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無限式神!
這神社我翻新定了,天照老太婆都攔不住我……藤原臨也深深吸了口氣,拿起咖啡杯。
杯裡沒咖啡,他輕輕搖下頭,把杯放回托碟。
“竹內司長,我想提醒你一下。”藤原臨也換上冷淡的語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竹內司長的臉,“我的目的是翻修神社,是把神社重建到以往的規模,並不是在要求擴建神社。”
“這差不多的嘛……”竹內司長一隻手拿煙,另一隻手轉動那隻金色打火機。
“差得很遠,”藤原臨也用平靜的口吻說道,“我隻是恢複到原來的規模,僅此而已。並不會向外擴張壯大,擠壓同行的生存空間。”
“……”
竹內司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暫時停了一停,他把香煙在煙灰缸裡掐滅了,一邊看著藤原臨也,一邊拿手摸摸下巴上的胡子“冒昧問一下,夏希巫女和你是什麼關係?”
“她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藤原臨也聲音沉靜地說,“教我知識,教我做人的道理,幫我適應這個世界。要說什麼關係的話,我把她當成親生母親一樣看待。”
“你的母親呢?”竹內司長拿著打火機,一邊把玩一邊慎重的挑選著恰當的用詞,“又或者說,夏希巫女就是你的母親?”
“司長先生,我是個孤兒。”藤原臨也回答道,“如果你有疑問,可以前往警視廳申請查看公民信息檔案。”
“哈哈,玩笑玩笑……”竹內司長又從煙盒中拿出一支煙銜在嘴裡,再用打火機點上火,然後他略微皺起眉頭,像是終於下定決心那樣,開口問道“淺草神社的過去,你知道不?”
“不關心。”藤原臨也搖搖頭,“現在淺草神社的大小適宜都由我說了算,過去的事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可真相不會一直埋藏。”竹內司長醞釀著要說的話的輕重,手指夾著煙,“事實真相這種東西就像被沙掩埋的古城那樣,隨著時間的流逝,沙子可能堆積得越來越深,也有可能被吹散開來,古城會顯露出其身影。這我很確定。”
“你很確定?”藤原臨也把他的話重複一遍。
“怎麼說呢,我大概知道一點。”
“因為堆積的沙子被吹散了?”
竹內司長點了點頭“就是那樣。”
“感覺像是在說曆史的事件一樣呢。”藤原臨也輕鬆地一笑。
“某種意義上,”竹內司長同樣哈哈一笑,“我們是在說曆史的事啊。”
指尖夾著的香煙在冒煙,他繼續說著,“就算塵封了記憶,也無法改變曆史。淺草神社的存在太另類了,現在的局麵大家可以當作看不到,但重修到以前的規模,就會讓人有‘啊不得了當年的災難又要重演啦’之類的不祥預感。有些人會坐不住的,然後你就會更頻繁地進入大人物的視線中,成為他們討論的熱點議題,從而遭遇更多的障礙和打壓。”
說到這兒,竹內司長把手指交叉放在桌麵,輕歎一口氣“話說到這個程度,我就挑明了吧。並非是我有意阻攔你,而是當你走出第一步的時候,你就無法再維持現在這種當個小透明的生活了。你如果是個聰明人,那麼我這話應當不難理解,對吧?”
等他說罷,沉默降臨。
厚重且密度很高的沉默,香煙在竹內司長的手指間化為灰燼,一片片落在桌麵。
思考了許久,藤原臨也稍稍扭起嘴角,未嘗不可視為笑意。
“黃金周過來,我會把設計圖紙送過來。”如此說罷,他伸了個懶腰,意思像是說該說的已全部說完。
午間的空氣很是滯重,室內強烈的光粒子被少年轉身離去時所產生的氣流卷起,猶如塵埃一般閃閃漂浮。
“難搞呀……”
竹內司長坐在椅子上,姿勢未變,直視著藤原臨也走下門口的背影,他雙眼睛裡不帶情緒,就像是在凝視著一塊全新的什麼都還未刻上去的的石板那樣。
“你趕時間麼?”司長先生問。
“對的。”藤原臨也沒回頭。
“稍微聊會兒,再考慮考慮?”
“抱歉呢,我還趕著去買墓地。”藤原臨也背對著他,擺擺手,“五月見,司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