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助理見我提了這件事情,自然也立馬順勢而下說“先生,小姐說的沒錯,這邊的環境您還是不適合待太久,還是早些回去才好,小姐這邊,倒時候有下人陪著,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穆鏡遲咳嗽了兩聲,暫時並未回答,而是對我說“先用膳。”
虞助理還想再說下去,可是話到嘴邊他還是沒敢說下去,我自然也沒有再提這個話題。
不過我想,穆鏡遲應該在這待不了多久,用完餐後,到半夜,穆鏡遲便咳嗽得厲害,吃了藥也不怎麼管用,他似乎是怕影響臥休息,所以一直忍著,沒怎麼發出聲音。
到第二天早上時,穆家那邊便又打來了電話,這一次電話是穆家的醫生打過來的,讓虞助理在這幾天帶著穆鏡遲回來。
虞助理接完那通電話後,便立馬又走了過去,將電話遞給了一直都在時不時咳嗽的穆鏡遲。
大約是醫生一直在電話內催著穆鏡遲回去,兩人交談了幾句,穆鏡遲便又將電話交還給了虞助理,他折騰了一晚上,一直都在忍著咳嗽,見我躺在另外一張床上還沒醒,他又用帕子捂著唇,在那克製的細碎咳嗽著。
虞助理見他身體在這幾天竟然直線下滑,便無不擔憂的說“先生,為了您的身體著想,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我想小姐在這邊應該可以搞定,您要以保重好自己的身體為先才是最重要的。”
穆鏡遲聽了沒有說話,隻是端起一旁的水在那飲著。
虞助理又勸著說“我知道您不放心小姐,想同她一起等木村下葬,可是下葬的時間還要如此之久,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夠完成,您還是以自己身子為重,至於小姐,有下人們盯著,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穆鏡遲聽了,便笑了,不知道在笑什麼,笑意不明,他說“上次不也是下人在瞧著嗎,結果呢。”穆鏡遲歎息了一聲說“她沒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那天敢吊著床單從二樓窗戶下爬下來,過幾天便敢在一眾下人麵前逃之夭夭,你們有那本事看住她嗎。”
虞助理說“那次小姐是急於去見木村,這次她人已經到了這裡,應該不會再四處亂走。”
穆鏡遲淡聲說“還早呢,木村屍體還沒下葬前,我便不會安心。”
虞助理見穆鏡遲並不理會他的話,他又說“先生,您最起碼要替自己去江澤養好身體啊,倒時候去江澤還有一段路程要趕,若是您在這裡病倒,豈不是得不償失?”
對於虞澤的話,穆鏡遲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虞助理這句話是戳中他哪一點了,好一會兒,他便對虞助理說“你去穆家打個電話,把謝東給我叫過來,另外再挑選幾個警覺性高的臥保鏢一同過來,他們若是到了,便動身回金陵。”
虞助理見穆鏡遲終於鬆口了,他一瞬間便鬆了好大一口氣,便立馬應著說“好,我現在便去給金陵電話。”
他說完,便去了電話一旁。
不過當虞助理拿起電話時,穆鏡遲又說“在等等吧,彆吵醒了她。”
虞助理聽到他這句話便朝我這邊看了一眼,他便又放下了話筒,點了點頭。
穆鏡遲示意虞助理將他從床上扶下來,虞助理便走了過去扶住了他,他下床後,便朝著我走了去,此時天還沒大亮,也才堪堪六點,平時這個時候我基本還在熟睡,不過昨晚上穆鏡遲咳嗽了一晚上,我基本沒怎麼真正意義上睡過去,一直都迷迷糊糊躺在那,如今就算醒了,也仍舊趴在那假裝自己熟睡,沒有動靜。
穆鏡遲在我床邊坐下後,他便伸出手替我將被子給拉了拉,不過我覺得有些熱,在他拉上來後,有假借翻身將手從被子內掏了出來,又把棉被往下扯了扯。
穆鏡遲瞧見我如此,便又重新握住了我的手,將我手放入了被子內,他望著睡著的我好一會兒,便又伸出手將我臉上的頭發給輕輕撥開,良久,穆鏡遲便笑著問“你知道嗎,她很小的時候,很愛粘著我,那時候,她姐姐還在,她人還沒椅子那麼高,最喜歡的事情便是拉著我跟她姐姐帶她去街上買糖葫蘆,她每次吃糖葫蘆,總會吃得滿臉滿嘴都是,白白的小臉蛋上,沾著糖漿,像個小花貓似的。”
穆鏡遲的手在我臉上輕輕撫摸著說“一轉眼,她竟然已經這般大了,你說,我是不是也老了。”
虞助理在旁邊說“您怎麼會老,金陵城多少名媛想嫁與您。”
穆鏡遲呢喃似的問了句“是嗎。”他嘴角銜著笑說“以前從不覺得,現在,有時候想想時間真是可怕,它就這樣每一天每一天催著你朝前走,明明,你已經走得很慢很慢了,可最後還是發現,我已經將所有時間全都用完了,可她才正午的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