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去和先生說明的。”
我以為她說完會走,可誰知道她依舊站在那沒動,我看向她問“還有事嗎?”
麵對我的不耐煩,王淑儀笑著說“今天我問過醫生了,再過十天,您便可以出院,先生的意思,最好是趁孩子顯懷之前,把一切禮節全部完成,不然,外麵的人會對您有非議。”
我說了兩個字“隨便。”
王淑儀得到我的吩咐後,沒有再停留,便又帶著那端著兩件嫁衣的丫鬟從這裡離開。
等她一走,丫鬟們便走了進來,兩人見我臉色有些不好,便沒敢和我說話,過了一會兒,倒是另一個丫鬟問我“小姐,林姨娘送了些燕窩,您要嘗嘗嗎?”
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什麼心情想太多,隻是下意識說了句“端過來吧。”
丫鬟聽了我的話後,便將食盒給打開,小心翼翼替我盛了一碗,接著,她將燕窩遞了過來,我現在沒什麼胃口,可因為孩子,有些東西我必須強迫自己進食才能夠保證他每天的營養所需。
我拿過隨便喝了一兩口,覺得味道太過甜膩,讓人有點反胃,所以又將燕窩遞給了丫鬟。
那丫鬟見我才一兩口,便沒了胃口,覺得有些可惜的問“倒了嗎?小姐?”
我隨口說了一句“留著吧,晚上若是想吃,再吃點。”
那丫鬟立馬哦了一聲,將我喂喝完的燕窩倒進了食盒,之後丫鬟便從病房出去了,我躺在了床上,莫名覺得身子有些累,也提不起下床去散步,便又讓另一個丫鬟將我扶著躺下。
屋內熏著寧神的香,才剛閉上眼睛,人便沉沉睡了過去,可是才睡了兩個小時,再次醒來是被小腹劇烈的絞痛給驚醒的,這種感覺我太過熟悉,睜開眼睛才三秒,我便在病房內大喊“醫生!護士!”
外麵的丫鬟聽見我尖銳的喊叫聲,立馬推門衝了進來,她們剛想問我出了何事了,我將身上的被子用力往下一推,我身下是一灘血。
那兩個丫鬟見到這樣的狀況,站在床邊竟然愣了良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趴在床上渾身冷汗發著抖,那兩個丫鬟被我的這樣的狀況嚇得竟然腿軟在了地下,之後不知道是誰最先反應過來,趕忙從病房跑了出去,沒多久醫生跟護士便趕了進來,可此時的我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甚至有痛暈過去的趨勢,源源不斷的液體從我下體湧了出來,讓我感到恐懼。
接著我身體被人抬了起來,迷糊間有人替我手臂內注射了一劑什麼,終於我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人也越來越疲憊,痛感減輕,人竟然便沉沉往下墜。
模糊間,我聽見醫生大喊“通知穆先生!快!”
我不知道情況會怎樣,可莫名覺得這時候竟然有了一點解脫的意思。
差不多一兩分鐘的時間,我便暈了過去,不知道是疼痛導致,還是剛才的藥物所致。
之後在夢裡,我一直聽見有孩子在哭,聲音尤其的尖銳,充斥著我整個腦袋,緊接著,有說話聲,特彆雜亂,分不清楚誰是誰。
等我再次睜開眼時,入眼的依舊是病房的牆頂,鼻尖是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屋內卻不似夢裡一般的吵鬨,特彆的安靜。
我視線從牆頂移到床邊,這才發現一個人正坐在那邊,是不知道來了多久的穆鏡遲。
在看到他那一刻,我沒有問他孩子怎樣,也沒有表現得特彆驚訝,隻是對他彎著唇笑,笑著笑著,有眼淚從我眼尾滑落,我疲倦的翻了個身,躺在那沒有說話,隻是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是高跟鞋的聲音,王淑儀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她說“先生,是林姨娘送來的燕窩有問題。”
接著,她將醫生的化驗報告遞給了穆鏡遲,穆鏡遲從王淑儀手上接過,他才看一眼,一眼過後,他麵無表情對王淑儀說“你知道該怎麼做。”
穆鏡遲雖然沒有明說,可王淑儀跟在他身後做事這麼多年,不會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麼,王淑儀下意識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好半晌,她說了聲是,便拿過化驗單從病房內退了出去。
可她才走到門口,霍長凡的聲音便從外頭傳了過來。
他喚了聲“鏡遲。”
穆鏡遲在聽到霍長凡的聲音時,立馬從椅子上起身,朝進來的霍長凡看了過去,當即他便笑著問“怎來了。”
霍長凡說“我昨天瞧見你會議都沒開完,便匆匆趕來了醫院,便知道一定是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
穆鏡遲輕描淡寫的回“沒事,隻是一些小問題。”
霍長凡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床上的我,又問“清野如今人怎麼樣?”
穆鏡遲臉上的笑意略微消失了一些,他說“無事,現在已經穩定了。”
霍長凡歎了一口氣說“她終究還小,對人又沒有防備,被人算計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鏡遲,容我說句,她也不容易,你啊,也彆再對個孩子太過苛責。”
麵對霍長凡的話,穆鏡遲沒有回答,過了幾秒,他才又說“,總統府那邊想必我是沒空過去了。”
霍長凡當然知道他意思,當即邊說“理解理解,你先把清野照顧好了再說,至於其餘的,你不用操心。”
穆鏡遲嗯了一聲。
霍長凡見他臉色似乎不是很好,便知他現在沒什麼心情招待他,便又說“我不過是過來探望幾眼,既然人沒事,那我也就要趕著回去了。”
王淑儀還沒走,還在門口候著,穆鏡遲對她說了句“送霍總統。”
王淑儀說了聲是,便立即走了上來,走到霍長凡身邊後“您這邊請。”
霍長凡點頭,便也未在進屋,之後由王淑儀送著離開了。
穆鏡遲這才轉身又看向我,丫鬟正好端著藥進來,正要喚我起來喝藥,穆鏡遲朝她伸出手說“把藥給我。”
丫鬟看了穆鏡遲一眼,好半晌,便將那碗藥小心翼翼遞給了穆鏡遲。
他拿在手上後,便來到了我床邊坐下,他用勺子攪拌了兩下碗內黑色的汁液,他伸出手直接將我從床上給抱了起來,用勺子喂了一勺在我唇邊。
我沒有張開嘴去喝。
穆鏡遲低眸看了我三秒,三秒過後,他說“喝吧,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他最先喝了一口,麵無表情吞下去後,便又舀了一勺在我唇邊,我這才含住,他將那勺藥灌入了我口腔。
那些藥汁特彆的苦,穆鏡遲麵無表情的喝了一半,然後又喂了我一半,這碗藥才見了底。
丫鬟們在一旁瞧著,都不敢說話,房間內極其的安靜,隻有勺子撞擊瓷碗的清脆聲,等穆鏡遲將空掉的碗遞給了丫鬟後,便接過乾淨的毛巾替我擦拭著唇角。
他沒有立即鬆開我,而是替我將唇擦拭乾淨後,便將我抱在了懷裡,撫摸了兩下我散落在肩頭的長發說“這是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我會好好待你。”
我眼眸眨動了一下,對於他這句話,卻再未有多大的反應。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他對我的承諾,可我覺得這句承諾,在這個時候說,是如此的單薄無力。
好好待我,他要怎樣好好待我,娶我作妾,讓我生下這個他傷害我兒得來的孩子,和他在穆家,在另一個女人的眼睛下苟且生活嗎。
這一次,我竟然恨自己如此的不爭氣,為什麼不多吃幾口林婠婠送我的燕窩,若是多吃下幾口,這個孽種自然便不存在了。
我隻是流淚,並不回答他的話。
穆鏡遲似乎也沒希望我會回答,隻是將我抱在懷裡良久,他又緩緩將我放回了床上,那一天,他竟然一直都在醫院待著,沒有回去過,晚上王芝芝過來詢問,穆鏡遲那當時正坐在沙發上翻著報紙,好半晌才對那丫鬟說“讓她早點休息,今晚便不過去了。”
丫鬟聽後,說了聲“是。”便從病房內退了出去。
此時已經接近晚上十點,醫院大多都安靜了下來,護士進來替我將最後一瓶藥給撤下去後,便端著托盤走到穆鏡遲身邊說“穆先生,今天的藥已經全部輸完了,陸小姐可以安心休息了。”
穆鏡遲聽到護士的話,收起了手上的報紙,對那護士說了聲“好。”
護士沒有久待,行了一禮便從病房內退了出去。
穆鏡遲看了一眼時間,便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我,他起身來到床邊,便將我從床上抱了起來,帶著我進了浴室,我身上沒有絲毫力氣,身子也輕飄飄的,他將我抱進浴室後,便將我放在放在洗手台上,然後將我衣服解開,拿著一塊溫熱的毛巾替我擦拭著身上粘稠。
門外的丫鬟剛推門進來,見到裡麵這樣的情況,立馬又退了出去,迅速把門關好。
穆鏡遲用毛巾替我擦拭了好一會兒身子,忽然他彎下腰吻住了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