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鏡遲走了進來後,丫鬟便走了個過去接過了他手上的大衣,他笑著朝我走來,在邊上站定了一會兒問“才起來?”
我說“起來一會兒了。”
仆人將椅子拉開後,他便在餐桌邊坐下,不過他坐下沒多久,便有個守衛從外麵走進來,很快走到穆鏡遲身邊,靠在穆鏡遲身邊低聲說著什麼。
穆鏡遲嘴角的笑容
微微收了收,他看了我一眼,不過很快他挪開了視線,擺了擺手,對守衛淡淡說“下去吧。”
那守衛不敢停留,說了聲“是。”便又迅速退了下去。
他倒是沒說什麼,隻是伸手試探了一下桌上牛奶的溫度,笑著問“剛才聽守衛說,你去了後院?”
我咬著餃子,本來不想說話,可想想,還是點了點頭。
他又問“還順了守衛身上的鑰匙?”
周媽在一旁略緊張的看著,可是不敢插話。
我還是點點頭。
他靠在了椅子上,瞧著我說“進去做什麼。”
我說“去給他送吃的。”
他微眯了眼睛問“你是怕我虧待他?”
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反問“那你的意思呢?”
我說“他畢竟是我表哥,我隻是去看看他,給他送點吃的,沒有彆的意思。”
這個時候周媽趕忙打發傭人去端茶過來,沒多久,丫鬟把茶端了過來後,周媽接過,便放在穆鏡遲手邊笑著說“先生,您喝茶。”
穆鏡遲看了那茶杯一眼,他將蓋子揭開,在碧綠的茶水內撥了撥說“先用膳。”
見他沒再多問,我也迅速吃著,等我吃完後,門外忽然又走進來一些人,是守門外的警衛,其中一個為首的警衛對穆鏡遲說“先生,外麵有人求見。”
穆鏡遲連眉頭都沒挑一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淡聲問“誰啊。”
警衛說“是袁家的族長。”
周媽一聽,當即便大慌,在我還沒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時,袁媽便一把將我從餐桌邊上拉了起來說“小姐快跟我走!”
她剛想要拉著我朝樓上走,後麵坐著的穆鏡遲說了一句“站住。”
周媽的動作立馬一停,她回頭去看穆鏡遲,淚眼模糊的說“先生,小姐不能被袁家的仆人帶走啊,一旦帶走,那邊會怎樣定奪根本沒有人知道,而且那袁太太那天的樣子,恨不得小姐死,小姐要是給他們,必定是有去無回啊。”
穆鏡遲卻並不理周媽的話,隻是低聲說“自己鬨出來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擔,你能夠把她帶去哪裡,若是她真沒有做過那樣的事,又何懼於彆人審問?你現在帶著她走,不過是將罪名坐實了而已。”
周媽哭著說“可是——”
穆鏡遲已經不想再聽她說話,隻是對我說“給我坐回來。”
周媽不肯,死拽著我的手搖著頭,哭著說“小姐您不能過去。”
我在那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聽周媽的話,朝著穆鏡遲走了過去,在原先的位置坐了下來。
接著穆鏡遲對還在等候的警衛說“把他們放進來。”
警衛聽了吩咐後,當即也沒有停留,說了一聲“是。”便迅速朝著外麵走去,沒多久,一輛車便停在了穆家大門口,很快車內便下來一位白發翁翁的老人,他手上雖然拐著拐杖,可走起路來,像是帶著風,利索的很。
穆鏡遲站起了身,笑著朝那老人迎了過去,到達那老人身邊後,他笑著說“袁族長,有失遠迎,您今日怎的親自來了。”
那老人家似乎也認識穆鏡遲,他省去了一些的禮俗,而是對穆鏡遲說“穆先生,想必您應該是知道前幾天發生了什麼事。”
穆鏡遲安靜聽著,笑而不語。
那老人一本正經說“我們袁家的媳婦發生了這種醜事,實在是我族大恥,可我知道清野是你的姨妹,本來已經證據確鑿,隻需執行族規即可,可為了給你麵子,所以我還是決定先弄清楚事實到底是如何,再一切做定奪。”
那老人戳著手上的拐杖,看向穆鏡遲問“穆先生可願意把姨妹交出來?”
穆鏡遲聽到那老人的來意,當即便也說“您願意給我這個麵子,已經是我的萬分榮幸,而且清野已經嫁入您袁家,自然便不再歸我穆家管,所以老先生千萬無需顧念舊情,隻需替我好好審問即可,倒時候是黑是白,也一切按照袁家的族規來。”
那老人見穆鏡遲如此說,刻板的臉終於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說“穆先生,你我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我也一直都很欣賞您的為人,起初來之前,我還在想該如何跟你打這個交道,沒料到你會如此的通情達理,不失偏頗又公證,著實讓我敬佩。”
穆鏡遲笑著說“老先生誇獎了。”他話停了停,又說“您雖然是如此說,不過我還是有一個要求,望您答應。”
袁肅看向穆鏡遲。
他說“我沒有太大的要求,清野終究是我穆家出來的孩子,所以在事情未出結果之前,隻望老先生能夠多加照顧,她向來嬌慣受不了苦,還請在環境方麵,老先生能夠善待。”
袁肅聽穆鏡遲如此說,便立馬回答“這個要求我自然是答應,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姨妹,我們袁家的媳婦,在結果為審問出來時,不會動用任何私刑,您且放心。”
穆鏡遲見袁肅如此說,似乎鬆了一口氣,便立馬道謝說“老先生的恩情,鏡遲實在無以回報。”
那老人打斷他的話說“不用和我客氣這些,人我就先帶走了。”
袁氏家族的袁肅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就算袁成軍都要在他麵前聽訓,他今日能夠對穆鏡遲說些這樣迂回的話,已經算是相當客氣了。
所以穆鏡遲也未再阻攔,便站在一旁讓兩個警衛把我壓住,送去袁家的車上。
周媽想過來攔,卻被一旁的周管家一把給拉住。
穆鏡遲隻是負手在一旁看著,看著我被捆住,看著我被送上袁家的車,接著,宋醇也被架了出來,我們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警衛即將把我送入車內時。
站在那一直都未動的穆鏡遲說了一句“等等。”
警衛的動作當即便一頓,連剛要上車的袁肅都停了下來,往他瞧了過去。
穆鏡遲緩慢朝我走了過來,他站定在我麵前後,便替我整理了一下被繩子捆得皺巴巴的衣服說“不用怕,彆人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將你想說的都回答清楚了,你該做的便也都做了,結果會如何不用多想,有姐夫在。”
他摸著我頭說“去吧。”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便跟著那些警衛的腳步,朝車內走去。
當車門被人關上後,穆鏡遲站在外麵瞧著我,我也瞧著他,很快車子便被司機發動,便從穆家大門口開走了,穆鏡遲的身影和周媽的哭聲離我越來越遠。
車子便徑直把我和宋醇帶到袁家的祖宅裡,到達那裡後,他們便把我們分開關在了祖宅專門押人的小房間,我不哭也不鬨,隻是很安靜的坐在那。
也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當門被拉開後,外麵走進來一個人,是袁家的下人,那兩個下人一句話都不說,便將我扣上,帶著我便往外走,我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哪裡,我被他們拖得幾乎有些要摔下地。
我們經過一條窄窄的走廊後,他們帶著我進了一扇拱門,進入了前廳,袁家的祠堂,那裡供奉著袁家世世代代的祖先。
大堂內已經坐滿了人,都是袁家的族人。
袁太太他們全都到了,就連袁霖也在,祠堂內擠滿了不少的人,穆鏡遲正坐在祠堂的一角喝著茶。
看這樣的架勢,這是要三堂會審了。
我和宋醇被他們一把丟在了地下,我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青石板上,我趴在那裡。
宋醇也不比我好受,他也摔在了我身邊,我們兩人像犯人一般趴在那裡。
事實上,在這法律都不健全的年代,我們確實是十足的犯人,這袁家祠堂上坐著的任何一個人,都有權利決定我們的生死。
莫名的,我覺得這一幕諷刺極了,可我沒辦法反抗,我隻能順應這個時代的規矩。
我和宋醇趴在那裡後,坐在主位上的袁肅隔著遠遠的距離對我說“你先將事情的經過和我交代所有人交待一番。”
袁肅威嚴的聲音帶著巨大的回音,響徹在這陰測測的祠堂裡。
牌位上的燭火在詭異的搖晃著,他們一張張臉,就像是陰曹地府裡爬出來一般無生氣又冰涼。
他們既然要我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自然是原原本本,一字一句以一字不漏的方式全都說了出來,當我說到最後,我對袁肅說“袁老先生,我的話全都說完了。”
袁肅點了點頭,當即又對王鶴慶說“你說吧。”
王鶴慶也當走到我身邊,將她所看到的事情全都描述了一遍。
王鶴慶死咬著說我當天確實是和宋醇赤身的躺在一張床上。
而我卻說那兩個丫鬟說謊,並且王鶴慶對我進行汙蔑。
當時我和王鶴慶爭執了幾句,王鶴慶指著我破口大罵說“我汙蔑你?這麼多張嘴難道都一起汙蔑你嗎?從你來我袁家起,不尊敬長輩,不服侍好丈夫,態度囂張又惡劣,這種事情府上哪個仆人不曉
得?我買通得了一兩個仆人,我買通得了所有人嗎?”
我說“袁太太,那當時在承德,您設法給我下藥,讓袁霖我的事情,您又怎樣說?”
這話一出,滿堂嘩然,王鶴慶沒想到我就這樣吧這件事情給說出來了,就連站在我們後麵的袁霖都麵色有些發白。
我跪在那裡冷笑說“當時穆家明明和袁家商量好了,給我時間適應再圓房也不遲,可是袁太太卻等不及了,私設了一桌酒菜和我談心跟我品嘗,給我下了藥之後,又讓他的兒子像個賊人一般進了我屋,對我進行淫蕩之事,這事您又怎麼講?”
穆鏡遲當時手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所有人朝他看了過去,他坐在那冷笑說“竟然還有這等事?”
我說“這些事,我未曾告訴過你,姐夫,袁太太當時就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我的。”
穆鏡遲看向袁太太。
袁太太有點慌了,因為用這種手段,讓我和袁霖同房確實不太好交代,可袁太太卻當即便又說“當時你已經嫁入我們袁家好幾個月,丫鬟們一直說你不肯圓房是因為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怕,我才會出此下策幫住你和霖兒,可事後你呢?你不是開始假懷孕在府中作威作福嗎?!我可還沒跟你算這筆賬,而且現在和你說的是捉奸在床上的醜事,你何必東拉西扯扯這些有的沒的!”
袁肅似乎也覺得那些事情都並不重要,當即便將話題拉扯回來問“當時在現場的證人都有些哪些?”
袁太太說“我趕到的時候,隻有那兩個丫鬟。”
袁肅說“那就把那兩個丫鬟押上來。”
等丫鬟被人押上拉後,那兩個丫鬟便哭著說,那天她們來確實是真的撞見了我和宋醇赤身的躺在床上。
袁肅冷聲問“你們家太太是什麼時候趕到的?”
其中丫鬟哭哭啼啼說“太太是在我們之後趕到的。”
袁肅說“那你們趕到的時候,可還見著什麼人?”
那兩個人丫鬟遲疑了一會兒,袁肅見她們不說話,又再一次問“可還有其他人?”
春桃看了春熙一眼,她似乎是在求證什麼,問春熙“當時我們趕到時好像少奶奶的丫鬟柳紅也有在?”
春熙似乎已經記不起來,在那皺眉回憶了許久,突然想到什麼,她立馬對袁肅說“那天我們給少奶奶送晚飯時,確實瞧見柳紅姐姐在門口,不過柳紅姐姐當時老遠看見我們便往屋外跑了!可是她卻並未見著那事情。”
我在一旁冷冷瞧著春桃和春熙說“柳絮在流產的那天就已經被袁太太給杖斃,而柳紅又被袁太太給扣了起來,她如何能夠出現在我門口?春桃春熙,你們憑空捏造,就不怕遭雷劈嗎?”
春桃哭著反駁說“柳絮確實在您假懷孕的當天就被太太一怒之下給杖斃,可是柳紅卻沒有,因著太太念在是穆家的丫鬟,所以就繼續讓您留在她身邊,少奶奶,我們沒有捏造,這都是我和春熙親眼所見的事實,而且柳紅是您的丫鬟,她肯定是向著您的,您讓人把她壓上來詢問一二便是。”
這個時候春桃哭著對袁肅說“族長,我們不敢撒謊啊。”
袁肅便又對一旁的下人問“柳紅在哪?”
下人回說“正在袁府中。”
袁肅說“去把人請過來。”
下人便迅速從祠堂退了出去,沒多久,柳紅便被押了過來,她看到我第一眼便是哭著喚“小姐……”
我瞧著她,她倒是未有受傷,衣服均是良好,想來沒受什麼苦。
沒過多久,柳紅又哭著對我說“柳絮被杖斃了。”
我說“我知道。”我跪在那看向她說“彆哭了,現在族長問你話你且好好說。”
她咬唇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這時候下人將柳紅扔在了地下。
柳紅撲騰了一下便跪在了地下,袁肅坐在高位上隔著一段距離問“柳紅,你們是否是少奶奶的貼身丫鬟?”
柳紅畢恭畢敬的回答說“我們是,碧玉和翠紅被先生調走後,便由我們來照顧小姐。”
袁肅問“假懷孕的當天柳絮被杖斃了?”
柳紅說“是,柳絮當場便被杖斃。”
袁肅又問“那太太當時可有扣著你。”
我看向柳紅,柳紅卻不答。
袁肅再次問了一句“可有扣你?”
柳紅在這連聲逼問下,直接大哭了出來,她渾身發抖的趴在地下哭顫聲哭著說“沒有扣我,太太她隻杖斃了柳絮姐姐,留了我在身邊。”
我看向柳紅,冷笑了出聲。
這個時候坐在袁肅身邊一直未說話的穆鏡遲,握著手上的茶盞,靠在椅子上瞧向柳紅說“柳紅,若是你捏造,可知道後果。”
穆鏡遲的話讓柳紅抖得更加厲害,可她卻趴在地下繼續哭著堅持說“先生,我未有捏造,假懷孕的事情發生後,柳絮姐姐確實當天就被太太給杖斃,我留在了小姐房裡繼續照顧她,可是那幾天小姐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連我都不讓在裡麵,所以那三天是否有人在裡麵,我也不清楚。”
袁肅說“也就是說你什麼都沒瞧見?”
柳紅咬著唇,不答,明顯是有所隱瞞。
袁肅又再次說了一句“柳紅,你知道知情不報是什麼後果的,若是再不肯說,我現在也讓人杖斃了你。”
柳紅被袁肅這話,整個身子直接癱軟在了地下,她哭得更為厲害了,她說“當時我在外麵雖未見有人進去,可是確實在外麵聽見了裡頭偶爾傳來的說話聲。”
袁肅問:“什麼說話?”
柳紅說“是男人的說話聲。”她看了宋醇一眼說“當時表少爺在房間內說要帶小姐走,小姐不肯走,兩人發生了幾句掙紮,可後來……後來……”
袁肅麵無表情問“後來怎麼了?”
柳紅的臉一下就緋紅,眾人似乎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袁肅顧忌袁家的麵子沒再問下去。
王鶴慶當即便又再次站了指著我說“連你的丫鬟都說有,你說我捏造,我該如何捏造才能捏造出這番事實?”
我看了柳紅一眼,覺得現在說得再多,也無濟於事,顯然王鶴慶是在這短短幾天裡,將所有一切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人和事,全都精細編排了一頓,就連柳紅都被她收買了,我還有什麼好說,說再多是狡辯。
麵對王鶴慶的指責,我沉默不語。
袁肅看向我問“少奶奶,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我說“我無話可說,整個袁家都是袁家的人,對於我而言,不過是在那府裡孤立無援,任人宰割罷了,就算我現在找出更多的證人來,最後都隻會指證我偷人。”
袁肅低聲說“也就是你還是覺得你娘在汙蔑你,捏造事實。”
我沒有說話。
他冷笑了一聲又說“現如今,柳紅是你的丫鬟,也算是你的證人之一,可是連柳紅都說了這樣的話,你娘還能收買了柳紅不成?”
我反問袁肅“為什麼不成?既然她能杖斃柳絮,自然能收買柳紅。”
柳紅這時在一旁哭得尖叫說“小姐!您怎可如此說我!我和柳絮姐姐對您一直忠心耿耿,柳絮姐姐都是因為護著您才被杖斃的,當初您私下就已經私會過表少爺好幾回,我還勸您不要跟他來往,是您自己不聽的,如今事發,我本該繼續隱藏死也不說的,可是柳絮被杖斃的時候,您無動於衷,我們這些當丫鬟的當得心寒無比,怎可會汙蔑您,隻不過是說出了事實而已。”
接著,柳紅便趴在地下哭得尤為傷心。
袁肅看向一旁的穆鏡遲問“穆先生,這件事情您怎麼看。”
穆鏡遲放下手上的茶杯,看向柳紅說“柳紅確實是我府裡的丫鬟,當初派過去,不過是想讓她好好照顧清野,她原先在我府裡也有好幾年,倒老實忠厚,不像是會撒謊的人。”
袁肅說“那您覺得該如何處理。”
穆鏡遲說“既然連丫鬟都如此說了,鬨出這樣的醜事來,我也無法再幫她,老先生按照自家族規辦事吧。”
穆鏡遲說這話的時候,便用揉著眉心,滿臉對我的失望與沉痛。
這時周媽不知道從何處衝了出來,哭著對祠堂上坐著的穆鏡遲說“先生!您怎可如此說!難道您真要棄小姐於不顧嗎?”
穆鏡遲冷冷瞧著周媽問“那你讓我該如何?自己不知婦道廉恥,我這個當姐夫的又該如何?周媽,我知你是一直照顧她到大的,不過如今她自己作了孽,就讓她自己去承擔,她本就嫁入了袁家,原本這三堂會審我都不該過來聽,就因為不想棄她於不顧,這才厚著臉皮坐在這。”
周媽哭著說“可是——”
穆鏡遲不耐煩打斷她說“好了,彆再說了,我不想再聽任何話,我能夠做的,已經全都做到,對於她已是仁至義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