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天整個穆府又逐漸陷入死氣沉沉,挨了好幾大板子的墨白因為無法工作,所以一直都在下人房裡養著身體,不過那幾天她一直躲在房間哭,她不是在哭自己被香兒陷害了,被罰了。
????她哭的是,穆鏡遲的身體。
和她一起共事,在書房內伺候的丫鬟,私下裡都在傳那天他吐血的事情,清理過那些血的人,都在議論著說,她們從來都沒看過人的血竟然會是這個顏色,又紅又黑,根本不是正常人所擁有的血。
她們說,先生這幾年身子開始一日不如一日,是不是意味著……
那些話,她們雖然沒有說得太絕對透徹,可基本意思墨白是明白的。
她沒想到像先生這樣的人,會終將麵臨那天,他應該是無所不能的,他應該是如謫仙一樣存在的人,他怎麼會有那樣的一天的到來?
墨白想到這裡,哭得更加傷心,埋在枕頭大哭了出來。
一旁和她共事的丫鬟,以為她還在為了前幾天的事情而介懷傷心,便立馬走過去圍著她,安慰說“好了好了,墨白,彆哭了,先生那天向來也是因為在氣頭上才會如此的,你就彆傷心了,下次你彆再去碰裡頭的東西不就行了?而且香兒是夫人的貼身丫鬟,本就看你不順眼許久,你下次彆那麼笨,被他帶溝裡不就行了?”
墨白哭得上氣不喘下起,她紅腫著眼睛拽著一旁的丫鬟問“小慧姐姐,你說先生的身子真有那麼差嗎?”
清理那一桌血的時候,小慧也在那,她搖著頭歎氣說“不清楚,不過那天巧兒姐姐問先生是否要請韓醫生的時候,我們聽到了先生的聲音,我從未見過先生用那樣的語氣跟我們說過話,那聲音裡滿是疲憊跟無力,想來應該不會太好吧。”
墨白聽小慧如此說,哭得更加傷心了,可是她又能夠如何,她也不是醫生,她除了哭還能夠怎樣。
一旁的人見她哭得這麼傷心,所有人全都圍了過來,一起安慰著她,
墨白隻休養了三四天,挨了二十大板的她,便親自去管家那裡請求上工了,管家跟他說先生這幾天不用人在書房伺候,她也說沒關係,不再書房伺候,便在身邊伺候也是一樣的。
管家沒法子,便依了她,沒再讓她休息。
墨白上工那天,便第一時間去的是穆鏡遲的房裡,當時她手上端著一碗藥,到達臥室後,韓醫生正在給他把脈。
他臉色卻不是很好,穿著睡袍靠在床上。
韓醫生對他說“我勸你,還是不要太勞累了,您這樣下去遲早我是沒了辦法的。”
韓醫生歎氣。
穆鏡遲靠在那,蒼白的唇上卻帶著笑意說“你幾年前便跟我說沒了辦法,如今還是這句話,我不同樣還在這掙紮著嗎。”
韓醫生無比嚴肅的說“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你現在的身子,顯然已經不同而往日了,你若是再如此下去,我告訴你,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穆鏡遲不是太在意,丫鬟將我藥端過來後,他接過,眉頭沒皺一下喝下去後,便低聲咳嗽了兩聲,又說“不求彆的,至少讓我撐過四十,我便放了你。”
韓醫生聽他如此,他歎了一口氣說“你也替你治你快十幾年了,說實話,鏡遲,你這次要過的可是個大難關了。”
他將手上的碗遞給一旁的丫鬟,然後又接過茶水漱口說“無所謂了,反正人到這個歲數,也沒什麼好追求的。”
他說完,便在那低眸漱著口,漱完後,將茶杯遞給一旁的丫鬟,又接過帕子,擦拭著唇看向韓醫生,難得的沒有喚韓醫生,而是老韓二字。
韓醫生看向他。
他說“沒彆的,隻有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一個要求,做得到嗎。”
韓醫生卻沒敢立馬回答,而是皺著眉頭,顯然那個要求他是很難做到的。
穆鏡遲見他這樣,便輕笑出聲說“已經為難你十幾年了,也不想再為難你,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