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鏡遲的心情仍舊未被人破壞,他拾起筷子替我夾著菜說“新出的菜式怎樣?”
我隻是沉默不語的吃著。
穆鏡遲見我吃的很慢,夾菜的頻率也沒有過快,基本上我碗內空掉後,他才會往我碗內夾上些我愛吃的。
這頓飯下來,花費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吃飽喝足後,穆鏡遲又帶著我去了電影院,電影院內平時都是擁擠不堪,可今天卻發現裡頭於幽靜不已,我這才發現整個新華廣場全被清了場,穆鏡遲牽著我朝裡頭走。
我跟在他身後,進了電影院後,裡麵暗到不行,周圍沒有光,隻有前方的電影屏幕上在散發著熒光,屏幕上方外國人標準又十足立體的臉。
穆鏡遲向來不喜歡看這種東西,可這一次他卻看得非常認真,反而是我,來到這裡便又些興趣缺缺。
穆鏡遲乾燥的手握住了我放在椅背上的手,我沒有閃躲,他目光依舊落在屏幕上,我們兩人便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看向前方的屏幕,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他手心內抽出了手,在他身邊小聲說了句;“我想去上個洗手間。”
穆鏡遲側眸看向我問“要我陪你嗎?”
我說“不用,我去去就回來。”
穆鏡遲
伸手摸了摸腦袋說“去吧。”
我便從椅子上起了身,朝著外頭走了去,等到達洗手間後,我看向鏡子內的自己,打開化妝包給自己補著妝,補了好一會兒,我這才出了洗手間離開回到了放映廳,影片正好放在片段。
穆鏡遲正背對著我坐在最前一排,他籠罩著熒幕上微弱的光,能夠清晰的看到他整個後背,以及他在光的照耀下發白的發絲。
我站在那差不多有幾秒,手下意識摸了摸腰側位置的槍,從我這個位置看過去,隻要是我一槍,完全可以結束掉他的性命,這是一個絕無僅有的機會,因為在這空蕩的放映廳裡,他沒有讓任何人進來,包括謝東也沒有貼身跟隨,這裡隻有我和他。
隻要我站在他身後,輕輕扣動一下扳機,朝此時毫無防備的他開下一槍,那麼我和他之間所有的一切,便全都有了一個了結。
可不知道為什麼,當我手摸到那冰冷機械時,卻又如同上一次一般,一直抖,一直在抖,抖得有些不像自己,甚至連拔槍的力氣都沒有。
正當我盯著穆鏡遲的後背發著呆時,這個時候放映廳的門口竟然忽然走進來一個人,我放在腰間的手,猛然往下滑了下去,走進來的是個保鏢,他停在門口對穆鏡遲說“先生,時間不早了,是否應該要到回去的時間了?”
穆鏡遲聽到那保鏢的話,並未回頭,而是低聲問“幾時了。”
那保鏢說“快接近午夜了。”
穆鏡遲低沉的聲音從那光源的地方傳來,沉沉悶悶的,他說“再等等。”
保鏢站在那看了我一眼,良久他才說了一聲“是。”接著,便又緩緩從門口退了出去,順帶關上了放映廳內的門,裡頭又再次隻剩下我和穆鏡遲兩人。
不知道為什麼,我預感到門外的保鏢似乎是知道了什麼,才會在那個時間點突然進來,包括他走時看我的那警惕一眼。
我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正常點,朝著穆鏡遲走去。他坐在那連姿勢都未變動過,目光仍舊專注的盯在熒幕上。
我在他身邊坐下來後,他再次握住我略顯冰涼的手,沒有看我,卻問了我一句“好像去了挺久的。”
我如實的說“我在你身後站了一會兒。”
穆鏡遲竟然沒有問我為何會站在他身後,不發生,他隻是看著那部已經結尾的影片說“你去太久了,電影已經結束了。”
我說“結束了的話,那便回去吧。”
他扭頭看向我問“不打算重看嗎?”
我說“我有些累,想回家休息。”
穆鏡遲沒有再繼續說,而是牽著我從椅子上起了身,就在我起身那一刻,放映廳內的燈光竟然緩慢的亮了,我從我們的腳下看到幾抹晃動的人影,很快,等我抬頭一看,放映廳的四周全都圍滿狙擊手。
他們手上的槍全都對準了我,我全身僵硬,整個人機械化的被穆鏡遲牽著朝外頭走,我跟在他身後,當我們兩人快要走出放映廳的時候,穆鏡遲低聲說“知道嗎,剛才我在心裡和自己打了一個賭,若是你掏槍,我便再也不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