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她竟然聽到了我的哭聲,我立馬伸出手擦拭乾淨臉上的眼淚,快速否認說“沒有沒有,千鶴女士。”我停頓了幾秒,又說“我……不會再回日本,木村、木村也許也會同我在這一起,我們會如您所願的那樣,幸福快樂的。”
木村的母親笑了,她說“木村很愛野澤,還請你珍惜他對你的情誼。”
她這句話,讓我緊繃的情緒沒有忍住,淚意終於又崩垮在這一個點上,在發出哭聲時,我又立馬用手死死捂住了唇,防止哭聲從唇齒間泄露。
她見我又不說話了,似乎是怕我嫌她說太多,便又趕忙笑著說“好了,我沒有太多話要叮囑的,你們這麼工作這麼忙,我便不打擾你了,野澤。”
她說到這裡,又說“野澤若是抽空了,你還是讓他記得給我一通電話,小奈非常想你們,想聽聽你們的聲音。”
還不等我回答,木村的母親竟然最先把電話掛斷了,我聽著電話內的斷線聲,眼淚如斷線的珠子。
我再也克製不住自己,在那失聲痛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瞞多久,可是我是真沒那個勇氣,將這邊所發生的事情,同木村的母親坦白。
如今我又親手放了殺害掉木村的凶手,我又怎擔得起木村對我的那份情意。
我做在那捂著胸口不知道哭了多久,當外頭傳來桂嫂的敲門聲時,我立馬停住了哭聲,朝著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桂嫂在門外說“小姐,紅茶替您泡好了。”
我不想讓桂嫂瞧見我這副模樣,便立馬拿著絲帕在臉上擦拭了一番,徹底止住自己的眼淚後,我才起身朝著門那端走了去,我直接伸出手將門給拉開,桂嫂果然端著紅茶站在外頭,她見我眼睛是紅腫的,本想開口問我什麼,不過話到嘴邊,她又咽了下去,隻是笑著問我“我替您放裡頭?”
我嘶啞著聲音說“您把茶盤給我吧。”
平時這個時候桂嫂是不會讓我一人的,不過今天她察覺到我此時心情的低落,也沒有再堅持要進來,而是將手上的茶盤遞給了我,我從她手上接過後,便對桂嫂勉強的笑了兩聲,便端著泡好的紅茶朝裡頭走。
桂嫂便順勢替我將門給關上了。
當我坐下那一秒,我又捂著唇,在那嗚咽的低聲哭著。
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地下的信紙被風吹的搖搖墜墜,我從滿身疲憊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便伸出手將地下信紙和信封還有那份基因檢測報告紛紛從地下撿了起來,然後找了一個地方收好。
這個時候,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是丫鬟在外頭輕聲喚著說“小姐,桂嫂讓您下樓用膳呢。”
昨天晚上大約是哭太累了,竟然趴在床上哭睡了過去,一直到現在睜開眼,便已是天亮。
丫鬟在外頭催著,我回了她一句“就下來。”便又朝著浴室走了去。
等到達裡頭洗漱一番出來後,我便才將房門給拉開,丫鬟站在外頭候著我,我嘶啞著聲音問丫鬟“平時早餐不都是端上來的嗎?”
丫鬟低頭說“桂嫂說您昨天下午都未廚房,所以讓您下樓用餐。”
我也沒有多想,嘶啞著聲音應答了一聲,便朝著樓下走去,到達大廳時,便瞧見許多小廝在門口裝著東西,孫管家在那指揮著,都是一些裝著書的木箱子,是穆鏡遲的,提前全都運去江澤。
我站在那發愣的瞧了幾秒,正在指揮著的孫管家大約是察覺到了我這邊的視線,當即便回頭朝我這邊看了過來,一見到站在那的人是我,便立馬朝著我走了過來,他到達我身邊後,便低聲笑著喚了句“小姐。”
我問孫管家“這是在運什麼。”
孫管家趕忙回答著我說“運先生的書籍,先生的東西都要提前運過去。”
他想了想,又問“小姐可有什麼特彆之物要運過去嗎?”
我問“書嗎?”我勾著笑說“我從來都不喜讀書的,難道孫管家忘了嗎?”
我說完,也不再理會孫管家,便朝著餐廳走去,孫管家在我身後站了一會兒,便隻能再次去了門口,繼續指揮著裝車的小廝們。
等我到達餐廳時,我本以為是我一個人用餐,可誰知道餐廳內竟然還
有一個人,是許久未從書房下來過的穆鏡遲。
一瞧見他,我腳步當即一頓。
桂嫂正在餐桌邊上布著菜,她見我竟然站在那發呆,便趕忙說“小姐,您站在那坐什麼,趕緊坐來用膳啊。”
接著,她又朝我使了一個眼色。
我站在那幾秒,便也沒有看穆鏡遲,而是徑直朝著不遠處的椅子走去,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桂嫂見我老實坐了下來,便又趕忙過來替我盛著湯,穆鏡遲身子依舊不是很好,但今天卻勉強的坐在餐桌邊用餐,他見我來了,便放下了手上的報紙視線看向了我。
他對桂嫂說“先給她盛碗湯暖暖胃吧。”
桂嫂聽穆鏡遲如此吩咐,便趕忙放下了正在盛粥的碗,又拿了隻空碗,替我盛了一碗湯。
不過在桂嫂將湯盛好,放在我麵前後,我卻並未碰那碗湯,而是拿起了那半碗桂嫂沒盛滿的粥。
桂嫂一見我竟然是這樣的舉動,當即瞪了我一眼,我也沒有理她,埋著頭,自顧自在那吃著。
桂嫂隻能對穆鏡遲打著圓場笑著說“可能是今天的湯不合小姐胃口,我再去盛些彆的湯來。”
對於桂嫂的話,穆鏡遲也未說什麼,任由桂嫂將桌上的湯盅端了下去,去換彆的湯上來。
等桂嫂下去後,餐廳內便幾乎沒人說話,丫鬟在不遠處候著,我埋頭在那吃著,也沒有抬頭,餐廳內隻有勺子碰撞碗的聲音。
穆鏡遲瞧著我吃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問“江澤那邊居住的屋子基本已經修建完成了,你向來喜涼,所以我將你的屋子設在了南麵,如今也陸陸續續搬了些東西過去,你可有什麼想要帶過去的東西,嗯?”
對於他的話,我說“在哪裡不是住,沒什麼差彆,所以也沒什麼東西要搬的。”
我的聲音還是有些沙啞,隨便一聽,便都知曉是昨晚大哭一場所導致。
穆鏡遲聽了沒有說話,我又繼續低頭在那吃著粥。
他說“你不是喜歡院子裡海棠樹嗎,不如我讓孫管家一並替你一並移植過去如何。”
我沒說話,穆鏡遲見我不說話,便當是我默認了,在孫管家進來餐廳後,他又讓虞澤吩咐了這些,孫管家聽了後,便低頭回了聲是,正要從屋內退出去時,我開口說“院子內那些鬱金香我挺喜歡的。”
鬱金香是王芝芝喜歡的話,那些花基本都是她在親手打理,我這話一出,孫管家聽了,卻下意識看向穆鏡遲。
穆鏡遲也沒有多說什麼,對於我的話,隻是對孫管家吩咐了一句“照辦吧。”
孫管家又回了句是,他這才又緩慢的從餐廳內退了下去。
桂嫂將新換的湯端上來後,穆鏡遲便在那親手替我盛著說“屋子內的陳設,跟你在這邊的沒什麼不同,那邊的氣候更宜人,也許換去那裡,說不定心情會好上一些,你說呢。”
既然穆鏡遲做到答應我的事,這個時候我自然也沒什麼好反悔的,他如此問,我便又說“隨便吧,反正我對這些也沒什麼要求。”
他笑了兩聲沒有說話,然後便將盛好的湯遞給了桂嫂,桂嫂接過後,才來到我身邊放下。
桂嫂便將湯在了我手邊。
我盯著那碗湯看了一會兒,便想起什麼來,看向穆鏡遲問“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穆鏡遲本想繼續翻報紙,不過在聽到我這句話時,他手便略微停了一下,側眸看向我說“要問什麼,你說吧。”
我說“我想延遲幾天去江澤。”
我這話一出來,桂嫂當即看向我,穆鏡遲也乾脆停下手看向我。
桂嫂以為是我想要反悔,她趕忙在一旁說“小姐,時間已經定好了,怎可有延遲的道理。”
我沒有理會桂嫂,而是看向穆鏡遲說“我不是要反悔,我是再跟你商量。”
穆鏡遲聽我如此說,便問“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我說“我想把木村的屍體葬在國內,不想讓他回日本,她的母親年紀大了,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想等他下葬再走。”
說到這裡,我停頓了幾秒,又說“他下葬那天,我想替他穿喪服,以妻子之禮。”
我這話一出,桂嫂臉色大變,第一時間便是去看穆鏡遲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