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事情呢?”王天明抽了口煙,似笑非笑的盯著王焱。
“你好像真的對我做了很多,也做了很多為難我的事情,但你好像也真的幫了我很多,隻不過是另外一種幫忙的方式罷了!”
“咱們兩個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居然還覺得我在幫你。你可真行啊你。”
“我這個人,向來不信彆人說的,隻信自己看的。有些東西,不是說你打我一拳,你就是壞人,也可能這一拳是給我的提醒。也可能是在督促我成長。”
“所有人都覺得我成長進步的速度極快,也都覺得我非常非常的厲害。”
“但是隻有我自己清楚,這裡麵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有人在幫我啊。”
“我是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在幫我了,所以就隻能算在你的身上了。”
王天明搖了搖頭:“你就算是算在趙長奇的身上,也不應該算在我的身上啊。”
“我為什麼這麼說,您心裡有數。”王焱打了個哈欠:“我覺得王局可能就是身在某個位置,或者某個局中,所以某些事情不得而為之,但是好就是好,壞就是壞,一天兩天不明白,還能一輩子都不明白嗎?”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怎麼著,你這是在給我使絆兒下套呢嗎?
“難道是不想讓我好好的升職嗎?”王天明靠在椅子上:“你小子想乾嘛呢?”
“我今天是真心來送彆您的。”王焱又給王天明倒上茶,隨即緩緩起身:“謝謝王局。彆管真假。我都當真的算了。”
王焱放下了手上的煙酒,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衝著王天明微微鞠躬,這才離開。
從始至終,王天明沒有任何表情,他大口吸煙,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淩晨時分,杜鵑和李子諾的墳墓前。王焱跪在這裡。雙眼血紅。
眼瞅著麵前的紙錢燒完,王焱“咣,咣,咣~”的磕了三個響頭。
“阿姨,子諾,你們可以徹底安息了。”言罷,王焱緩緩起身。
他走到了鐵逵的墓碑邊,輕輕的撫摸著鐵逵的墓碑,往日的一幕幕,不停的在腦海中浮現。他再次跪了下來,拿起抹布,仔細認真地清理著鐵逵的墓碑。
不會兒的功夫,鐵逵的墓碑就變得乾乾淨淨。王焱站了起來,微微一笑。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他轉身就走。
墓園門口,十餘輛黑色轎車並排停放,數十名水封下屬分居兩側。
隨著王焱走出墓園,所有人彎腰致意:“焱哥好!”
規模宏大的車隊緩緩行駛,極其吸睛,王焱坐在車上,滿身疲態。
“如果實在太累的話,就先回家休息吧!”張奉雷聲音不大:“該打點的都打點好了,明天晚上再去也來得及!”
王焱搖了搖頭:“我就要現在去。”張奉雷歎了口氣,未再說話。
車隊徑直行駛到了保城監獄。兩名穿著便裝的男子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王焱和張奉雷下車,走到了便裝男子麵前,極其客氣:“麻煩兩位了。”
“不好意思,王總,配合一下。”王焱舉起手,然後接受了非常詳細的檢查。
張奉雷也把手舉了起來,便裝男子則搖了搖頭:“隻能他去,且隻有十分鐘!”
張奉雷有些擔憂,王焱到滿臉的無所謂,他拍了拍張奉雷的肩膀,跟著這兩名男子便進入了保市唯一的一所監獄,保城監獄。
經過重重檢查,又過了五道關卡,王焱被帶進了一個密閉的房間。
他坐在房間,眼神閃爍,心裡麵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感覺。
先後也就是五十分鐘左右,房間大門打開,一名坐著輪椅的男子被推入房間。
老李衣著整齊,極其乾淨,看見王焱之後,他坦然一笑:“長大了。”
王焱內心一酸,然後:“咯噔”的跪在了老李的麵前:“李叔,對不起。”
老李深呼吸了口氣,搖了搖頭:“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沒什麼對不起的。”
“況且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我也早就坦然了。”老李看著自己的雙手:“自己造的孽,終究是要償還的。唯有一心向善,才能坦然,釋然。”
老李把王焱扶了起來,然後仔細認真的打量著王焱的麵容:“真的太像,太像,太像你父親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克出來的。”
王焱深呼吸了口氣,調整心態:“李叔,您放心吧,我已經把一切都打點好了,減刑的事情也馬上就要批下來了。我會儘快把您運作出去的。”
“出去了做什麼呢?”老李笑了笑:“其實在這裡也挺好的,能讓我靜下心。”
“那也不能一輩子都在這裡啊,出來吧。我給您養老!”
老李看了眼王焱:“那麼多老人,你養的過來嗎?”
王焱愣了一下,滿臉的不敢置信:“李叔,您,您,您怎麼知道的啊?”
“你的名聲一天比一天大,知道你的人也越來越多,號子裡麵隔三差五就會進新人,總會聊到水封,聊到你,聽久了,聽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
“而且金欞的那些兄弟也都非常照顧我,你打點好的獄警也很關心我。”
“所以鐵逵的事情對我來說也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再換句話說,其實我也早有準備,隻不過我沒想到,第一個人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