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形骸_你是人間荒唐一場陸青野_思兔 

049.形骸(2 / 2)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當碧玉在外麵敲著門時,我立馬將臉上的眼淚用力一擦,將水龍頭關掉,便起身走到浴室門口將門給拉開,碧玉問“小姐放在這裡的首飾之類的要不要帶走?”

我嘶啞著聲音說“要不要都無所謂。”

碧玉見我眼睛紅紅的,似乎有些不對勁,可是她不敢說什麼,也沒有戳破,隻是點了點頭,便又說“那我去給您收起來。”

到晚上的時候,穆鏡遲進來,我屋內的東西已經全都收好了,打包在那裡,我躺在床上沒有動。

倒是碧玉和青兒齊聲聲喚了句“先生。”

穆鏡遲嗯了一聲,然後對她們說“你們下去吧。”

碧玉和青兒說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接著便是關門聲。

房間內安靜了一會兒,穆鏡遲朝我床邊走了過來,他黑沉沉的影子壓在了我身上幾秒,幾秒過後,他坐在我床邊,手放在肩膀說“還在置氣?”

我沒有說話,隻是閉了閉眼睛。

他手在我耳

邊替我順著發絲說“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和我說些話,那表情仿佛什麼都無所謂,好像從來都不怕我傷心,每一次,我都在心裡想,這小狼崽子又拿刀在我心上戳了,一下一下,還笑嘻嘻的,那派天真無害的模樣又讓人找不到她的錯處,你說我能怎麼辦,我竟還幼稚的和你來賭小孩子的氣。”

他在我耳邊吻了吻說“不賭氣了好嗎?我讓青兒和碧玉把你東西全都放回去。”

當他手指滑到我腰部位置時,我說“我不是賭氣,明天我回袁家。”

穆鏡遲手一頓。

我翻了個身,麵對著他笑著說“姐夫,是真的,不是玩笑話,我已經給袁家打了電話。”我想了想,又笑著問“你不會把這幾天當真了吧?”

他低眸瞧著我,像是要望進我眼底的最深處,可我依舊在笑,笑得天真又無害,良久,他閉上眼眸,似乎是在平息自己的情緒,好半晌,他鬆開了我,冷著臉一言不發從床邊起身,便朝門外走去,不過當他快要跨出那扇門時,他停了下來,靜默的佇立在那說“是我錯了,確實太慣你了,把你慣成這副形骸放浪的模樣。”

碧玉在門口站著,行了一禮,喚了句“先生。”穆鏡遲也沒有理會,很快他的身影便在門口消失。

第二天早上,袁家的車子一早就等在門口,碧玉跟青兒將我的行李全都弄上了車,等一切都裝好後,我正要上車,青兒忽然拉了我一下說“小姐,我們要不要先和先生打聲招呼再走?”

他大約還在因為昨晚的事情生我氣,至今都未曾出來,我也不想和他碰麵,而是對青兒說“沒必要了,咱們走吧。”

青兒還想說什麼,我已經不再理她,最先上了車,青兒和碧玉也沒法,隻能跟著我一起上了車。

袁家的司機坐在前頭問我,是否還有什麼東西要拿,我說“沒有了。”然後又麵無表情說了句“開車。”

司機便也不再多問,發動了車,將車子從穆家大門口開離。

這一天仍舊是雨,自從我回到穆家後,整個金陵城都是陰雨連綿,車子冒著雨開出大門時,我抬頭看了一眼車子的後視鏡,看到穆鏡遲正站在陽台上看著我們的車遠去。

我們總是如此,以這樣的方式送著對方離開,那幾天我隻當是一場夢,夢醒了,自然一切都要回歸原位。

車子到達袁家後,這次卻不再像上次那般很多人來迎接,袁家門口雖然站滿士兵了,卻不見袁家任何一個人,我也沒有理會,隻是讓青兒和碧玉把我的東西全都搬進去,青兒和碧玉點了點頭,便迅速將我東西一起給搬了進去,屋內依舊沒有變,袁霖也沒有搬進來,和我走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

我和青兒還有碧玉把東西布置好後,接著屋外進來一個丫鬟,那丫鬟送來了一些炭火是給我取暖用的,那丫鬟不發一言,似乎不敢和我說話,又迅速離開。

那丫鬟送來的炭火並不好,才剛點燃,便煙氣熏天,我和青兒還有碧玉全都被嗆得說不出話。

青兒扇了好久,見那煙子越來越大,便放下手上的東西起身便想走,我立馬拉住她問“你去哪裡?”

青兒說“這太欺人太甚了,這種貨色的碳竟然也趕往我們這裡送,我去問問清楚他們袁家如今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說“不用,現在不比以前,我們能忍便忍,坐下吧。”

青兒沒想到我居然轉性了,皺眉喚了句“小姐。”

我再次說了句“坐下。”

她便沒有辦法,隻能坐下。

碧玉接過扇子打扇說“青兒姐姐,小姐如今說的對,咱們就在這方天地裡過著咱們自己的日子吧。”

青兒便也隻能點頭說“那暫且這樣吧,小姐也真是,乾嘛說走就走,又和先生賭氣了?”

我看著麵前那盆逐漸燒紅的碳說“我和他賭什麼氣,他不是要娶那二姑娘了嗎?我留在那裡成何體統。”

青兒說“可是小姐——”

我打斷她說“好了,彆再說太多,我不想聽。”

青兒撇了撇,隻能委屈的繼續燒著碳。

這裡終究還是沒法跟穆家相比,就算燃著碳,可屋內卻依舊冷得不行,我在原地跺腳了十幾分鐘,有些扛不住了,便早早的爬上了床,睡了差不多十分鐘,青兒和碧玉在我床邊站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隻能再次替我將被子拉上,然後熄滅掉了房間的燈。

一室的黑暗,我聽著那盆碳在窗前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我緩慢從身上摸出一個東西,是一塊玉,曾經被我當掉好幾次,最終又到了我手上的那塊玉。

我將玉舉在漆黑的夜空,那塊玉在黑夜裡散發著淡淡的熒光,玉的裡麵刻了個字,是個清字。

我手指在那塊玉上輕輕撫摸了一圈,便把他枕在臉頰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我聽見青兒又在外頭罵罵咧咧,我從床上坐了起來,青兒和碧玉已經推著門走了進來,我問她們“怎麼了?”

青兒氣死了,手上端著一盆米說“袁家廚房那邊說沒有替我們煮,給了我們二兩米,說讓我們自己開火做,袁家的少奶奶,竟然還要自己開火做飯,袁家如今真是欺人太甚了。”

碧玉說“怎麼不見二爺?”

青兒也看向我,我從床上坐了起來說“我隻打了電話給袁家的管家派車來接我,袁霖當時不在袁家,估計不知曉。”

碧玉聽如此說,便說“那我去找二爺,上次在王府的時候,二爺還和小姐碰麵了,當時還想跟小姐打招呼來著,必定不會讓這府裡的婆子這樣對待我們。”

不過在碧玉即將轉身時,我喚住了她,碧玉停下看向我,以為我是還有什麼吩咐,我說“不用去麻煩他,讓我們開火就開火,反正這袁府裡的廚子也不合我胃口。”

碧玉和青兒沒想到我竟然轉性了,不鬨事了,我也懶得理會她們的驚訝,走了過去拿過青兒手上的米說“我來煮,這多大的事兒啊,有什麼好難的。”

我也不再理她們,往小廚房走去。

大概兩個小時後,我從廚房內咳嗽著跑了出來,裡麵正冒著濃濃黑煙,青兒一瞧見裡麵這樣的情況,以為是裡麵著火了,也顧不上和我說話,立馬也衝了進去,到達裡麵,她又迅速跑了出來,竟然咳得比我還要嚴重說“小姐!鍋子著火了!”

我說“鍋怎麼會著火?”接著我又開始艱難的咳嗽。

這時,碧玉端著一盆水迅速衝了進去,朝著還在冒火的鍋裡一盆水下去,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鍋裡的火被滅了,我想到什麼,立馬衝了過去用勺子往鍋裡鏟了鏟,烏漆嘛黑一片,哪裡還看得出是米。

碧玉和青兒兩人麵麵相覷的看著。

我將鍋鏟往那個鍋裡一扔說“熬個粥怎麼就那麼難。”

碧玉和青兒安慰我說“哎呀小姐,第一次做飯都是這樣的。”青兒立馬看了碧玉一眼說“碧玉第一次做飯,還差點把廚房給燒了呢。”

碧玉指著自己剛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她隻能心不甘情願的點點頭,說著違心的話說“小姐,是的,我差點把屋子都燒了。”

我有些不相信的問“真的?”

青兒怕打擊到我的自信說“當然是真的,第二次就會好了,您放心。”

我瞧了瞧鍋內,又問“那些怎麼辦?”

我見盆子裡還剩了一些米,衝過去剛想拿起重做,可誰知道青兒立馬衝過來拉著我的手哭喪著臉說“小姐今天咱們就剩這些了,我來吧。”

碧玉瞧了瞧還在冒著煙的鍋內,一臉後怕點頭說“是啊,小姐,還是讓我們來吧。”

見她們如此說,我也不好繼續,便隻能點頭說“好吧,你們做。”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說“不過,你們可要好好做好,不能比我差。”

青兒和碧玉又再次點頭,她們將我趕出了廚房。

我沒事乾,便找到了我的首飾盒,把穆鏡遲送我的東西全都拿出來點了點,發現裡麵東西有不少,等青兒和碧玉做好飯菜後,我把首飾盒遞給她們說“拿去當了,從今天起,彆去找袁家人要任何東西,炭也不行。”

青兒不知道我這是為何故,但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穆鏡遲送我的,當即便有些遲疑的問“小姐,咱們還是不要吧?這些東西是先生送您的,就這樣……”

我說“有什麼不能的?他送給我,就是我的。”

青兒見我如此堅持,也沒有辦法,隻能接過首飾盒,我們用完早膳後,青兒去城內當東西了,我帶著碧玉在院子內轉,這一轉不知道為什麼轉去了東苑那邊,一眼便瞧見袁霖正在花園裡轉悠,那女人似乎行動有些不適,走得極其之慢,袁霖在一旁小心伺候著。

而當袁霖扶著那女人轉身時,我們四個視線相對,相互看著對方,袁霖手上扶著的女人是林婠婠,那個在茶樓栽贓陷害我的林婠婠。

袁霖沒想到我竟然回來了,他略有些驚訝,剛想朝我走過來說什麼時,他身邊的林婠婠忽然小聲驚呼了一聲,身子有些不穩的往下倒,袁霖見狀眼疾手快,將她身子往懷裡一扣。

林婠婠嬌弱的身子便被他一把摟進了懷中,兩人四目相對,有什麼在他眉目之間相互來往著。

碧玉剛想說話,我拉著碧玉轉身就走,一路回到屋內後,碧玉氣死了,比我還要忍不住,甚至忘了我們之間的身份來質問我說“小姐,你剛才為什麼又不讓我說話?!您瞧見了沒有?那個女的在勾引二爺!”

我冷笑著說“有什麼好說話的?她要勾引就勾引。”

我從桌上摘了一顆葡萄,扔進嘴裡對碧玉警告說“以後要是再看見這樣的場景,你可給我閉嘴,敢亂說一句話,我就割了你舌頭。”

碧玉滿是委屈的瞧著我,我倒在床上舒服的翻了一個身說“管他娘的,他要娶妾,還是找通房的,都和老子沒一毛錢關係。”

碧玉說“小姐!不準說臟話!”

我說“我偏要說。”

我用被子蓋在身上,再次舒服的歎了一口氣問“青兒,今天幾號了。”

青兒扇著炭火說“六號了。”

聽到這個數字,我嗯了一聲,然後將臉埋進了被子內,我感覺有什麼灼熱的液體,正被棉被源源不斷的吸收著。

第二天早上,袁霖來了一趟我房間,我正坐在梳妝鏡前梳著頭發,當我看到袁霖出現在鏡子內時,我梳頭發的手停了停。

袁霖在我身後小聲喚了句“清野。”

我繼續替自己梳著頭笑著說“二爺今天怎的有空來我房裡了。”

袁霖說“我不知道你回來了。”

我說“那又怎樣。”

他又說“爹不在家。”

我說“我知道。”

屋內一陣沉默,袁霖忽然注意到我屋內那盆冒著濃濃黑煙的炭火,臉色忽然一變,青兒怕嗆著他,端起地下的炭火盆起身就要走,袁霖一把攔住她,張口就問“怎麼弄些這樣的炭火來了?”

青兒對袁霖說“回二爺,這是袁家庫房那邊給我們的,說是今年袁家這邊沒什麼好炭火。”

袁霖皺眉問“竟然有這等子事情?”

他朝著門外喚了個士兵進來,當即便指著地下那盆炭火說“去,去庫房那邊問問怎回事,這種東西怎的送到這邊來了。”

那個士兵當即便說了聲時,立馬跑出去,最後抓來一個老媽子,是以前袁霖的奶媽,一直伺候在王鶴慶身邊,如今王鶴慶被袁成軍休了後,便出了府,這個老媽子便去了庫房那邊做事。

大約因著我把王鶴慶弄走這些事情,對我懷恨在心,所以我一來府中她便給我下絆子。

袁霖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奶媽在從中搗鬼,他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隻能低下聲說“張媽,你怎麼如此糊塗,竟然在家裡濫用私權做些這樣的事情。”

可那老媽子一點也不懼怕,而是對袁霖說“二爺,我不像你這麼大義凜然,我跟著夫人這麼多年,她說誰是好人,就是好人,誰是壞人便是壞人。”

那老媽子拐彎抹角罵著袁霖,袁霖聽了也不說話,大約是不想再提以前那件事情,便讓那士兵把那老媽子給送了出去,又讓庫房那邊的人重新弄了些炭火來,這時冰冷的屋內,這才漸漸暖和了起來。

袁霖再次看向我說“清野,那件事情……對不起。”

我轉過身看向他問“有什麼對不起的,這件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得到了相應的懲罰了嗎?”

我接過了青兒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問“婠婠姑娘如何了。”

袁霖見我提起婠婠,臉色有些不自然說“如今她好了很多。”

我說“那就好,沒事就好。”

提到這件事情上,袁霖不是很明白問“你當初為什麼要推婠婠?婠婠和你有過節嗎?”

聽到他提起這個話題,我站了起來看向他笑著所“過節?二爺難道不知道嗎?和她有過節的人不是我,是她,我推的她?”我冷笑說“二爺是哪一隻眼睛瞧見我推她了?我又為什麼要推她?因為她是二爺的舊情人?”

我笑得略有些嘲諷說“當初我連讓二爺納她為妾都不嫉妒,何況你們是舊情人這件事情,你應該去問問婠婠為何要這樣做,要如此陷害於我,就因為我坐了她的位置?可是沒有我這個位置就能夠輪到她坐了?”

袁霖激聲反駁說“你彆在這胡說八道!婠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她雖然是煙花女子,可生性單純善良,決計不是你說的那樣,當初我進茶莊時,明明親眼所見你——”

我說“你說是我,就是我吧。”

我歎了一口氣,忽然有些不想再爭辯了,事情過去這麼久,再去分誰個對錯,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而顯然,林婠婠在袁霖眼裡就是白蓮花一樣的存在,我呢?我不過是白蓮花腳下的一堆汙泥,再怎麼解釋,再怎麼去掙紮,隻會把自己掙紮得越來越黑,何必呢。

袁霖意識到剛才的話太過絕對,語氣也有些激動,他還想說什麼時,我已經轉過了身,對他說“二爺,請回吧,我們還是如以前一樣,你過我的日子,我過我的,無論你是要娶婠婠姑娘,或是怎樣,我都不會介意,二爺隻當我不存在便好。”

袁霖沒想到我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他目光落在我身上良久,好半晌才從嘴裡遺落出一句“原來、原來那次見麵竟然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你竟然、竟然是如此冷酷之人……”

還沒等我聽清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時,他如夢初醒一般,又苦笑了一聲說“既然如此,你想怎樣便怎樣吧,無所謂了。”

他轉過身,朝著門外走了去,腳步竟然還有些踉蹌,顯得有些狼狽,全身籠罩著一股說不出的失望。

我一頭霧水,就連青兒都忍不住問“二爺這是怎麼了?”

我說“他發神經。”

碧玉又問“小姐和二爺以前見過?”

我說“見過,第一次見是在柴房。”

可是我又想了想,總覺得袁霖的話好像有哪些不對,反而像是我們更早見過一般。

可除了那次在柴房,我對他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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