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見到菊香,我正要問謝東菊香去哪裡的時候,那幽深的水潭裡忽然又爬上來幾個人,幾人一起從水裡頭抬上來一個人,那個人正是先前同我一起墜落深潭的菊香。、
不過她情況似乎比我糟糕多了,她被那些人抬上來時,完全不醒人事了,臉蒼白如紙,頭發如水草一般纏在脖子上。
不過那幾人動作極其快,將菊香放平在地下後,便同樣和謝東之前一般,努力摁押著她的胸口,差不多連著摁了數十下,菊香如出一口水,躺在地下沒有動靜的她,身子這才小幅度掙紮了兩下。
見菊香有了反應,我緊繃的身子這才再次軟在地下,我躺在那用力的呼吸著。
我也從來沒見謝東這麼狼狽過,他同我一樣在那喘著氣,喘了許久,他將我從地下給拽了起來說“不能在這停留,必須立馬走。”
可是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胸口依舊在劇烈作疼著。
他也猜到此時的我沒多少力氣,便招呼了另一個人過來,兩人一起扶著我,另外幾人一起扶著菊香,便帶著我們從這裡離開了。
也不知道他們帶著我們走了多久,很快我和菊香便被塞入一輛車裡。
之後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我幾乎又要以為自己還沉在那深潭,當即便驚恐的叫出聲,剛掙紮著要起來時,忽然一簇火苗在我麵前燃起,謝東的臉便出現在那簇火苗之下。
看到他時,我才發現自己是在車內,不再那深潭內,鼻尖是新鮮的空氣。
我活著,真實的活著。
意識到這點後,我整個人又虛軟
的往下趴著,在那用力的喘著氣。
謝東見我清醒了不少,才將手上火柴火苗熄滅,他坐在那一言不發。
過了整整一分鐘,我終於才從後座上掙紮著坐了起來,我沒有同謝東說法,而是第一反應便是往四周看了看,借著月光,我這才發現我的車奔馳在山路裡,這也並不是回穆家的路。
我意識過來後,當即回頭朝謝東看了過去問“什麼意思?你要帶我去哪裡?”
謝東坐在我旁邊,閉著眼睛,像是沒聽到的話一般,依舊閉著眼睛坐在那。
我冷冷的看向他,見他不回答,我正要伸出手去推車門的時候,謝東在那低聲說“這是先生吩咐的,帶您離開金陵。”
我收回車門上的手,然後看向謝東文問“為什麼要離開金陵?”
謝東仍舊是要死不活的回了我句“現在金陵不是你能夠待的地方,所以必須離開。”
我說“那什麼時候能夠回去?”
謝東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說“今天離開,便沒可能再回去。”
我再次皺眉問“你的話什麼意思?”
謝東平時便是一個不會與我多說話的人,可今天他竟然耐心出奇的好,他睜開眼看向我,繼續說“你現在應該知道大概是個什麼情況,穆家根本不可能從金陵脫身出來,包括先生,我們將你救上來後,便接到了帶您走的命令。”
我說“你們帶我走的命令,是穆鏡遲下的?”
謝東嗯了一聲。
我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似乎是有暴風雨要來臨。
我又問“那穆鏡遲呢?”
謝東平時都是一張死魚臉,甚至回答彆人話都是硬生生沒有絲毫感情,可今天,當我問到這個問題上的時候,謝東竟然罕見的遲疑了幾秒,幾秒過後,他簡短的回了句“先生留在金陵。”
他這句話一出,我基本便意識到了什麼,穆鏡遲走不掉了,他根本不可能走得掉,穆家早就陷在金陵那團旋渦裡,施欣蘭,王芝芝,陰柏翰,霍長凡,也更加不可能讓他離開,所以他讓我先走了。
那麼他會麵臨什麼?
我從來沒想過他會有這樣一天,以前我總覺得隻有他算計彆人,這世間從來沒有人算計得了他,可現在看來,當初的想法是錯的有多離譜,他再強大,也並不是刀槍不入,他同樣是凡人的肉身罷了。
所以,我們會麵臨的問題,他同樣會麵臨,看來,這個金陵,他是走不了。
我從日本回來的目的,便是為了等他這一天的到來,可沒想到,這一天終於來了,我卻並沒有多少高興和激動,心裡隻餘下一片麻木。
我以為他會死在他這副身軀上,沒想到,這副身軀未能殺死他,反倒是他曾經的好友,他的妻子聯手最先置他於死地,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還覺得他有些可憐。
我坐在那沉默了良久,便又問謝東“江澤他不去了嗎。”
謝東說“我們不去江澤。”謝東又說“我們去的是燕興的地界。”
燕興,聽到這個名字,我像是在哪裡見過,我想了許久,忽然想到上次在穆鏡遲書房內碰巧看到的那張地圖,那上頭就有燕興這片區域。
我看向謝東問“他早就計劃要將我送去那了是嗎?”
謝東說“我們隻是聽命令行事,我們並不清楚。”
我又說“那他會來燕興嗎?”
我目光緊盯著謝東,我又說“假如、金陵的事情全都處理完。”
我知道這種概率並不大,因為穆鏡遲的身子還能夠拖多久?就算他留在金陵,殊死一搏脫身了,他的身子,也會是對他最後的一次致命重擊罷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謝東一些這樣的話。
謝東本來什麼都回答我,可當我問到這個問題上時,他卻選擇了沉默,他沒有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