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間荒唐一場陸青野!
王芝芝是一個情緒管理很強的人,至少我們在相處過程中,她都表現得克製理智,從未失言過,至少在穆鏡遲麵前便是如此,這倒還是第一次,她在我麵前說些這樣的話。
她大約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便立馬收斂了幾分坐在那好半晌說“這些話是我從來不想說出口的,今天我之所以說出這些,是因為我所有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你說的對,一兩年我都忍過來了,怎麼到現在反而忍不了了,我也忍不住這樣問自己,可是問到這裡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問自己,一兩年後呢?四五年後呢?十幾年以後呢?你還要這樣忍下去嗎?我是個活人,我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我忍不到這一步。”
王芝芝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便坐在那擦著臉上的眼淚,深呼吸了一口氣,很快又恢複了平時那舉止端莊的模樣。
她嘴角帶著笑說“好了,既然你人沒事,那我也就放心了。”她望著我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這副模樣,又說“還請妹妹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是。”
這個時候,王芝芝的丫鬟在外頭喚著太太,王芝芝這才從椅子上起身,對我說“我還要去南山寺菩薩麵前燒香,就不跟妹妹多聊了。”
她對我低頭一笑,便從我麵前起身朝著外頭走了去,丫鬟們正侯在外頭,聽到腳步聲,便將門給推開了。
王芝芝繼續端著身姿朝著外頭走去,她現在看上去又和平時沒了兩樣,身上端著穆家夫人該有的架勢,不過在她離開前,我在她身後又說了句“等等。”
王芝芝的動作一頓,她回過身看向我,我說“我還是有幾句話想要跟姐姐說。”
王芝芝微擰眉看向我。
我說“姐姐若是信我,便留下來再聽我幾句話。”
我看向門口站著的丫鬟說“你們都下去吧,這裡頭不用你們伺候。”
丫鬟們相互看了一眼,便又從屋內退了下去,等她們一走,王芝芝站在門口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說“想必姐姐對袁家還是存在感情的吧。”
這句話讓王芝芝握住手絹的手猛然一緊,她扯動了兩下嘴角說“你若是要問我這個問題,那便算了。”
她繼續朝外走著,我在她身後再次說了句“我想跟姐姐聊聊袁序。”
這個時候,她才徹底停下來,然後轉頭看向躺在床上的我,我躺在床上無比冷靜的和她對視著。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趕忙表明自己的身份說“姐姐是否跟袁家還有來往,我不關心,我唯一關心的是,袁序,他是袁霖的兒子,而是你的親侄子,袁家唯一的血脈,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說,袁序和姐姐也是血濃於水,而且看姐姐對待袁序一視同仁的模樣,便可瞧出,姐姐也是很重視袁序。”
王芝芝臉上情緒沒有太大起伏看向我問“所以,你到底想說的是什麼。”
我說“現在袁家再次起勢,袁序顯然再待在穆家也不再合適,我想姐姐心裡應該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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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王芝芝聽出我話內的意思,她微眯著眼睛瞧著我說“你的意思是?”
她有些不敢確定。
我笑著反問“姐姐說呢?”
王芝芝看了一眼門口,見沒有丫鬟和外人,便終於朝我這邊走了過來,她在我麵前坐下說“你到底想說什麼,你說吧。”
我說“姐姐就這麼希望我將話說明白嗎?”
她笑著凝視我說“當然,明人不說暗話。”
我說“好,既然姐姐都如此說了,那我便將話明說了,但話先說在前頭,我這麼做,沒有任何目的,也不為了任何人,我隻是想還掉袁霖對我的這份情,當初他死時,給我寫了休書,我很感激他在最後放了我一馬,所以如今我隻想將袁序安然無恙的送回袁家,也算是了卻袁霖的一樁心事。”
王芝芝見我如此,她問“所以,你這話的意思是?”
我說“姐姐的想法不是跟我一樣嗎?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現在眼前的局勢。”
王芝芝反問“你以為現在的我還能做什麼?把袁霖送去袁家?”她冷笑說“現在的我,已然被鏡遲打入了袁家那一派,我早就無能為力做這些,這個局勢我再明白可又能如何?”
我說“我不需要姐姐出麵做什麼,這件事情我會出麵來做,事情完成絕對不會和姐姐沾上任何關係。”
王芝芝見我將話說得信誓旦旦,她微眯著眼睛瞧著我。
我說“我說過,我不會在這久留,把袁序送走,是我在這完成的最後一件事情,所有東西全部完成後,整個穆家便是姐姐的,屆時想來姐姐也不需要再忍下去。”
王芝芝微眯著眼睛看向我說“你讓我做什麼。”
我說“送我離開這裡。”
她目光猛然緊縮,大約沒想到我竟然會是跟她說真的,大約她是從來沒相信過,我會走這件事情。
我說“我想憑我一己之力想要離開這裡,是肯定不可能的,但我知道,隻要姐姐幫忙,這件事情便絕對的萬無一失,姐姐一定會有辦法,將我送出金陵。”
王芝芝滿是不解的問“為什麼?你為什麼想要走,我不是很明白。”
我笑著說“我們之間隔著的是什麼,想必姐姐比我清楚,至於為什麼,沒有太多的為什麼,不過是我想要自由罷了,我厭倦每天在這個圈子大轉,我也不想再跟他相互折磨。”
王芝芝竟然沉默了下來,她沒有再開口問我什麼。
我看向她問“姐姐難道覺得,我應該留在這嗎?我們家殺了穆鏡遲一家,他又殺了我一家,這樣血海深仇,你以為我真能夠安然無恙的在這待著當他的姨太太嗎?”
王芝芝對於我的話,卻說了一句“我幫不了你。”她竟然起身便走,腳步帶著一絲匆忙,她走到門口,卻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我說“你知道這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沒這個膽量去冒這一場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