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真不想成為太醫啊!
看著陸遠嘴角被抹得到處都是鮮血,聞著地上那帶著膿腥味的毒血,沈晚檸徹徹底底被感動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這世間竟然會有人願意為了拯救一個陌生人性命,而親口去嘗那五步蛇的蛇毒,要知道,那可是天下至毒啊,他真的不怕一個不留神就咽下去嗎?
想到此處,沈晚檸的眼裡轉滿了淚水,她不停地抽噎著鼻子,當陸遠衝著她嘿嘿直笑的時候,她竟然也莫名的衝著陸遠笑了起來。
然而,她的笑容還沒來得及被陸遠看到呢,陸遠就已經忙不迭地轉過頭去了,隻聽得陸遠衝著洛長老聲音激昂地問道“洛爺爺,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我還行,你呢?你小心點,那可是五步蛇毒啊,彆給咽進去了。”洛長老一邊擦著汗,一邊對陸遠叮囑道。
“洛爺爺,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要是你還行的話,那,咱們再來一次?”
“好!!再來!!”
等到洛長老回答完之後,陸遠又轉過頭來,看了看已然精疲力儘的沈言川。
此時的沈言川,由於在剛剛那一波引導的過程中,拚儘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再加上那蛇毒的侵襲,血液的流出,使得他那原本就很垮塌的精神進一步崩潰了。
可是,下一波排毒仍然需要沈言川親自來作引導工作,因此,陸遠在不得已之下,隻得用銀針再一次紮向了他的人中穴。
隨著一陣刺痛感傳來,沈言川勉強睜開了自己迷離的雙眼,他看了看陸遠那滿懷期盼的眼神,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著骨子裡充滿了堅韌的沈言川,陸遠的心中也填滿了敬服,於是,他用力拍了拍沈言川的手背,認真地告訴他“沈兄弟,你再堅持一下,如今,你心經那裡的通路已經被洛長老打開了,下一波排毒也不會那麼艱難了。
所以,不論你現在多想休息,都一定要忍住,再挺一挺,天邊的光亮就會透過來的,千裡驅馳隻剩最後一步了,咱們可不能倒在這個關頭啊!”
陸遠的這段話一說完,眼淚汪汪的沈晚檸也從旁邊湊了過來,她抓著哥哥的手臂,對哥哥哽咽著說道“哥哥,哥哥,你的毒已經被陸大哥解掉了很多,我剛剛看著你的傷口都沒那麼黑了,你可一定要撐住啊,妹妹不能失去你啊!打小就你最疼我了,我還等著以後你繼續疼我呢,你可不能耍賴皮自己先走了啊,嗚嗚嗚嗚……”
說著說著,沈晚檸就忍不住又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沈言川的精神立馬就被振奮了一下,於是他拚命地提了提氣,然後伸出胳膊輕輕地撫了撫沈晚檸的頭發,又閉上眼睛衝沈晚檸點了點頭。
見到沈言川已經做好了準備,陸遠便不再猶豫。
在他的一聲號令之下,沈言川,洛長老,陸遠,三個人便開始了第二輪的引血逆流。
這一次,洛長老對於輸送內力的流程已經是駕輕就熟了,隻不過由於他的內力實在是消耗過大,因此,在整個推送的過程中,他一直都是咬著牙堅持著的。
幸好陸遠的辦法給他帶來了極大的信心,因此無論現在多難,他那咬著牙的嘴角都含著一絲會心地微笑。
沈言川其實比洛長老還要難上許多,由於他的身體已經虧乏到了極致,因此,現在的他僅僅憑著一股堅韌在勉強支撐著。
不過一想起陸遠的叮嚀,妹妹的期盼,洛爺爺的支持,沈言川便把自己僅有的心氣全部提了起來,他此刻已經不是為自己在拚命了,他是為了所有愛他的人在拚命!
終於,又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這一輪的排毒也徹底完成了。
隨著新一波黑血被陸遠吐出,陸遠驚奇地發現,沈言川的眼睛裡竟然增添了許多光亮,不僅如此,他的嘴角也不再抽搐了,鼻血更是不再往出流了!
見到這種情況,沈晚檸激動得哇哇大哭,隻不過這一次,她的哭已經不再是悲傷的痛哭了,而是那種喜極了才出現地痛快的哭泣。
或許是由於太過激動的緣故,抑或是自己那緊繃的情緒猛然鬆弛,總之,沈晚檸現在特彆想找個東西來抱一抱,於是在哭泣之餘,她想都沒想就從後麵抱住了陸遠,隨後便俯在陸遠的後背上,顫抖地抽噎了起來。
陸遠被沈晚檸這突然地一抱,一下就給抱愣了,他弓著腰站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一直到沈晚檸自己意識到不對,捂著臉跑開了,陸遠才敢小心翼翼地扭過了身子。
不過,他此時已經看不到沈晚檸的模樣了,畢竟那丫頭已經羞得貓到一棵大樹後麵去了。
見到這樣的場景,洛長老在一旁是哈哈大笑,他笑得是那樣的舒爽,那樣的過癮,那樣的……震耳欲聾。
在放聲大笑了一陣兒之後,洛長老看了看剛剛吐完血的陸遠,又喘著粗氣對他說道“怎麼樣,小兄弟,你還行嗎?行的話,咱們再來一輪?”
“嘿,你還擔心我不行,你還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來來來,馬上就來,誰怕誰呀……”陸遠把腰一挺,也不服氣地回答了一句。
陸遠這頭的話音一落,洛長老壓根都沒等他,便直接將內力從沈言川的背心處推了進去。
陸遠一看這老爺子竟然如此“不講武德”,不禁抿著血盆大口嘻嘻一笑,隨即,他便將銀針朝著沈言川腹哀穴的上又一次紮了進去……
就這樣,不知道他們最終經過了多少輪救治。
總之,等到太陽漸漸西斜的時候,沈言川和洛塵長老全都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陸遠此時雖然也已經到了力竭的程度,但是為了給沈言川進行後續治療,他仍然咬著牙跑到野地裡,采鱧腸草去了。
在陸遠的記憶裡,這鱧腸草既善於解蛇毒,又善於止血,是治療沈言川這個中毒證的極佳藥物。
隻不過這種草藥並非像車前草那樣到處都是,因此陸遠一路狂奔著,跑了好幾個山頭才采到一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