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秦風拿起墨棒的時候,一股熟悉感突然湧上心頭,左手下意識的拿起了一邊的毛筆,在筆洗中沾了一下。
然後等到毛筆吸收了水分之後,水珠從那個毛筆鼻尖落下,滴在硯台上。
一滴,兩滴,三滴
秦風立刻收手,放下毛筆右手拿起墨棒沾著水滴開始研墨起來。
不多時一小灘黑色的墨汁就出現在了硯台之上。
秦風看著眼前的墨汁,心中有些疑惑。難道是這具身體的記憶?
如果是這樣,我是不是也可以寫毛筆字了?
想到這裡,秦風立刻矮桌跟前,提筆蘸墨一氣嗬成,那動作好像做過無數次一樣,非常嫻熟。
看著自己的動作,秦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好了,你要說什麼?”
一邊的王老漢從進屋之後,看著秦風研墨,一直沒有說話,神色卻是愈發的恭敬。
聽到秦風文化,立刻答道
“老漢要給家中大朗寫信,大朗大號王柱子,在嶺南府薛家商鋪做夥計,馬上就要過年了,我想讓他儘快回來,給他說門親事。”
王老漢簡單的將想要說的事情告訴了秦風。
聽完老漢的表述,秦風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後正襟危坐,鋪信紙,執筆蘸墨,懸於紙上。
然後然後然後就沒有了任何動作。
“寫啊,你倒是寫啊!”
剛才還有些得意的秦風,原以為可以借助身體的肌肉記憶進行書寫,可當真正想要寫字的時候。
卻發現怎麼也下不去筆。
那股熟悉感竟然消失了。
“媽的,你玩我是嗎?肯定是我的打開方式不對。”
秦風將筆放下,隨後再次正襟危坐,提筆蘸墨,懸筆於紙。
一套動作瀟灑自然,賞心悅目。
可結果還是剛要寫字,那感覺就消失了。
此時秦風已經徹底無語了。一邊的王老漢也是有些懵逼,。
他以前也是找人寫過信的,可是也沒有像秦秀才一樣,拿起筆又放下,拿起筆又放下的。
不就是個家書嗎?有這麼難嗎?
雖然他知道讀書人寫信不可能跟他們這些人一樣大白話就往上寫,但是你好歹也是個秀才啊,不至於一封家書都不會寫吧。
秦風此時額頭上已經有了一層細汗。
特彆是在他瞄了一眼一臉疑惑的王老漢,心中更是有些驚慌。
這老老漢不會發現什麼了吧!自己占了人家身體的事情要是傳出去,放到古代怕不是要被當妖怪燒死的。
“媽的死就死了,老子一個21世紀的大學生還連幾個字都不會寫了嗎?”
想到這裡,秦風心一橫。直接落筆,準備按照自己記憶書寫。
可當他剛一回想毛筆字的的寫法的時候,腦袋中卻轟的一聲,湧現出無數關於毛筆字的知識。
寫作要領,執筆姿勢,書法品鑒,甚至各個朝代書法大家的心得體會,字體特征,在一瞬間全部湧進了他的腦海。
當筆落下的那一刻,秦風感覺自己和手中的毛筆好似融為一體一般。那毛筆就如同他身體的延續。
一種奇怪的意境瞬間將他包圍。
原本無法移動的筆尖,此刻卻是如同靈蛇一般,如臂指使快速在信紙上寫下了一個個渾然天成的文字。
大柱吾兒,見字如晤。
已近年關,母念之深切。今意欲為汝尋一良配,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事情緊急,望汝速歸
短短幾十字,剛健而娟秀,樸素而精巧,真率而蘊藉,飄逸而端莊,多種似乎矛盾的藝術特色竟然彙集在了一起。
而就是這種看似矛盾的組合,給人的感官卻是無比和諧。
“王羲之果然不愧書聖之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