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聲問“是嗎?”
林婠婠重新接過了小環手上那碗湯,繼續用勺子喝著,我們兩個人也沒再交談,我們向來沒什麼話可說,就算在東郡除了幾句日常交流以外,基本上能夠少說便少說。
我一直在林婠婠的病房待到晚上七點,七點的時候,外頭傳來了敲門聲,我和林婠婠同時對望了一眼,很快她對小環去吩咐“小環,去開門,看誰來了。”
小環說了聲是,便起身朝病房門口走去,她將門一拉開,青兒便站在外頭,她見來開門的人是小環,便對小環說“我是來找小姐的。”
小環當即看向裡頭坐著的我,青兒的視線隨著她的視線一起看了過來。
時隔四個月,我們再次見麵後,竟然是無言的生疏感,青兒不敢進來,而是站在門口,小聲喚了句“小姐……”
林婠婠見我竟然隻是麵無表情坐在那,不解的的看了我一眼,不過很快她便讓小環把她請了進來,青兒有些猶豫,不過還是朝裡麵走了進來,她站定在我麵前後,又極小聲喚了句“小姐。”
聽到她這句小姐,我放下手上的茶杯看向她問“我們有四個月沒見了吧。”
青兒張口便哭著說“我本來想和碧玉一起去找您,可是一直聯係不上您,又不敢私自去陵園,所以一直在穆家等您回來。”
青兒立馬跪在我麵前說“小姐,對不起,青兒來遲了。”
我觀察著青兒的臉,發現她還真是將這一切演得出神入化,甚至連眼淚什麼時候掉,都拿捏得剛剛好,這副模樣,不知道內情的人,還真以為是主仆情深呢。
她跪在那哭著說“小姐,這次您讓我跟您過去吧,讓我照顧您。”
我打量了她半晌,見她哭得如此的傷心,也沒有跟她說難聽的話,而是親自伸出手將她從地下給扶起來說“起來說話吧,彆動不動就跪。”
等她站穩後,我笑著問“最近過得怎麼樣?”
青兒哭得抽搭不止,她說
“您去了陵園那邊後,我便一直待在穆家這邊和春兒照顧周媽,今天上午我聽說您回來了,便從穆家出來找您,可誰知道您竟然回了穆家。”
我笑著說“我剛回來沒多久。”我想了想又問“你剛才的話是真的嗎?”
青兒有些不明白我指的是哪一句,她紅著眼睛看向我,我說“跟我回陵園的事情。”
青兒一聽,立馬回答說“當然是真的!”
聽她回答得如此鏗鏘有力,我繼續笑著說“好,那你回去收拾東西,明天便跟我回東郡。”
青兒沒料到我竟然真的答應,而且走得如此之極,她愣了幾秒。
我見她愣在那,又問“怎麼?可是有問題?”
青兒趕忙搖頭說“沒有。”
我依舊笑著說“好了,你回去收拾東西吧。”
青兒下意識看了我一眼,見我竟然滿臉的認真,這才從我麵前退了下去,等她一走,林婠婠很是不解的問“你為什麼不讓碧玉跟你去,反而又帶上青兒?”
我繼續端起桌上那碗涼透的茶反問“難道有區彆嗎?”
林婠婠想了想說“也是,反正兩個丫鬟對於你來說沒什麼區彆。”她又問“您明天真走?”
我飲了一口茶說“嗯,早上走。”
林婠婠沒再多問,可過了一會兒,她還是不解問“你為什麼突然把碧玉換掉?既然都是丫鬟兩個一起帶走不是更好嗎?可是碧玉做錯了什麼?”
我放下杯子看向她說“這是我的事情,你彆管。”
林婠婠見我不想回答,她便也不再問。
我在這裡也沒有久待,之後又回了一趟顧宅,和顧惠之說了我明天早上要走的事情,顧惠之沒想到我竟然走得如此之急,她擰眉問我“那小魚兒呢?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等回來,你現在就要走嗎?”
我看了一眼小魚兒的房間,已經熄了燈,想必是已經睡下了,我這才扭過頭對顧惠之說“其實我根本承擔不了他的人生,他需要好的人生,好的環境,好的老師,而這一切我全都無法給他,還是將他寄放在你這吧。”我想了想又說“你記一筆賬,倒時候我給你養育小魚兒的錢。”
顧惠之沒想到我竟然跟她提前,她當即皺眉說“你是當我窮得叮當響了還是怎樣?覺得我沒錢?”
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惠之打斷我的話說“好了,不管你什麼意思,小魚兒這個孩子我也喜歡,你把他留在我這裡吧,至於談錢的事情,想必你我都清楚,多個孩子對於我們來說並不算多大的問題,你若是執意要回東郡去,那我也不阻攔,隻是唯有一件事情。”
她握住我的手,滿是擔憂看向我說“保重好自己。”
我看向顧惠之說“我會的。”
顧惠之和我輕輕擁抱了一下,隔了好久我們兩人才相互鬆開,之後我也沒有進屋去看小魚兒,和顧惠之告完辭便離開了顧府。
顧惠之站在階級上遠遠的看向我,我們兩人對視了良久後,我才上了車讓司機送我去這附近的酒店。
若是在這裡住一晚,明早上小魚兒醒來,我便肯定也走不了了。
到第二天,青兒果然來得很準時,帶了不少的東西,但大部分都是我的,她向來細心,連細軟這些都按照我喜好從穆家帶了出來。
我也沒有說話,任由她在那說著,沒多久馬車便來到了我們身邊,我最先上車,青兒卻站在那沒動,小心翼翼問我“小姐,咱們就真的這樣走了嗎?您不去和周媽打聲招呼?畢竟她也這麼大年紀……”
我反問“你不想跟我走嗎?”
青兒立馬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說“既然你不是這個意思,便上車吧,時間不早了。”
我抬手將馬車簾子放下。
青兒在外麵咬唇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抱著東西跟我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