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真不想成為太醫啊!
於是,他朝著手下大喝一聲,就讓人把毛小旗給帶了過來,並且讓那家夥從早上一直跪到了下午。
此時此刻,聽著從毛小旗嘴裡傳出來的陣陣哀嚎,方知府頓時覺得心裡頭痛快多了。
若不是有礙於身份,他甚至都想親自下場抽那小子兩巴掌了。
伴隨著竹板聲音的結束,方知府終於舒舒服服地伸展了一下腰身,隨即他冷笑著
瞥了一眼滿臉紅腫的毛小旗,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等到喝完了小半盅清茶,方知府便把毛小旗的那張狀紙再次拿了起來,不過,在看了幾眼之後,方知府的火氣就又上來了。
他將狀紙往桌子上重重一摔,朝著毛小旗就厲聲問道“流民毛三兒!你在這張狀紙上說,蘄州郎中陸遠和李時珍勾結流民陷害官軍。
那我問你,陸遠他們具體是在哪一天勾結的流民?他們勾結的詳細地點又是在哪裡?和他們接頭的人都有誰?他們是采用什麼手段殺害的朱總旗和趙百戶?”
聽到方知府這一連串地質問,已經腫得跟豬頭似的毛小旗徹底傻眼了,他在心中苦逼地想道“方大人啊,你怎麼問我就問得這麼詳細呢?問他們的問題怎麼就那麼簡單呢?憑什麼啊?我可是原告啊!”
不過,摸著自己那火辣辣的大腫臉,毛小旗是心裡有苦也不敢往外說了。
於是,他戰戰兢兢地向方知府答道“呃……,這個,陸遠他們具體是哪一天勾結的流民,我還真記不清了,好像是半個月之前吧。”
毛小旗這頭的話剛一說完,方知府便轉過頭向陸遠問道“半個月之前你們在哪兒?”
“我們在家!哪兒都沒去,這一點我師父和劉掌櫃都可以作證!”陸遠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聽到陸遠的這句回答以後,方知府眼角含笑地朝他點了點頭,接著方知府目光一冷,再次衝著毛小旗質問道“到底是哪一天?你給我想清楚嘍!”
見到方知府的執法是如此的“公平”,毛小旗的冷汗順著腦門就淌了下來,於是,他咬了咬牙,便試探著回答了一句“那……,那有可能是在一個月之前吧。”
“哼,啥時間都弄不清楚了,難道你小子想誣告不成?”
聽著方知府那冰冷如霜地聲音,毛小旗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又趕忙搖著手急急地辯解道“沒有,沒有,我真沒有誣告啊!還請方大人明鑒。”
一見毛小旗那堆堆遂遂的樣子,方知府就覺得這家夥沒有文人風骨,於是他滿臉不屑地瞪了毛小旗一眼,然後又冷聲冷語地繼續審問道“毛三兒,我再問你,陸遠他們是在哪裡勾結的流民?”
“呃……,是在陷牛穀那裡。”這一次毛小旗回答倒是挺乾脆。
可是,他這頭的話音剛一落下,方知府的下一句質問就又到了“你是怎麼知道在陷牛穀的?莫非你也進去過荊襄大山?”
聽到方知府這一句帶著陷坑的審問,毛小旗不由得在心中“媽呀”一聲大叫了起來,接著他連忙矢口否認道“沒有,沒有,小的從沒去過荊襄大山……”
“你沒去過,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在陷牛穀勾結的?”
“小的,小的,小的也是聽彆人說的。”審問到這裡的時候,毛小旗的方寸已經徹底亂了,他現在的回答完全就是被方知府牽著鼻子在走。
“具體是聽誰說的?”方知府根本不容他思考,直接就問出了下一句。
“呃……,小的就是在茶館裡喝茶的時候,聽旁邊桌的人議論的。”毛小旗一邊擦著冷汗,一邊回答道。
聽到毛小旗的這一句回答,方知府眼睛一瞪,便衝著毛小旗怒聲喝了一句“毛三兒,你僅憑道聽途說就來胡亂告人,難道你是在耍弄鄖陽府嗎?!”
這一次,隨著方知府地喝聲響起,毛小旗已經徹底跪不住了,隻見他身子一歪,就直接癱坐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尿液也順著他的褲襠流到了褲腿上。
看著已然失魂落魄的毛小旗,方知府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隨即他又一次大聲質問道“流民毛三兒,我再問你,那陸遠具體是和誰勾結的?你現在就給我說個明白!”
審問至此,毛小旗已經徹底看明白了,這方知府就是要把自己往死裡整啊!
於是他身體噗通往前一跪,磕頭如搗蒜似的衝方知府回答道“方大人啊,那陸遠和李時珍從來就沒勾結過流民,更沒陷害過朱總旗和趙百戶,這些都是小人誤聽了人言瞎掰的,小人糊塗啊,小這就撤訴,這就撤訴,剛剛我在堂上說的那些話都不算數的。”
“你說不算數就不算數?難道你不知道誣告他人也是犯法的嗎?”顯然,方知府並沒有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毛小旗。
“知道,知道,小人知道。”毛小旗慌不擇言地回答道。
“知道你還敢,你膽子可不小啊!!”
等到這句話一說完,方知府也不再跟他磨嘰了,隻見方知府從桌案上的簽筒裡抽出了四隻紅頭簽,衝著堂下就扔了下去,同時他還高聲命令道“來人呐,給我將這個明知故犯,誣告他人,禍亂府衙的小人,重打四十大板。”
旁邊的那些衙役們一看知府大人這一次扔出的居然是紅頭簽,驚得他們不禁相互對視了一眼,因為自從知府大人上任以來,還從未下過如此重的手呢。
在他們的印象裡,方知府一向悲天憫人,從來不會濫施刑罰,他即便是出手也往往都是白頭簽。
現如今,方大人一扔就是四根紅頭簽,這讓那些衙役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心裡很清楚,顯然,方知府這是要把從馬都司那邊受到的氣,統統撒到這個毛三兒身上了。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以後,那些衙役挺直了身子,便高聲應道“是!”,隨後,他們拖著毛小旗就往公堂外麵走去了。
整個大堂裡麵,除了陸遠和李時珍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等待毛小旗的命運,將會是皮開肉綻,幾個月都下不了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