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士兵身後嗬斥了一句“住手。”
那士兵立馬一停,回頭看向我,便自動從門口讓開,我走到了小環麵前,她一見到我終於出來了,便用儘全身力氣拽住我褲子,哭著說“少奶奶,你救救林姨娘。”
聽到她這句話,我緩緩蹲了下來,蹲在小環麵前說“你是個好丫鬟,本應該看在你這份心意上,我都會幫的,可是如今不是我願不願意幫的問題,而是你家姨娘願不願意接受的問題。”
我將小環從地下給扶了起來,然後對小環說“你再去找你家林姨娘一次,若是她還能回心轉意,那便還有機會,可若是她不肯,那麼過了今晚,明天誰都救不了她。”
小環淚眼模糊看向我。
而我,自然也不再跟她多說什麼,便轉身從她麵前離開,小環還想伸出手來拽我的褲腿,可緊接著,兩個士兵便立馬擋在了小環麵前。
之後,門被丫鬟們關上,小環還在外頭哭,哭鬨了差不多三分鐘,最終還是被門口的士兵拖著離開了。
她一走,我便去浴室洗漱。
這一晚上過去後,到第二天早上天剛亮,我便起來了,我看向門外靜悄悄的,我主動走到門口,將門給推開,然後看向門口的士兵問“可有人來找?”
那兩個士兵立馬搖頭說“沒有。”
基本上,我心裡最後一點希望也被我掐滅了,我不再期待什麼,哦了一聲,便表情如常的回了病房。
丫鬟們還有些驚訝我起這麼早,問我可是餓了,我說“沒有,隻是活動活動。”
丫鬟們便不再多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早上八點接近到上午十點的時候,護士從外麵走進來,通知我外出去檢查室檢查,因為我還不能在地下行走太久,所以丫鬟們準備好了輪椅推著我從門口出門。
還沒徹底從這家病室離開,大門口突然匆匆衝進來一個人,那個人極其的魯莽撞到了一個端著藥的護士,那護士手上的鐵盤子一個沒拿穩,便在地下摔了個稀裡嘩啦,她也顧不上,連對不起都沒來得及說,跑到我這邊後,雙腿往地下猛然一頓,我聽到她骨頭撞擊地板的清脆聲,可她似乎感覺不到了一般,到達我身邊後,便用手拽住我衣服,大哭著說“少奶奶!我們姨娘要見您!”
我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小環還會趕過來,不知道為何,我竟然也無端的鬆了一口氣,我試圖將小環扶起來,問她情況。
可誰知道小環卻先我一步,握住我的手說“您快些過去!不然一切變來不及了!”
她眼裡全是哀求和焦急,我和她對視了一秒,沒有再猶豫,而是對身邊的丫鬟說“檢查不做了,先送我去樓下。”
丫鬟一聽我如此說,當即便喚了一句“小姐——”
我沒有再理會她們,而是將她們從我身旁我一推,立馬對跪在我前邊的小環說“小環,快推我離開。”
小環反應過來,立馬從地下爬了起來,推著我的輪椅,便推著我往外狂奔著。
後麵的丫鬟還有護士追了過來,不過在她們追過來之前,小環便飛快的將我推入了電梯,下了樓。
到達樓下後,小環將我塞入了車內,緊接著,我們的車子便飛速離開了這裡。
汽車一路抄著小路狂奔,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停在一處金陵第三監獄前後,小環立馬又將我給扶了下來,可是我們才走到監獄的門口,卻被門口的士兵立馬攔了下來。
小環這個時候立馬看向我。
一時間我也難住了,不過隔了幾秒,我對門口的士兵說“我是穆家的陸清野。”我怕他們了解的還不夠清楚,又說“袁家的少奶奶。”
他們一聽我說到袁家,便挑眉看向我說“袁家?哪個袁家?”
我說“袁九爺的袁家。”
攔住我們的士兵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笑了好半晌,捂住笑疼了的肚子說“您還是去翻翻年曆吧,看看今年是哪一年,袁家?當初的袁九爺現在不過是泰興那一處的階下囚,還拿袁家的名頭來嚇我,小姑娘,你是剛從外麵回來吧?”
我沒想到這個士兵這麼囉嗦,他剛想用手來推我,我冷冷?
譜潘擔骸澳閂鑫乙幌率允鑰礎!?
不知為何,大約是我的眼神震懾到他了,他朝我推過來的手竟然下意識停下。
我對他再一次說“我是穆家的陸清野,你們這的管事的是誰。”
那士兵竟然小聲回了我一句“警務長。”
我說“你進去通報,立馬。”
門口兩個獄卒相互看了一眼,見我似乎是真的來頭不小,便還是朝裡頭跑了進去,很快便真的將警務長給請了來,那警務長不知道是否是認識我,還是見過我的照片,一瞧見我,當即便是一句“哎呦!陸小姐!”
他正要諂媚著來和我客套時,我立馬伸出手攔住他說“我隻問你,你們這裡可關押著一名姓林,名婠婠的犯人?”
那警務長打量了我一眼,立馬便明白過來我是為何來這裡了,他趕忙回了句“有的,有的。”
我說“我要見她。”
這句話一出,那警務長臉色一變,變得滿是為難的說“陸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沒有上麵的指令,是沒辦法讓您進去的,而且那名犯人,是特殊犯人,今天正午便要槍決,如今時間接近了,您可進去不得。”
我說“你可以先幫我打電話去問問再回答我這個問題,那時若是他們不同意,那我便立馬走人。”
那警務不想得罪我,聽我如此說,也隻能點頭說“好,您稍等,我現在便去給您問問。”
接著,那警務長轉身離開了,朝著獄所走去了,我不知道他是去找誰了,差不多兩分鐘,他再次出來,這次是臉上帶著笑的,他第一時間便對門口擋著的獄卒說“趕緊替陸小姐把門打開。”
下一秒,他又咧嘴朝我笑著說“陸小姐,您趕緊進去,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見終於能行了,我便立馬帶著小環走了進去,等到達監獄深處時,有一處牢房站著兩個獄卒,他們見我們來了,似乎是提前得到了吩咐,便立馬將門給打開。
我走了過去,到達門口停頓了兩秒,便徑直朝著裡頭走去。
偌大的監獄裡,正坐了一個人,她聽到我腳步聲後,並沒有回頭來看向我,我若是整個身子安靜的坐在地下的草堆上說“你終於來了。”
因為剛才進來得太過匆忙了,我喘著氣,氣息有些不穩的說“你還有機會,林婠婠!”
她聽到我這句話,卻沒有回頭來看我,依舊坐在那,像是入定的老僧。
我覺得奇怪不已,正要繼續說話,她卻先我一步說“我要你來,不是讓你來救我的,我也從來不後悔我現在的決定。”
說到這裡,這個時候,林婠婠這才轉身看向我,她目光無比的平靜說“我是有事找你。”緊接著,她低下頭從衣服內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我。
我很是不解的看向她,她催促著我說“你先看看吧。”
雖然我不知道林婠婠葫蘆賣的什麼藥,不過我還是伸出手,從她手上接了過來,等我將她遞給我的東西打開時,裡麵是一枚極其細小的耳環,鑽石的,一丁點大,卻尤其的雅致。
林婠婠見我盯著那枚細小的耳環盯了半天,滿是不解的模樣,便笑著說“你應該已經不記得這副耳環了吧?”林婠婠望著我沉默了幾秒,又說“這是你的耳環。”
這個時候我這才終於有了點印象,記憶中我好像確實有這副耳環,可是時間過得太久了,我早就不記得它的存在了,若不是林婠婠提醒,我根本不會記得它的存在。
我皺眉問“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林婠婠說“因為這是二爺的東西,我隻是替二爺還給你而已。”
我還是有些沒聽明白林婠婠話的意思。
她對我微笑說“你還記得法國的聖美爾學校嗎?”
我說“記得,那是留洋過的學校。”
林婠婠繼續保持著微笑說“那裡曾經舉辦過一場舞會,當時二爺還在那學校裡和你跳過一支舞,這枚鑽石耳環,便是你和二爺共舞後,不小心留下的,二爺撿到後,便一直收藏到他死去,當時我找到這枚鑽石耳環時,是在他的棺材內,他的手心,這枚鑽石耳環極其的小巧,甚至一個不小心掉落在地上便會消失不見,可這麼耳環卻被二爺拿得極其的巧,因為這枚鑽石耳環,被他摁入了掌心的血肉裡,就如同把你烙在了整個心上一般,儘管你對於他來說,始終是一抹浮光掠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