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比任何人都恨不得他立馬死,可不是這種方法,絕不是這種方法,所以在這方我不會多說一個字,無論多少人來問我。
之後,我不知道被關在這裡多少天,我過的很安逸,這裡除了空氣不好,環境差點,但至有乾淨的床,我整體在那張床上黑白顛倒的昏睡著。
那些士兵大約從來沒見過如此安靜的人,好幾次以為我都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等他們就進來觀察時,才發現我竟然是在熟睡,便又各自退了出去。
差不多過了四五個黑夜的樣子,到第二天早上,這邊便又來了一個人,起先我以為是來這裡送食物的,所以也沒有理會,繼續在那躺著,可躺了一會兒,發現監獄裡頭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似乎進來的那個人站在那便一直未動過,我這才緩慢的睜開眼,朝著監獄門口看了過去。
見到的人,竟然是尤斐然,我下意識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看向他。
他也看向我。
三年未見,他倒是成熟了不少,沒有以前的孩子氣了,最討厭自己胡子的他,如今下巴處竟然蓄滿了胡子,他神情看上去有些憔悴,他朝著我走了過來,走到離我床隻有幾步之遠時,他也終於停了下來。
他看向我說“我來看看你。”
我笑著說“許久不見啊,尤斐然。”
他見我將招呼打得如此輕鬆,臉上沒有笑,他朝我走過來說“我問你,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姑父的問題?”
他指的是那天陰柏翰對我的審問。
我對他說“我不知道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回答?你們希望我說實話,還是希望我胡說八道?”
尤斐然被問住了,他說“其實你根本沒想過回答對吧?你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我清楚的。”
我說“你錯了,在這方麵的事情,他從來沒有
跟我說過半個字,如果我知道,我絕對會說,可問題是我不清楚,所以我也更不會胡說八道。”
尤斐然說“你還記得你的家人嗎?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我依靠在床上,笑著說“過不下去了,自然就回來投奔了他唄。”
我從床上下來,歎了一口氣說“一個人在外頭奔忙,在知道生活的苦。”我看向尤斐然說“你說,當初我怎麼想的?哪裡來的骨氣撕掉他給我的支票?如果沒有撕掉他給我支票,想必現在的我,舒舒服服的在外頭吃香的喝辣的了吧,這麼想來,還真是有些後悔呢。”
尤斐然沒想到我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問“清野,你怎——”
在他話剛落音時,我立馬回頭看向他問“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會說這種話話對嗎?”
尤斐然滿臉的不敢相信。
我說“怎麼不能說這樣的話?斐然,人的想象是美好的,當初我以為我離開這裡,我便可以快快樂樂,就算窮,就算苦,那也總比過在這裡好,可當自己真正去麵臨窮,麵臨苦的時候,你才發現,錯了,那隻是你的想象,當你真的去麵臨那一切時,你才清楚那一切是有多難熬,所以你應該慶幸,當年的你沒有跟我一起走,你也應該感謝你父母給你創造的一切,我們以前不過都是些小孩子,可現在不同了,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責任要承擔,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胡鬨了,你清楚嗎?”
尤斐然說“我不明白你為何要跟我說這些,你說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說“有,當然有關係,我說這些的意思是,讓你好好生活,彆再因為當初那件事情去責怪自己的父母,而我們之間,在很久以前我便跟你說,沒有可能,我隻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如今有了妻子,更應該好好善待自己的妻子。”
我這話一出,尤斐然臉上竟然沒有氣急敗壞,我們曾經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我便跟他說過好幾回這樣的話,隻要一提起,他便氣急敗壞,而如今他再次聽到我這些話,卻很是平靜。
他說“我就知道你會將話繞到這頭來,我也清楚你一直以來對我是什麼的心意,所以我從來沒有奢望過,我跟你一同回國後,我便不在想這方麵的事情,也從來不敢在你麵前提,你無須再重複,我心裡非常的明白和清楚,我今天站在這裡,也不是為了彆的,隻是作為朋友來告訴你,提醒你,你應該怎樣做,若是你不肯,我自然也無權乾涉什麼。”
他說完這句話,看了我良久,便轉身要離開,就在他即將出監獄門的時候,我輕聲喚了句“斐然。”
他聽到我喚他,他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我在他身後說“謝謝你。”
他我聽到我這兩個字,他在那背對著我良久,良久過後,他說“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他便頭也未回的朝前離開了,他影子在地下拖得極長,很快消失在拐彎處。
隔了這麼久,終於當著他的麵說出這些話,不知為何,竟然鬆了好大一口氣,這種感覺,倒像是壓在心間多年的石頭,終於被移開了。
我一直都知道他對我什麼感情,以前在國外兩個人沒心沒肺,他表達一次,我便拒絕一次,從來不怕傷到他,他也從來不會表現得有任何傷心,兩人吵吵鬨鬨到一同回國,到後頭後,大約是都開始漸漸成熟了,在這方麵,竟然處理起來便愈發的小心翼翼,縮頭縮尾的,這大約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跟他正式談及這方麵的問題了吧。
但無論如何,我都是希望他好的,也彆再執著著不肯放手,畢竟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
尤斐然離開後,我便又坐回了床上,然後抬頭看了一眼高高的窗戶,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外頭有雲在飄浮。
正當我盯著外頭發呆著,這時外頭竟然又走進來一個人,進來的人是虞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