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渡江湖!
這王家有後,可是把王德章高興壞了。雖然隔輩人還沒出生,就已經托人打聽各種各樣的稀奇玩意,就想著這孩子要是能喜歡我就知足了。雖然來的晚了點,但之前心中的陰霾也是一掃而空。
臨近預產期王府內是忙的人仰馬翻,光穩婆就找了三位,都是海津城出名的,郎中五人就連宮裡的禦醫徐商也被派了過來以備萬全。雖說是派來的,實際上也是徐商自己主動來的,畢竟他和二爺王瑾十幾年前就是兄弟就是朋友,再加上平時也哥哥長弟弟短的,從來沒有失去過聯係。這次自己嫂子有了生孕,肯定還是自己來比較放心。
這劉氏夫人本是蒼溪城的大戶人家,雖不是富可敵國,但其父劉鳳鳴也有劉半城的美號,這次聽說閨女快生了,便早早不辭辛苦晝夜兼程趕路來到王家。倆位老人見麵就是攜手並肩,好不親密。在見過自己的閨女和姑爺之後當天晚上二老就把酒言歡,喝的不省人事。
用過晚飯,禦醫徐商剛給劉氏夫人把完脈,便和王瑾向內院走去“預計還有三天嫂夫人就要臨盆了。脈象平穩,且每日的安胎藥嫂夫人也有按時服用。二哥可以放心了”雖說這禦醫說的話等於給王瑾吃了顆定心丸,但是這事放到自己身上還是憂心忡忡,生怕有什麼萬一。見王瑾沒有搭聲,徐商又輕聲喊了兩聲“二哥二哥”,王瑾這才聽見,也換上笑臉,向徐商道謝。
“二哥是否還有心事?還是擔心小弟我的醫術不精?你我年輕時就結拜,到現在也有十個年頭。從未見過二哥如此擔憂呀。”徐商笑著說道,王瑾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愚兄失態了,不是信不過賢弟,隻是初為人父,也擔心你嫂子。但聽完賢弟所說,亦舒心中鬱壘。這些時日勞煩賢弟了,早些休息早些休息”見王瑾不打算再說什麼,徐商也識趣“二哥彆過度擔憂,嫂子也是吉人天相,肯定能順利誕下子嗣。我也就先不打擾了,告辭”
送走了徐商,王瑾這才轉回內宅看望自己的夫人,本想安慰寬解一番,可誰知一進屋就見夫人睡得香甜,停步注視著劉氏夫人片刻,隻是輕輕掖了掖被角便回側房休息。
回到側房二爺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說實在的平時二爺就謹小慎微,對自己的夫人更是關懷備至,生孩子對二人都是頭一遭,就在自己胡亂琢磨半夢半醒間,二爺就感覺有人摸自己胳膊,且力度是越來越大。由一開始的摸逐漸變成的摁,又變成了掐。這好不容易快睡著了,也不願意睜眼,二爺心裡想著是哪個下人突然有急事來找自己,可哪個敢這麼沒規矩,不敲門通報直接上手。還是已經通報了我沒聽到?不管那麼多我接著睡,什麼事都等我起來再說吧。
雖說心裡是這樣想,可無奈這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力量越來越大。不對,這根本不像是人的力量,整條胳膊就像被磨盤攆過一樣,是骨頭在疼了。二爺這才猛地轉頭睜眼,這一看可不要緊,一個跪著的人影跪在自己床側。說是人影其實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跪著這位的長相,隻見他整個身體被一團黑氣包裹,借著點點月才能看清一點,跪著的那位除了整體形態像個人,其餘的可沒有一點人樣。
頭發隻有幾根耷拉到臉上,臉上根本就沒有皮膚覆蓋,萎縮的肉也胡亂分布,有的地方甚至漏出白骨。沒有眼珠代替的是望不到儘頭的黑暗,鼻子已經磨平,手上基本無肉,但是那個力道卻能讓人終身難忘。張著嘴能看到有幾顆獠牙。不斷發出“啊啊~~”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剪刀撕裂綢緞,讓人一聽就渾身汗毛倒豎。
活了那麼多年,總聽彆人說見鬼了見鬼了,今天自己是真見鬼了。二爺用儘全身力氣想先把手先抽回來,可手腳不聽使喚怎麼支配都動不起來。待宰的羔羊一般,沒有一點可以反抗的能力。動不了那我就喊人求救,家奴院工那麼多,每天三班崗的來回巡邏。哪怕有一個人聽見我呼喊,我也能得救。可自己的喉嚨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最多了也隻能發出“啊”的聲音,行了這次跟跪著的那位一樣了。
可能是自己沒有行動,也可能是自己發出的“啊”讓跪著的那位感覺到了親切,二爺感覺胳膊上的力度逐漸小了下來。就在二爺琢磨有沒有什麼方式延緩恐懼和疼痛之時,猛地看到一道金光從屋頂射入了跪著那位的胸口。肯本沒有一絲預兆,整個過程也就一眨眼的時間。跪著的那位還是張著嘴,可發出的聲音卻越來越小,身邊的黑氣繚繞也慢慢變成灰色,直至白色透明消失。
二爺慶幸自己躲過一劫,那到金光在地麵上慢慢換做人形,二爺心想完了完了,這是剛出虎穴又進狼坑,妖怪是組團來的。這個比剛才那個本事還大,二爺眼一閉心一橫,給我來個痛快的吧總嚇唬我乾什麼。
“夜聲媚心霍亂藏,獨挑孤燈照四方。陰氣扶門何為懼,三清入境鎮八荒”這聲音像是古刹的鐘聲,那麼洪亮且沁人心腹。也讓二爺感到異常的心安和舒適。這才睜眼,想仔細看看那道金光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任憑二爺怎麼看都看不清楚,金光人形格外的耀眼。
“屈尊降貴入凡塵,本似苦海夢時真。青龍再入雲端出,把身舍去神上神。記住了”說完金光一瞬,往劉氏夫人就寢的屋子飛去,二爺睜開眼猛地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未被吹滅的燭火。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南柯一夢。
自己如同重活了一場,也不禁仔細琢磨起來。心理盤算著之前那黑氣估計是個鬼,這個金光是什麼呢?是個神仙?你要說不是神仙,那本事也太大了。你要說是神仙,最後說的這兩句是什麼意思?還讓我記住了。但二爺清楚的記得金光最後是往自己夫人屋子裡飛的。頓時清醒了大半,這要是自己夫人有什麼差錯,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寅時三刻,天還沒亮了,冬天天醒的也晚。人呀到這個時候,也就沒有那麼多思考了。就是想著自己心愛的人千萬彆出什麼事。二爺整整了衣服,往東廂房走去。走到院內正趕上換班的下人巡邏,見到二爺都愣住了。心想二爺這是怎麼了,這才幾點就起來了?“二爺,您這是怎麼了那麼早就起來了?您這穿的有點少,趕緊添衣服彆凍著彆凍著,您要有什麼事您直接喊我們,我們去辦呀。”
王瑾心想喊你們!我想喊你們的時候,你們也聽不到呀。“啊,沒什麼事情,你們繼續巡邏吧”,眼見二爺這樣說,下人們也不好多問呀。有眼尖的看著二爺走去東廂房,“真是夫妻情深呀,那麼晚了覺都不睡了,還要去看夫人”“那錯不了。二爺多疼夫人呀,要星星不給月亮的”“都注意點,嘴都閉嚴了彆光說話喝風”巡邏的下人一人一句,嘰嘰喳喳。最後管事的說了一句其餘的人就都默不作聲了。
躡手躡腳的二爺來到東廂房,看著醒來的妻子稍有些詫異。連忙賠笑說到“是我打擾你了?”“二爺你怎麼過來了?可真是嚇死我了我也是剛醒”“什麼事情驚擾夫人了?還是哪個下人不懂規矩,弄出聲響吵到你了”“都不是,我剛才做了個夢?”“你也做了個夢?”二爺短時一腦袋黑線。劉氏夫人不等二爺說完,就牽起二爺的手開始說“我夢見有個鬼跪在你床頭拉著你胳膊,我就著急喊你,怎麼喊你你都不醒。都給我急哭了,我喊彆人彆人也聽不見,我就和肚子裡的孩子說,你父親這要是被害了,可怎麼辦呀?誰曾想一道金光從我肚子裡就飛了出去。我就突然醒了”二爺聽得怔怔的入神,這算是對上了。
劉氏夫人看著二爺愣著出神,急忙安慰道“沒事,我沒受到驚嚇。就是個夢,又不是真的有鬼要害你。就是我當時很擔心你,害怕你有什麼。哎呀看我這張嘴,呸呸呸不說了”王瑾看到自己夫人為了讓自己安心,都這樣說了。也就不敢把剛才自己經曆的事情告訴她了。一是怕她擔心為她身體考慮,懷著孕彆動了胎氣。二是自己說完她肯定更害怕了,心理成天擔心精神狀態也不好。心裡想著,等回來有機會再說。便說道“原來是做夢了呀,不害怕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麵前了嗎?夢都是反的。不擔心了。”
哄著夫人又睡著了,二爺自己在內心盤算,現在能確定這不是簡單的一個夢了。我自己一個人做了這個夢,那可能就是白天太累,網上夜不能寐自己下意識胡亂琢磨的。但按照自己妻子的說法,很明顯和自己做的夢基本一樣,狀態也一樣。那就很有可能是真的發生了這樣事情,隻是我們覺得那是個夢而已。不過那黑色霧氣,要是真想害我性命,把我弄醒了乾什麼?直接掏心挖肺的就好了。還抓我胳膊,一開始還不敢用力。還有那束金光難道是我未出世的孩子?也不對呀,明顯是個老頭的聲音呀。金光老頭最後兩句話難道是留給我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