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渡江湖!
二爺王瑾怎會不明白其父的深意,父親為了保護自己才讓自己去調兵,為了保護的家族,為了保護海津城內眾多居民的生命,不惜拖著年近古稀的身體和李老道並身而立,防範著黑暗中未到的危險。這次一彆可能就是陰陽相隔,想到這二爺眼含淚水,呆在原地遲遲沒有行動。
王德章看著二爺,不由得眼圈也泛了紅。“這時候彆兒女情長了,你速去調兵。難不成現在就不聽為父的話了?”嘴上雖然這樣說,卻一把拉過自己最得意兒子的手。二爺看到自家老爺子這樣,攥緊了父親的手,“爹,一定要保重呀。”
說過此話再也不敢看王德章,紅著眼眶的二爺轉向李老道長“仙長,五年前您說的有此一劫,難道就是今天嗎?無論如何您一定要保護好我爹。”一掀長袍就要往下跪。李老道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王瑾。“二爺不可,折煞我了,您放心,貧道必當竭儘全力。”之後雙手抱拳,朝著王瑾深鞠一躬算是還禮。二爺也不敢耽擱片刻,翻身上馬,出了府門是一路狂奔。
這李老道長早就算出有此禍事,但是始終算不出確定的日期。也就在四日前,李老道長例行公事的仆算觀星中,觀得主星暗淡,將星隕落,悵渠不清。這主星對應著自己,這將星則對應的王德章,悵渠不清則代表敵對勢力的本事並不清楚。
這敵明我暗,讓李老道長也著實的犯難,但不管怎樣,就算自己身死,也絕對不能讓他牽連其中。遂編造了為田幕遠找藥的借口,其實田幕遠流鼻涕的情況哪裡需要是什麼天材地寶的靈藥呀,抓幾副中藥就能去根。都是李老道為了保護王沐晨編造的。出此下策一是為了磨煉徒弟,二是為了保護徒弟,讓其置之死地而後生。同時也讓另外兩個徒弟對棋子坡產生濃重的興趣,三人一起去多少也有個照應。也從這一天開始,老道士是出門頻繁,特意會見了好多人,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困境中哪怕這幾位不能施以援手,但自己死後能照顧自己的三位弟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此刻的李老道抱著必死的決心麵對著十名黑衣人犀利的攻擊,是左躲右閃。時不時還要兼顧身邊的老將軍王德章,雖說王德章以年近古稀,可單論身手是一點都不差,哪裡像那麼大歲數的。甚至呈現出幾分越戰越勇的梟雄本色。本以道法聞名遐邇的李老道,在兩發萬牢天雷出手之後就開始琢磨,這些蒙麵人對道術好像有天生的免疫一下,倆道雷明明劈中,可對方隻是愣了片刻,又繼續開始攻擊。真他娘的邪乎。
整個海津城仿佛進入睡夢中,除了王府內的王德章和李老道,僅有幾人從始至終沒被山仇的陣法所控,其中一個正是說書的董安。
說書匠董安每天一早都要去書攤,說書養活一家人,因其職業的關係從而養下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這幾年雖不說是賺的盆滿鍋滿,但憑借個人魅力也讓家人過上了富足的生活。可今天一陣細微的聲音卻打斷董安的好夢。不可思議的是這細微的聲音還不如一陣微風聲大。
董安坐起身,拿起了放在枕邊的紙扇,躡手躡腳的來到自家院中,從極小的門縫處觀察周遭的情況。雖說平日裡口若懸河,可誰知到了這山雨欲來之際,董安是極其的謹慎和小心。在三觀察,自家宅院附近空無一人,本想回屋繼續睡覺,就在這時,刀劍相交之聲源源不斷的傳來,董安來不及關門,隨手拿起院中翻地的鋤頭。一路小跑的返回了自己的臥室。
知州府,通判府,巡檢府等眾多海津府衙,同一時間遭到襲擊,當值的城中士兵,獄吏本就有武功高強的存在,憑自己強橫的身體及時醒來,此時正趕往各地點及時反撲。
孫知州內府,兩名黑衣人正要對熟睡中的孫大人下手,隻見一道寒影閃過,卻不見血花飛濺,兩名山仇還保持著下意識後頭的動作,還沒看清來者是誰,就命喪當場。手持斷影劍的董安挽著劍花把寶劍入鞘,單腳踏地,往通判府趕去。
同樣的寒影同樣的不見血花,這一路行來有如神助,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僅董安一人就剿滅了二十名山仇。隻是每次殺人後的劍花都不相同,雖說無人觀看,但這董安像是養成習慣一樣,必須耍個帥才能讓斷影劍歸鞘。
王家二爺這邊一路風馳電掣,遇到幾次截殺,但憑借著從小修煉的身手是化險為夷,終於到達城外駐紮的兵營。和董安一樣平時外表上看去都是瘦小枯乾沒什麼力氣,一陣風都能刮跑的主,更彆說上陣殺敵了。海津總兵吳雄見到二爺納頭便拜,身後的幾名侍衛也齊聲跪倒。“末將參加二爺”
“行了彆廢話了,公務緊急,這是我父的調兵手令和令牌。趕緊隨我入城。”完全顧不得寒暄的二爺,此刻是心急如焚。一門心思就是儘早帶人回城平叛。吳雄也是第一次見到王瑾如初焦躁,心知肯定是城中出了大事了,要不然平日裡溫文爾雅的二爺怎麼會這樣,急忙吹響號令,點起兵馬就朝著城內進發。
王府內,望向身邊同樣遭遇的李老道長“沐晨被你趕出去過夜了?那我就放心了。”心中始終惦念著自己兒孫的王德章,此刻為了他們又重新燃起鬥誌。纏鬥還在繼續、隻見老將軍王德章,一刀快似一刀,刀法純熟狠辣,幾番過後麵前又多了一具屍體,此刻身上的盔甲是血跡斑斑,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對方的血。以刀為支撐,站在原地。原本十人的山仇小隊,如今也隻剩五人了。
終歸年老不以筋骨為能,能戰到此刻的王德章已是強弩之末,僅憑著心中信念作為支撐。李老道長這場戰鬥實在打的憋屈,自己的優勢在敵方麵前竟施展不出來,這些蒙麵人不光免疫道法還免疫陣法,要想打贏他們,隻能實打實的肉搏。
要說十年前,這李老道長一人單挑的十人不成問題,這畢竟歲數在這擺著了。就是再強大的靈魂,肉體也會慢慢衰老呀。近百歲高齡的李老道此刻也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也就在此時,又有六七道黑色身影是翻牆而入,來到鏖戰半天的同伴跟前,眼神交換竊竊私語。原來這六人是被派去田振國家的小隊,完成任務之後,因倆家離得最近,就前來支援。田家除了田振國和其小女被神秘人所救,剩餘的都已成為刀下亡魂。
一陣銀光閃爍,在王府中原本重新聚集的十人小隊,看著麵前不知何時來到的劍客,是囁呆呆發愣。來者不是彆人正是說書人董安,更恰當的說法應是劍俠董安。
正在眾人不知所措之際,原本站在最前的山仇頭領是毫無征兆的倒地而亡。
對於王德章和李老道來說,這無疑是雪中送炭的恩情,本以為城中無反抗之力。誰曾想還有這樣一名隱世高手能前來助陣。在李老道細細打量董安之後,驚呼出聲“難道你是董寅?老劍仙邱炎征的關門弟子?”雖有過數麵之緣,但董安隱藏氣機的能力過於強大,就連李道士都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老仙長你好,不敢自認劍仙弟子,怕辱沒恩師之名。”
隨著寒光閃過,剩餘的九名黑衣人,此刻隻剩下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