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和她們安心待在袁家,下午我會去趟醫院,晚上若是有時間,會過來看你。”
我點了點頭,小聲說了一個“好。”字。
和穆鏡遲掛斷電話後,之後下午,我一直都在等醫院那邊的消息,可是始終都未有消息傳過來,下午五點的時候,穆鏡遲的車子停在了袁家的門外,我聽見碧玉和青兒歡天喜地的跑了進來和我說,穆鏡遲來了。
不過我在床上沒有說話,沒有一點高興的反應,這個時候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穆鏡遲的聲音在我房門口傳來,他踱步從門檻處走了進來問圍在我窗前的碧玉還有青兒問“怎麼了?這麼早就歇息下了?”
碧玉和青兒立馬回頭看向穆鏡遲說“小姐好像有些不太開心,今天給您打完電話之後,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
穆鏡遲聽了後,便朝臥床邊走了過來,他在我床邊坐下,他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對一旁的青兒和碧玉說“你們先下去吧。”
青兒和碧玉相互對視了一眼,便說了個好字,兩人緩緩退了下去。
剩下穆鏡遲後,他坐在床邊,手指在臉龐的眼淚上輕輕一抹說“怎麼了?可是又是誰惹你不開心了?”
聽到他這句話,我直接從床上起來,圈住他脖子,便朝他懷裡依偎了進去,他擁著我,良久都沒有動。
我哭著說“這個婚肯定是離不成了,我就知道袁霖肯定沒那麼容易放過我,他怎麼可能放過我,我該怎麼辦,哥哥。”
我說完,又將頭埋進他懷裡,傷心大哭了出來。
穆鏡遲的手放在後腦勺處,他在我額頭上吻了兩下,低聲哄著說“彆哭,任何事情都會應對的方法,不是有我在嗎,嗯?”
他抬起我下巴,讓我看向他。
可我哭得激動不已,整個身體都是顫抖著的。
我說“你能夠怎麼辦?袁家不肯離,難道這個婚就能夠離了嗎?而且我不想讓你為難,畢竟現在袁家和穆家關係壞成了這個模樣,倒時候若是因為再發生點什麼,肯定又會有人來說我。”
穆鏡遲本來正在替我擦著臉上的眼淚,他一聽到這句話,手便微微一聽,他皺眉問“有人說你?”
我沒說話,擦著眼淚從他懷裡退了出來,重新趴在了床上說“沒什麼,我胡說的。”
穆鏡遲卻將我身子從床上給攬了起來,把我抱在了懷裡,再次握住我的臉說“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特彆是現在,我不喜歡你哭不僅哭得我心煩意亂,更讓我心情不好。”他再次擦乾淨我眼睛周圍的眼淚說“可是誰找你說過什麼,不然為什麼會哭成這副模樣?”
我不說話,隻是紅著眼睛,委屈的看向他。
他低下頭,目光儘量和我平時,他沉聲說“老實回答我。”
我說“她還能夠說些什麼,不過是說些羞辱我的話,反正我也不跟她計較,我算什麼,本來就什麼都不算,她說我兩句,也無可厚非。”
可說到這裡,終究是有些委屈的,我眼淚流得更加凶了,好半晌,又語氣裡含著一絲屈辱,乾脆破罐子破摔說“既然如此,那這個婚不離也罷,哪樣不是過?”
我說完,把穆鏡遲的手一推,又趴在床上傷心的哭了起來。穆鏡遲也沒有多問什麼,而是看著我哭了好一會兒,她把碧玉還有青兒喊了進來。
碧玉和青兒見我哭得竟然比穆鏡遲來時還要傷心,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隻得麵色忐忑的站在那。
穆鏡遲看向她們兩人問“我問你們,王姑娘可來找過小姐。”
青兒比較大膽,所以反問穆鏡遲“先生是問這兩天還是前幾天。”
穆鏡遲說“這兩天。”
青兒想了想說“您走的那天,王姑娘沒有跟您一同回去,當時正好是下午五點左右,門口的守門人都被王姑娘給遣散了,我聽前廳的仆人說,王姑娘和小姐吵了起來,並且還失手推了小姐,把小姐推在了門上,撞得尤其響,不過仆人們不敢走近,隻偶爾走過一兩個丫鬟在不遠處瞧見了,至於說了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穆鏡遲聽了沒說話,而是忽然伸出手將後背的衣服拉扯了下來,扯到背部的位置,我剛想用手去擋,穆鏡遲一把將我手鉗住,輕鬆掰開,後麵是一大片淤青,昨天和王芝芝爭執時撞的。
穆鏡遲臉上沒有多少表情,還是沒有說話,隻是沉默不語的替我將衣服給拉上,就在這時沒多久,臥室門外傳來王芝芝的聲音,似乎是來找穆鏡遲的。
穆鏡遲替我蓋好了被子,然後對青兒說“讓她進來。”
青兒點了點頭,立馬出了臥室,沒多久,青兒便將王芝芝給請了進來,她到達我屋內後,見穆鏡遲正坐在我床邊,表情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她便如往常一般笑得溫婉說“鏡遲,我們來了好一會兒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她見我趴在床上沒有動,便又問“清野沒事吧?”
穆鏡遲坐在那,忽然淡聲說了句“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王芝芝還不知曉是怎麼一回事,她笑著問“什麼事?”她下意識朝穆鏡遲走過來,可當她剛站定在穆鏡遲身邊後,穆鏡遲忽然一巴掌甩在了王芝芝的臉上。
很重,很響,我們都始料未及,王芝芝被這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地下,她趴在那捂著臉看向穆鏡遲。
穆鏡遲向來不怎麼動手打人,特彆是女人,從小到大,
除了對我動手過一兩次以外,基本上在彆的小事情上,他是不喜歡動手的,這可是他第一次打過除了我以外的人。
王芝芝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了起來,她身邊的丫鬟站在那不敢說話,隻是低著頭。
穆鏡遲麵無表情站在她麵前問“你想說什麼。”
王芝芝強忍著眼淚問“你為什麼打我。”
“你不明白?”
王芝芝捂著臉,搖頭。
穆鏡遲不言語,隻是冷笑,冷笑了良久,他對青兒說“請個醫生過來。”
青兒可從來沒見過穆鏡遲這樣過,說了聲是,又再次出了門,跑去請醫生,穆鏡遲又坐回了我床邊,低眸看向依舊在地下趴著王芝芝說“我從來不喜歡動手打人,特彆是女人,你應當清楚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應該做,我說過她可以不懂事,唯獨你不行,若是你還要跟她去計較那些不應該計較的事情,那我隻能說,彆怪我沒有顧忌我們的夫妻情分。”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把醫藥箱放下後,便替我脫了身上的衣服,大片淤青露了出來,她似乎這才想起什麼,忽然從丟下爬了起來,指著我對穆鏡遲尖聲說“她是不是胡亂和你說了些什麼?!鏡遲,那天她在你走後,去了京兆街後麵的那家洗衣店!你問問她為什麼要去哪裡!”
穆鏡遲聽到京兆街,微眯眼看向王芝芝。
她情緒激動的說“你派人去查便是了,我那天是和她發生了爭吵,可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找她麻煩,你去京兆街的那間洗衣店看過便知道,我那天到底和她發生了什麼!”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同樣也哭著看向她說“我那天去洗衣店不過是有件衣服放在那裡,我過去取了而已,小姨,你不過是怕我離婚了,回穆家賴在穆家不走而已,你何必說些這樣的話來。”
王芝芝根本不和我爭論,她又對穆鏡遲說“那天我跟在她身後,眼看著她去了京兆街洗衣店後麵的那小院子內,那裡住著她的家人,她並沒有和她家人斷過聯係,鏡遲,你以為她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嗎?她不過是又和上次一般,一麵討好你,一麵又和她的家人商量著計謀,怎麼殺你!我不過是擔心你的安危,所以那天把她逮在門口對她進行警告,我不清楚今天你來,她又和你說了什麼,但是我絕對沒有乾涉過她和袁霖離婚的事情!”
王芝芝如此說,我也不和她爭辯,重新躺在床上,在那哭。
王芝芝見穆鏡遲在那無動於衷,她衝了過去,跪在了穆鏡遲身下,抱住他的腿說“你嬌慣她,你心疼她,你偏著她都沒有任何問題,可是鏡遲,你不能誤會我,你至少對我公平一點,這麼久以來,我哪裡不是把她當成我的親妹妹看待了,我以前都沒有和她計較過什麼,為什麼會偏偏在這個時候去和她計較,我沒有這麼不懂事,你這次打了我一耳光我不怪你,可鏡遲你總得給我一個你打我理由吧,至少讓我心甘情願受著。”
王芝芝在他身下哭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穆鏡遲冷眼看了他許久,便又招來了人進來,讓人去京兆街的洗衣店瞧瞧,那人聽了穆鏡遲的吩咐,很快便出了門。
王芝芝見穆鏡遲按照她的話照做了,她哭著哭著竟然鬆了一口氣,拽著穆鏡遲衣服的手也緩緩鬆了下來,她便趴在那裡沒有動,她把自己的哭到大汗淋漓。
穆鏡遲對王芝芝的丫鬟說“把夫人扶起來。”
丫鬟聽了吩咐後,趕忙走了過來將她從地下扶起,小心翼翼扶到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之後便誰都沒有說話。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穆鏡遲派出去的人從外麵趕了回來,到達屋內後,便對穆鏡遲說“先生,查了,京兆街的洗衣店後頭確實住了一戶人家,不過隻是一戶普通人家,在那裡住了好多年,家裡有個八十歲的老太,和一個四十歲在外頭做身體常年不歸家的兒子。”
穆鏡遲端著茶杯問“你可問清楚了?”
那人說“問清楚了,也問了周邊的鄰居,確實是如此,沒有查到什麼可疑的人。”
王芝芝聽後,她激動的站了起來問“怎麼會這樣?!那天我見她走了進去,而且進去很久,裡麵怎麼可能會是個八十歲的老太,我明明瞧見有個中年女人出來迎接的她!”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穆鏡遲說“原來你信她不信我,總之無論我怎麼說,怎麼反駁,你都不會在乎,那既然是這樣,你就讓她汙蔑我吧,而且就算那裡真的住著我的家人那又怎樣?難道我現在連見家人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我說到底是姓陸,難道在穆家長大,以前的親人就都不是親人了嗎?!”
我以為穆鏡遲又會像從前那般哄著我,可是他沒有,而是緩緩放下手上的茶杯,目光平靜的落在我身上說“親人,聽起來你似乎還有很多的親人,說說看,都是些什麼親人。”
我哭著說“我隻是說比如,又不是真的。”
我話剛落音,誰知道,穆鏡遲派過去的人又說“不過同那老婦人的隔壁屋子還住了一些人,是個女人,帶著孩子,聽說是剛搬過來的。”
我當即指著那人說“你胡說!什麼孩子,什麼女人那孩子和女人和我沒關係!”
那人被我如此凶悍的指著,立馬低下頭不敢看我。
穆鏡遲看向他問“帶過來了嗎?”
那人說“如今在外頭。”
穆鏡遲說“把她帶進來。”
那人點點頭,迅速出門外,沒多久,再次進來身後果然跟著一個女人,那女人手上抱著孩子,我大驚。
看了羅慧慧一眼,又看了穆鏡遲一眼。
王芝芝立馬指著羅慧慧說“對,就是這個女人!”
我迅速否認說“我不認識她!我也根本沒去過那個院子,你彆胡說八道!”
穆鏡遲微眯著雙眸在那女人身上打量了幾眼,他忽然清清淡淡問了句“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他想起了什麼。
羅慧慧抱著孩子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
穆鏡遲又看向我問“怎麼,你想不起來了?”
我恍然大悟,才想起來,就在前幾天穆鏡遲和羅慧慧見過,我當時對他的回答是同學。
一瞬間,我便被穆鏡遲的話給問住了,穆鏡遲見我從之前的激動,變得有些不敢說話。
他又問“真不記得了?”
我見瞞不住了,乾脆便咬著唇不再說。
他替我擦著臉上的眼淚,輕揉著聲音問“回答我,老老實實回答我。”
我想低下頭,他又再次抬起,讓我看向他。
在他視線下我無處可逃,我隻能哭著說“她是宋醇的妻子,那天我去找她,便是和她說宋醇的事情,她們結婚後,便一直住在洗衣店後頭的院子,現在宋醇在你手裡,她一個人帶著孩子,所以我會經常去看看她。”
我哭著搖頭說“我不是有意隱瞞的,我隻是不想讓你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