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間荒唐一場陸青野!
穆鏡遲竟然也不生氣,對於我這帶刺的話,他目光很平靜的落在我身上說“你想好再來回答我。”
他在一旁喝著藥,當藥碗見底後,他又伸手去端一旁的水,就在他伸手那一瞬間,我瞧見他白皙手背上全是烏青的點,起初我以為是他手背長些什麼,可仔細一瞧,才發現他手背上的竟然全是針眼。
他本未在意,不過察覺到我目光落在他手背上時,他低眸看了一眼手背,隻是一瞬,他將那隻滿是針眼的手從我目光上挪開了,然後又淡聲問“可有想過繼承穆家。”
他像是隨口一問。
我滿是不解的看向他,甚至有些聽不懂今天這話到底是何意思。
他笑著說“不用覺得驚訝,人總會有累的時候,你也清楚我的身子,早就支撐不起這巨大的工作量,這次回來,我便是問你,可有對穆家感興趣的想法。”
我說“你想把穆家給我?”
穆鏡遲見我挑著眉頭,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他反問“怎麼,不行?”
我笑著說“你不是有兒子嗎,何必來找我。”
他見我不回答,便也不再逼問,因為這個時候正好也有護士從外頭走了進來,手上端著即將準備輸入身體的藥。
我看了一眼時間,發現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我便起身,朝著他說“我先回去了。”
他未說話,隻是配合護士,伸出了那雙滿是傷痕的手,我親眼看著那根針頭刺破他皮膚,紮進他的青筋裡。
他卻像是早就習慣了這一切,麵無表情看著。
我停留了幾秒,便未再停留,而是轉身朝著門的方向走去,當我手即將握住門把手時,他在我身後說“當然,我會尊重你的決定,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可一切全都成為了事實,無法更改。”
我回頭看向他,他倒是對這一切都坦然的很,我沒說話,而是直接把拉開門走了出去,可誰知道到達外頭時,正好瞧見王芝芝站在門口,對於我的突然出現,她倒像是嚇了一跳一般,愣怔了一會兒,然後迅速往後退了幾步。
我冷冷的瞧著,她也瞧著我,好一會兒,她略尷尬的笑著喚了句“清野。”
我打量著她,笑著問“穆夫人怎麼不進去?”
她略有些緊張說“沒、我在外頭等你出來。”
我下意識重複了那句話裡的一個關鍵字,我說“等?”
我又回頭看了一眼病房內的穆鏡遲,半晌又笑著說“穆夫人確定是在等嗎?”她臉上閃過一絲難堪。
我又說“你若是很想知道我們聊天的內容,不如進來屋內光明正大的聽,何必像個梁上君子一般,縮在這裡畏畏縮縮的,經過的人,不知道還以為你是賊呢。”
王芝芝被我的話刺得麵頰通紅,她的丫鬟香兒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瞧著我,不過當我的眼神朝她掃過去時,她下意識往後縮了兩步,似乎非常害怕我的模樣。
我輕笑了一聲,也懶得跟她們計較,踱步
便朝著前方走去。
我從醫院出來,便又回到穆家,才剛下車,便見桂嫂從大廳內匆匆朝我走來,等站定在我麵前後,桂嫂便說“小姐,顧小姐來了。”
我擰眉問“顧惠之?”
桂嫂說“是啊,顧小姐來了,現在正在大廳等您。”
我回來的事情,基本上沒有幾個人知曉,自從我去了日本之後,我們便很少再有聯係,一年有時候聯係不過三回。
聽桂嫂如此說,我便朝著大廳走去,剛過了大廳門口,便見一個胖婦人正坐在沙發飲茶,起初我還有些沒認出來,仔細看了幾秒後,我喚了句“惠之。”
顧惠之聽到我的呼喚聲,立馬回頭看向我,她一見是我,便立馬放下手上的茶杯,開心的喚了句“清野!”
她便小跑著朝我跑了過來。
不知是不是所有女人生完孩子都會胖,三年未見,當初那個清瘦的顧惠之,竟然珠圓玉潤成這副模樣。
我站在那有些不敢相信的瞧著她,她見我緊盯著她,大約是不太好意思了,便立馬用手來捂我眼睛,我立馬閃躲著,好半晌,我乾脆握住她的手大笑著說“惠之!你怎麼胖成這副模樣了。”
我越是如此提,她越是無地自容了,她大聲強調著說“我這不是胖,我是又懷了!”
這個時候我這才發現,她的肚子還真是挺得有些不太自然,不像是完全肥胖的模樣,我這才發現原來她不是胖的,是又懷了。
我滿是不敢相信的看向她,顧惠之也滿是驚喜,見我活生生站在她麵前,她立馬伸出手抱住我,在那不顧自己身子蹦躂著說“哎呀!你終於回來了,外麵的人在傳,我還不相信呢,沒想到真的是你呀!”
我也開心的很,同樣回抱住了她。
顧惠之見我還是跟以前差不多,便滿是羨慕的掐著我臉說“你怎麼都沒變模樣,反倒是我們都胖成求了你,你是不知道尤斐然那老婆,懷孕後,體重漲得比我還誇——”
顧惠之話剛說到這裡,一瞬間像是想起了什麼,話又頓時戛然而止在那,她瞧著我。
剛才熱鬨的氣氛,倒是一下便凝固了。
我下意識問“尤斐然成親了?”
顧惠之猶猶豫豫瞧著我說“對、啊……他沒告訴你?”
我說“他沒告訴我,什麼時候的事?”
顧惠之沒料到我竟然不知情,她有些尷尬了,過了一會兒,她說“有一兩年了,當時他成親你沒在國內,我以為你知曉呢。”
尤斐然確實沒有通知我,若不是顧惠之今天來提起,我倒還真不曉得這件事情。
顧惠之可能覺得有些尷尬,畢竟她並不清楚尤斐然沒請我這件事情,而且現在還是由她說破的,她正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的時候。
我笑著說“估計這小子,知道我在國外窮,沒錢給他份子錢,所以便沒叫上我,這同學做到這份上,倒真是我的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