知道為什麼,臉上的笑弱了下來,反而有些憂心忡忡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說“您為什麼這樣問?”

周媽歎了一口氣說“自從先生走後,我總覺得像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我說“您彆胡思亂想,能有什麼大事發生。”

我想了想,又說“大不了我下午再打通電話過去問問情況便是了。”

周媽聽我如此說,便點了點頭。

到達下午的時候,我給穆鏡遲再次打了一通電話過去,這次他在酒店,電話也是他接聽的,他在電話內問“周媽說昨天早上你又爬牆出去了?”

我沒想到周媽竟然把這件事情跟穆鏡遲說了,我當即不滿的嘟囔說“早知道不給你這通電話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訓嗎?”

我剛要掛電話,他說了兩個字“掛斷試試看。”

我的手一頓,隻能又不情不願的把電話放在耳邊。

果然,他又端著長輩的架子說“離開的時候我怎麼叮囑你的,怎的?我才走了一天你就都忘了?”

我沉默聽著,不說話。

穆鏡遲又說“去哪了。”

我說“還能去哪,不過是去街上轉了轉,轉完後,我才發現,這偌大的金陵城太沒意思了,早知道就同你一起去定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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