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盯著緊閉的電梯門,看著鏡子內自己的倒影,沒說話。
電梯開了後,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電梯內,有接引的人在等著她們,她們便隨著接引的人朝著自己所在的房間尋去。
等到達屋內後,外麵的雨正好是激烈的時候,隨從替凱瑟將風衣從身上摘了下來,接著凱瑟又將頭上的紗帽遞給隨從,露出一張光潔白皙的臉。
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便朝著落地窗走去,朝窗外的大雨看去,樓下混亂的景象依舊能夠看到一些,她忽然喚了一句“青兒。”
正在替她掛衣服的隨從。在聽到她這句青兒時,便立馬停了下來,朝窗戶處的她看了過去,回了句“小姐,您可是有什麼要吩咐?”
她說“等會兒要是雨停了,便替我去外頭打聽些我要的消息。”
叫青兒的侍女說了句“是。”
在青兒轉身要走時,她忽然又說了句“等等。”
青兒停了下來,看向她。
陸清野說了句“我同你一起去。”
晚上六點時,雨徹底停了下來,此時大街上已經未有士兵再巡視,空曠安靜的很,隻有幾處小麵攤在開著。
陸清野帶著青兒走了過去,兩人都點了一碗麵。
麵攤內坐了四五個人在吃著熱麵,幾人一邊吃,一邊正談論著如今陰家和霍家量大軍閥的戰況,各自都是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玩笑口吻在那談著。
穿黑色衣服的一名中年男子,在等麵的時候,便笑著說“那陰家在穆家執政期間,便已經掌管了東北三省的兵力,幾乎金陵一半的軍權全在陰家手上,但那時有穆家在,內部又是穆家在掌控金陵一切大小事務,對陰家是一直有壓製的,可兩年前,穆家穆先生病逝後,所有的一切落在了穆家夫人手上,穆家夫人是個什麼角色?女人家在家帶帶孩子便是最大的用處了,怎會是經商之才,還沒兩年,穆家名下的一切大小生意,被經營得一塌糊塗,要說最出色的,勉強隻能說金陵如今的賭場酒場舞廳,倒還算有模有樣,你們瞧瞧,大街上當兵的光天化日之下搶老百姓東西,可百樂門那邊,卻日日夜夜歌舞升平,達官貴人進進出出,不受其影響。”
那人搖頭晃兒的感歎道“還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諷刺至極啊……”
和那黑色衣服男人同桌的灰色男子端著酒杯說“當年雖是霍的總統位,可霍不過是個土匪窩子裡出來的,哪裡有治世之才,他當了總統後,順理成章的,在後麵做財力的支持的穆家,把握了中央政權,那時候的金陵真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將金陵裡裡外外治理的井井有條,無論外麵如何打,可百姓們卻依舊安居樂業,不受外麵戰亂影響,所有人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誰的功勞,便在下頭呼籲著霍下台,讓穆家上台執政,你說霍長凡好歹是一介總統,總統的聲譽都高不過一介總理,還被自己的子民叫囂著下台,他有危機感嗎?”
那灰衣男子悶了一口酒說“除非他是個傻子,不然這事情任誰都會有危機感,就算穆家不篡他位,遲早有一天,這霍家的無作為也會被民眾趕下台,於是,果然沒多久,霍家跟穆家的關係徹底破裂,霍那邊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不得不將握著四分之一軍權的陰家從東北招了回來,兩人聯手對穆家下手,可穆家的穆先生是什麼人?根本也不是吃素的,攪弄風雲這塊,可不是陰家跟霍家那邊的強項,就算
要除掉穆家,也被穆家很是輕巧的避了過去,兩人沒錯處可抓,隻是那時的穆鏡遲身子拖累,已經有些力不從心,雖然是趁勢卸了職,可卻依舊要和勢必吞了穆家的霍陰兩家進行周旋著,這一周旋,京平日本人毒氣彈一爆出,穆家的主母,也就是穆夫人竟然親自站出來指證自己的丈夫穆鏡遲,秘密給日本人資金資助研究毒氣彈的事情,你想,京平那一戰,毒氣彈炸死多少百姓和官兵?一時之間,穆家在民眾心中良好的形象,在所有百姓中心目中儘毀。彆人指出的,或許老百姓們還懷疑幾分,可這件事情可是穆家夫人親自爆出來的,就算不是真的,也成了真,事情一爆出,霍陰兩家便趁勢帶人當晚圍了穆家,不過在穆家和陰家趕來的時候,而那時的穆家,已經完全被穆夫人還有穆家的管家一手遮了天,穆鏡遲身子在那已經是極度的不適,實在未曾料到自己的妻子會跟自己的管家勾結,連同外麵的人害他,一口氣沒上得來,在陰家和霍家趕來的路上,直接歿了,這偌大的穆家,沒有彆的人可繼承,可這穆夫人有穆家的血脈啊,可血脈尚小,於是她以暫時替幼子監管的名頭,在霍陰兩家的幫助下,成功掌管了穆家的商業帝國,穆家便徹底落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隻是好景不長,霍陰兩家連手還不到一年,陰柏翰便起兵造了反,試圖奪了霍長凡的位置,這麼久的仗打下來,又加上經營不善,穆家如今也被掏空七七八八了,你們瞧霍家軍這幾日在大街上行搶這種事,便清楚穆家已經無力承擔霍家的經費了,可穆家如今走是走不了,捆綁在這艘船上,穆氏旗下的銀行都像極被掏空倒閉,如今多少百姓的錢血本無歸,霍長凡以前有個有才之人穆鏡遲後頭支撐,倒也沒多麼覺得他屋內,穆鏡遲一死,陰柏翰造反,一年的仗打下來,我們也隻能感歎一句,土匪窩子出來的,不愧是土匪窩子出來的,除了會硬抗蠻乾,打起仗來一點策略都沒有,整個政府亂成一團糟,陰柏翰這個老打仗的,一路從平遠打到嵊州內,就用了四十一天的時間。”
那人說到這,冷笑一聲,手指在桌上點了兩下說“他們下一個目標便是直取金陵,金陵跟嵊州離多遠?”
他一臉無奈搖頭感歎說“已是兵臨城下,無力回天啊……”
麵攤的老板一聽兩人在談如今的時局,便趕忙問“那我們這是跑還是不跑呢?”
那灰衣人聽老板如此問,便又短期桌上熱乎的麵湯喝了一口,好半晌,他才說“我勸您啊,逃是彆逃了,逃哪裡哪裡不打仗?說不定倒時霍家直接投了,一兵一卒都不費,我們也不用擔上風險,金陵城再次劃分天下,說不定又是一番時局和機遇。”
幾人聽那灰衣男子如此一說,似乎是對如今危急的情況反而不那麼著急了,麵攤老板笑著說“若是在很如此,那我便不走了,等霍家那邊投了,說不定還真能夠在這金陵找到幾分位置呢。”
麵攤老板說完,便將我們的麵給端了上來,又繼續去和那幾個男子笑談了。
陸清野和青兒坐在那聽著,聽了好一會兒,便又假裝未關注她們的話題,兩人便開始用著餐,吃著麵。
也許是麵館的味道,不是很合她們的味道,隻吃了幾口,便給了錢給麵攤老板,撐著傘便又從麵館離開了。
青兒撐著傘跟著她身後問“看來,金陵城的百姓都希望霍家投。”
陸清野笑著“現在霍陰兩家分天下,聰明人都選陰家。”
青兒也笑著說“這樣也好,他們當初百般放著先生奪他們的天下,如今先生不再了,這天下也未必會是他們的。”
陸清野朝前走著,她走路走的很小心,生怕路邊的泥水濺到自己的裙子。
青兒又說“也不知道小魚兒少爺跟淳兒少爺如今在那邊怎樣。”
陸清野提著裙子,仔細盯著地下的路,漫不經心回著說“聽說學校有活動組織,兩人應該是去參加學校的活動去了。”
青兒笑著說“上次淳兒還說暑假要去夏令營呢,現在倒是終於等到了。”
青兒說完,便抬頭看了一眼天,她立馬說“又要下大雨了,咱們快些走吧,也不知道先……”
她這句話還沒徹底說出來,陸清野看了她一眼,她立馬捂住嘴巴,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咱們快些回酒店吧,免得您淋濕了,生病了怎麼辦?”
陸清野嗯了一聲,便加快了些腳步,朝酒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