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樓後,葉風便開始處理三條魚。
這段時間,葉風一直在竹屋裡閉關修煉,可把三吱兒饞的。
一直蹲在葉風的身邊,生怕葉風這家夥腦袋一抽,又當起了甩手大廚。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這句話絕對不僅僅是指人類,在動物界或者獸妖界同樣適用。
這些年來,三吱兒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都是生吃生啃。
以前覺得這就該是自己的生活。
可自從吃到了人類用各種調味料烹飪出來的熟食之後,它不僅打開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原有的世界觀也崩塌了。
很多時候,三吱兒都在想,自己過去的上千年裡,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在葉風閉關的這半個月裡,它幾乎都是啃野果的,再也沒有吃過一口曾經以為香噴噴的生肉排。
葉風烤了兩條大魚,還剩下一條打算用來明天煲粥。
在寒潭也隻是和雲霜兒客氣客氣,葉風並沒有當回事。
沒想到,魚快烤好時,雲霜兒竟然真的騎著仙鶴飛來了。
雲霜兒很顯然是剛剛出浴,烏黑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出浴美人那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葉風有些意外,但還是不失禮數的向雲霜兒打招呼。
雲霜兒沒搭理她,徑直走到了她的那張專屬的竹製躺椅前坐下。
至於那隻大白鶴,似乎並不太喜歡這裡的環境,和以往一樣,放下雲霜兒後便振翼飛走了。
葉風的熱臉碰上雲霜兒冷屁股。
可他一點兒都不在意。
烤好魚後,直接端放在了雲霜兒麵前,道“霜兒,可以吃了。”
雲霜兒拿出了她的五穀液,一抬頭,就看到葉風已經將兩個白色的瓷碗放在了她的跟前。
她什麼也沒說。
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大碗,給葉風倒了半碗。
葉風在一旁道“給我多倒些啊,哪有斟酒隻斟半碗的?”
雲霜兒看了他一眼,道“想喝一碗?”
葉風點頭。
雲霜兒道“那就等你十六歲以後再說吧。”
葉風苦笑,心想這冷如冰霜的老娘們,還挺講原則的,知道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葉風真想指著雲霜兒精致小巧的鼻子,對她說“你丫瞧不起誰呢,彆看我的身體年紀未滿十六歲,可我的心理年齡都已及三十歲了!”
當然,這番話也隻能自己在心中自嗨一番,可不敢說出啦。
雲霜兒一如既往的疲憊,一邊喝酒,一邊吃著香噴噴的烤魚,很少說話。
三吱兒胃口大,生怕葉風與雲霜兒這兩個可惡的人類和自己搶食,早就拖著一條烤魚在一旁獨享了。
月華如水,夜風徐徐,帶著幾分清爽的寒意,竹葉發出的沙沙聲,以及不知名夜蟲的鳴叫聲,給這份靜謐的夜晚平添了幾分雅致。
葉風看著月光下雲霜兒那張美麗又略帶憔悴的臉頰。
終於忍不住道“霜兒,我上次和你說的話,你是一點兒都沒有聽進去啊,你看看你,知道你是雲海宗第一仙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皮膚癌晚期呢,連黑眼圈都出來了,還是多注意休息吧。
修真煉道隻是一份工作,工作的目的為了更好的生活,可不能將工作當做生活。”
雲霜兒側目看了一眼葉風,並沒有回答。
而是道“最近怎麼沒見嶽銀靈?”
葉風道“她和你一樣,最近在忙著修煉,為一個多月後的內門大試做準備,為了這場比試,連生意都不要了。那些黃煙葉都是我自己烤的,足足七八畝啊,可把我累的不輕。”
雲霜兒哦了一聲後,便沒有了聲息。
葉風忍不住道“你們這些女人都這麼要強的嗎?”
雲霜兒頭也不抬的道“雲海內門大試與靈山鬥法,都是六十年一次,誰又不想借此機會揚名立萬呢?”
葉風道“可是,修士不應該是淡泊名利的嘛?應該是將參悟天地造化,追求永恒之術放在首位。如果追逐名利之心太重,不也是一種障嗎?
所謂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想要達到這一境界,不應該是放下所有紅塵牽絆,斬斷一切塵緣,看穿生死嗎?如果修士連名這個字都放不下,又如何能放下紅塵?又如何能問鼎天道之顛?”
雲霜兒抬頭,怔怔的看著葉風。
此刻的葉風,給她的感覺,似乎與以往有很大不同。
尤其與失憶前的葉風相比,眼前的葉風多了幾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穩重。
以前雲霜兒還經常和葉風打交道。
後來葉風為了給苗小柔盜取靈草仙芝去了藥圃工作,二人才沒了聯係。
現在的葉風,與雲霜兒曾經記憶中那個玩世不恭,整天做缺德事,吃姑娘豆腐的葉風,簡直判若兩人。
葉風見雲霜兒盯著自己看,他忍不住道“我說的哪裡不對嗎?”
他有些心虛。
他的修為雖然已經步入到了禦神境,但這個境界,彆說在如今整個人間了,就算是在雲海宗,也是一抓一大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