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壓一瞬間便低到不行。
她們雖然未說話,也不敢去看我跟穆鏡遲的表情,不過耳朵自然不會放過書房內的一絲一毫的動靜,她們全都在屏息聽著,等著穆鏡遲發話。
可等了好一會兒,坐在那的穆鏡遲,一直未有動靜,依舊保持著那姿勢坐在那,視線雖然落在跪在地下的我身上,可他卻未說一句話。
他不說話,書房內的人,自然也不敢動彈半分,當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後,坐在那的穆鏡遲,終於將手從額頭拿了下來,他看向地下跪著的我說“禁半月,回屋子內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私自踏出自己的房門半步。”
那些丫鬟在聽到穆鏡遲對我的處理時,均都未說話,她們心裡清楚的很,這種事情表麵上是懲罰,可實際上一點真正懲罰的成分也沒在裡頭,可若是這件事情不給個交代,穆鏡遲若是偏寵太過,自然整個穆家必定又是閒言碎語。
穆鏡遲這象征性的懲罰,不過是為了堵住那些下人們的碎嘴而已。
穆鏡遲說完,便擰著眉頭看向趴在地下的我說“下去吧,好好在房間待著,彆再給我惹是生非。”
劉奶媽聽穆鏡遲竟然就打算這樣了結此事,她大約是豁出去的,又再次跪在地下,對穆鏡遲大哭著說“先生!這件事情怎麼能夠如此簡單的了結了?如今小少爺被刺激成這副模樣,而夫人也差點出現了生命危險,如此簡單的處理,實在是對夫人有失公允啊!”
對於劉奶媽的哭訴,這個時候站在那的小秀兒說“劉奶媽,這件事情先生自然有分寸,您還是早些回房照看夫人才是。”
小秀兒對劉奶媽進行提醒,穆鏡遲臉上雖未表現出來什麼,可劉奶媽再這樣糾纏不休下去,自然也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可吃。
小秀兒對那劉奶媽使著眼色,可劉奶媽哪裡肯罷休,繼續在穆鏡遲麵前哭訴著,可他還沒哭訴多久,門外便傳來敲門聲。
小秀兒立馬看向坐在那的穆鏡遲,穆鏡遲臉色不是太好,語氣也不是很和善,對小秀兒說了句“開門。”
小秀兒便說了聲是,立馬朝著書房門走去,當她將門給打開時,門口站著的人竟然是王芝芝跟扶著她的丫鬟。
小秀兒滿是驚訝的喚了句“夫人?!”
誰都未料到她竟然已經醒來了,並且還起來了,小秀兒當即便回頭去看穆鏡遲。
穆鏡遲微皺眉,顯然也沒料到,不過,很快,他朝小秀兒說“請進來吧。”
小秀兒這才從門口讓開,對外頭的王芝芝說句“夫人,您裡邊請。”
王芝芝由著丫鬟扶進來後,她到達裡頭後,很快便也同跪在了穆鏡遲麵前說“這件事情是我的錯,與妹妹無關,鏡遲,切勿聽奶媽胡說。”王芝芝說到這,她孱弱著身子又繼續說“風兒是我的兒子,是我教子無方,沒有當好一個母親,才導致事情變成這樣,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鏡遲。”
她同樣同我趴在了地下,劉奶媽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當即焦急的喚了句“夫人!”
可王芝芝沒有理會劉奶媽,隻是倔強的趴在那沒動。
事情突然如此的轉變,坐在那的穆鏡遲便緩慢從椅子上起身,他朝著王芝芝走了過去,走到她麵前後,當即便看向跪在地下的王芝芝,王芝芝瘦弱的身子在地下細微顫抖著,頭發同樣也披散著,穆鏡遲站在那看了他良久,便親自伸出手將她從地下扶了起來說“你身子弱,如今還帶著病,先回房休息才是正事。”
他說到這裡,便看向王芝芝的丫鬟說“扶夫人回房吧。”
王芝芝的丫鬟哭紅了眼睛點頭,便從穆鏡遲手上接過王芝芝。
穆鏡遲站在王芝芝麵前良久,他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他又是一句“扶她回房。”
丫鬟不敢再磨蹭,隻能帶著王芝芝朝後頭走,王芝芝回頭看了穆鏡遲一眼,她還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未再說,讓丫鬟扶著走了出去,小秀兒便立馬走到那劉奶媽身邊說了句“劉奶媽,您也先出去吧。”
劉奶媽見王芝芝走了,自然也沒敢再繼續停留,便趴在地下說了一聲,這才掙紮著起來,由書房內另外的丫鬟扶著走了出去。
劉奶媽離開後,穆鏡遲又對醫生說了句“您也先回吧。”他對小秀兒說“送送王醫生。”
小
秀兒說了聲是,便對王醫生做了個請的手勢,王醫生自然清楚這樣的情況,不好再繼續久待下去,便在小秀兒的指引下,朝著外頭走。
之後屋內還剩下幾個丫鬟,那幾個丫鬟相互看了一眼,雖然穆鏡遲未吩咐,不過她們也清楚,自然也沒有多待,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書房。
等裡頭隻剩下我跟穆鏡遲後,他便麵無表情,站在我身邊瞧著趴在地下的我。
我不知道他盯著地下的我在想什麼,我沒有動,始終維持著跪在地下的姿勢,當我感覺背脊有了一些酸痛,身子不受控製碎動了兩下時。
穆鏡遲歎了一口氣,滿是無奈的說了句“你也給我起來。”
我以為自己會等到他的雷霆大怒,未曾想,他竟然會是如此輕飄飄的一句話,我趴在地下,還有些不敢動,隻敢小心翼翼抬眸看向他。
他見我跪在地下盯著他,便問“怎麼,還舍不得起來嗎?”
聽到他這句話,我這才磨蹭的從地下緩慢起身。
穆鏡遲圍在看我,而是又朝著書桌走去,等我徹底站立在那後,穆鏡遲已經坐在了椅子上,他坐在那瞧了我許久,才說“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不想再去追究你什麼,這幾天你便在屋內給我好好反省,不準出門,要吃什麼要喝什麼,找春兒給你端,若是被我知曉你未經過我的允許出門,那你自己給我掂量掂量。”
他似乎不想看到我,便揉著眉頭說“出去吧。”
我未曾料到穆鏡遲竟然會如此溫和,我站在那愣愣的看了他幾秒,幾秒過後,我反而問“就這樣?”
穆鏡遲沒想到我竟然還敢問,他挑眉問“不然你還想怎樣。”
我沒說話,隻是沉默的在那低著頭,一副情緒低落的模樣。
他又說“我應該和你說過,她是穆家的夫人,私底下你要怎麼鬨,我都由著你,可明麵上,她始終是穆家的夫人,不可太過。”
他語氣裡帶了絲警告,不過警告過後,他見我也有些狼狽,才又說“回去把衣服理理。”
他似乎不想再看我,便繼續支撐著腦袋,在那揉著眉頭。
我在那站了他一會兒,自然未再停留,而是朝著外頭走,不過才走兩步,後頭手支撐著額頭的穆鏡遲又說“若是在屋內待的無聊,便多派幾個丫鬟進屋陪著你,但彆鬨得太過,該反省的還是要反省,該思過的還是要思,明白嗎?”
我停了下來,在門口說了聲“是。”
穆鏡遲這才又朝我甩了甩手,示意我出去。
等我從裡頭出來後,春兒和墨白在外頭等著我,問我情況如何,我沒有說話,而是不斷朝前走著,春兒和墨白便隻能跟在我們身後,等到達房門口後,春兒她們隨著我一起進去,等到達裡頭,春兒立馬把門給關上,然後跑到我身邊焦急的問“小姐?先生可有責怪您?”
春兒這句話才剛問出來,這時孫管家帶著兩個保鏢從外頭走了進來,他站在門口對我說“小姐,先生說要讓您在屋內好好反省幾日,所以從今天起,您可能都需要在這屋子內待著,不可外出了,若是您有什麼需要,可以同我們,以及春兒她們說。”
王芝芝在知道從小秀兒這問不出什麼,便也不再問下去,她在門口來回走著,也不知道來回走了多久,穀律師竟然很快又從書房出來了,王芝芝身子立馬停住,然後看向穀律師,穀律師後頭跟著虞助理,似乎是要送穀律師離開的。
虞澤有些意外王芝芝竟然會守在門口,見王芝芝的目光竟然一直落在穀律師身上,虞助理便立馬明白了些什麼,他對王芝芝解釋說“夫人,穀律師過來,隻是有一些公事要跟先生報告的。”
王芝芝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她緊繃住絲帕的手猛然又鬆懈了下來,她下意識問了句“什麼?”
虞助理說“公司的事。”
這個時候王芝芝這才尷尬笑了兩聲說“我還以為鏡遲身子出了什麼大狀況呢。”王芝芝用手捂著胸口,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真是嚇死了。”
虞助理並沒有戳破王芝芝的借口,而是順著她的話笑著說“您彆擔心,先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隻是這幾天身子稍微有些不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