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汗腳,不擔心腳上黏糊糊的,但她畢竟穿了一天的鞋,霍銘征這麼有潔癖的人……
他……
是在哄她嗎?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霍銘征仿佛能猜中她心中所想。
果然在她腦海裡出現這個念頭之後,霍銘征低聲道“上午送你花才是哄你,現在不是。”
付胭扭頭看向彆處,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不要因為他一句話就心軟。
可身體卻出現本能的反應,鼻腔微微泛酸。
霍銘征又脫掉她的另一隻高跟鞋,給她按摩腳,“胭胭,今晚我能在三樓睡嗎?”
付胭的心尖像是瞬間有一道電流穿過,她攥緊手指,“隨你。”
霍銘征唇角彎起。
可下一秒,付胭卻說“不準抱我,也不準偷偷靠近我,還有,彆忘記吃藥。”
說著,她掙脫開霍銘征的手,光著腳跳下秋千,小跑著離開花園。
霍銘征提著她的高跟鞋站起來,看著她踉蹌一步,眉頭皺起,剛要追上前,看見付胭耳尖紅紅的,大步朝屋子走去。
他的眼底染上了一抹笑意,邁開長腿走了進去。
羅叔看到付胭氣勢洶洶地上樓,剛要出去看看霍銘征,就見一身黑色襯衣的男人走進來,骨節分明的手提著一雙黑色細高跟。
隻是他臉上的表情不是吃癟的,而是似笑非笑,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
霍淵時回到郊區彆墅已經將近十點了。
林嬸見他回來了,連忙說道“大少爺,您吃晚飯了嗎?”
東野推著輪椅搖了搖頭。
林嬸蹙了蹙眉,“又沒胃口嗎?我這就去給您煮點開胃的東西吃。”
霍淵時搖了搖頭,他並沒有胃口吃什麼東西,“時候不早了,林嬸去休息吧。”
林嬸誒的一聲,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轉身走了。
東野推著霍淵時的輪椅進浴室,將他扶起坐在浴缸旁邊,將一切都準備好之後,就出去了。
霍淵時即使雙腿不方便,也從來不讓人伺候他洗澡。
“霍先生,您有事叫我,我就在門口。”東野說完後,出了浴室。
不一會兒,浴室裡頭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二十分鐘後,東野進浴室,扶著穿上浴袍的霍淵時坐在輪椅上,退出浴室,再扶著他坐到床邊,“霍先生,我去給您拿藥。”
東野轉身去廚房,林嬸已經將霍淵時要喝的中藥保溫著,端走就能給霍淵時喝。
走到門前,門是他剛才離開時虛掩著的,他習慣性地敲了三下門,隨後推門而入。
霍淵時坐在床邊,床頭的燈不知何時已經調節到了最低,整個房間幽幽暗暗的。
他低著頭,手指輕撫著床頭櫃上的那盆仙人球盆栽。
尖銳的刺劃過他的指尖,他仿佛沒有半點感覺。
“霍先生……”
“嗯?”霍淵時抬頭看過來,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一團冰冷的寒氣中。
對上那雙漆沉如墨的眼睛,東野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去,“您的藥,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