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光強道“當年大哥你一走就音訊全無,沒往家裡寫過一封信,家裡寄出去的信也石沉大海,再加上跟大哥你一起去參軍的喜子哥犧牲的消息傳了回來,然後爸媽他們就判斷大哥你是凶多吉少了。”
屈光華歎道“當年的形勢太嚴峻了,我所在的部隊輾轉多處,根本就沒有機會給家裡寫信,直到四年後我才找到機會,給家裡陸續寄了好幾封信,可惜一直沒有收到回信。
後來,我接到上級命令去了灣省,誰想一去就回不來了,一直熬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才再次找到機會回到內地尋親。
當時我懷著激動的心情回到老家,結果打探到的消息讓我心中冰涼,咱們村竟然在我參軍三年後被土匪屠村了,全村被殺得雞犬不留。
那一刻,我心中真的非常絕望。
不過,我仍然沒有放棄,一直四處打探你們的消息,三十幾年來我多次往返兩地,走了不知道多少地方,可惜一直沒能打探到你們的消息。”
屈光強抹了抹眼角的眼淚,把他當年逃過一劫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才感慨道“真的是造化弄人啊,因為父母當初的判斷,再加上大哥你確實音訊全無,所以我以為大哥你早就在戰場上犧牲了。
當時全村就隻剩下我跟那位老獵戶,在把父母以及二哥三姐埋了之後,因為害怕土匪去而複返,我跟那位老獵戶根本來不及掩埋村民們的屍體,就急匆匆的離村而去。
這一走,就是十幾年,那個年代交通不便,再加上窮得叮當響,便一直沒有找到回老家祭拜父母的機會。
直到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初,我才找到機會回了一趟老家。接著又過了三十多年,才再次找到機會回老家祭拜了一次父母兄姐。
一直到進入新世紀後,我回去祭拜父母兄姐的次數才多了起來,近幾年由於年紀大了,兒女們不願意讓我再長途奔波,便由他們去祭拜。”
屈光華聞言了然,確實是造化弄人,他們兄弟倆應該早就有機會見麵的,可惜一直陰差陽錯的錯過了,“今天先在這裡休息,明天你再帶我回老家去祭拜父母。”
屈光強點頭道“嗯,我也有四五年沒回去過了。”
……
一個小時後。
某飯店的宴會廳,屈家一百三十幾號人坐了整整十四桌,兩家人間雜著坐,確保每一桌都有兩家的人。
首桌除了兩家的老爺子以外,還有江楓江大師以及屈家的大功臣屈春明這個小輩,其餘的都是兩家的二代。
當然,兩家的二代加起來有十多人,這一桌肯定是坐不下的,便隻坐了幾個身份地位比較高的二代,如屈世清這個縣領導,如屈光華那幾個執掌家業的兒子。
此時,眾人一邊吃喝一邊閒聊,對於兩家各自的情況也就漸漸明了。
這一頓飯,足足吃了三個多小時才結束。
準備散場的時候,江楓才微笑著告辭道“諸位,我此行不負眾望,總算幫你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明天你們回老家祭拜父母,我就不摻和了,咱們有緣再見了。”
屈光華伸手握住江楓的手,滿臉感激的說道“江大師,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再見親人一麵,如今您幫我完成了我多年的心願,感恩的話呢我就不多說了,等我祭拜完父母,定當登門酬謝。”
江楓連連推辭道“屈老先生,我之前已經說過,您老是抗戰英雄,沒有你們當年那一代人不畏生死的付出,就沒有我們這代人的今天,能夠替您做些微不足道的事,那是我的榮幸,酬謝二字請不要再提。”
屈光華握著江楓的手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半響才說道“好,我聽江大師的,不提酬謝這兩個字,等祭拜完我的父母,我再登門拜訪,不知道江大師您歡不歡迎?”
江楓這才露出笑容道“當然歡迎。”
接下來,屈家其他人也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尤其是屈春明,他已經成為屈家的功臣,對於江大師那是打心裡感激。
等打完招呼,屈世清才找準機會出聲道“江大師,您現在要去哪裡,我送您。”
江楓擺手道“不用麻煩領導,我準備連夜飛回桂省,隨便打個車就行了。”
屈世清自告奮勇的說道“不麻煩,我喝酒了不能開車,但我那老伴可以開車,路上我可以陪江大師您說說話。”
說話的同時,屈世清給了老婆吳萍一個眼色。
吳萍當即心領神會的接話道“是啊,江大師,就讓我開車送您到機場吧!”
江楓察言觀色的水平可不是蓋的,立即意識到這夫妻倆應該是有話想要跟自己說,便順水推舟道“好吧,那就麻煩兩位了。”
“不麻煩!”
其他小輩原本想說讓他們來送,可都沒插得上話,這邊就已經確定下來了,小輩們也是有眼色的,也就沒有再自告奮勇。
於是,江楓最後打了個招呼,便隨屈世清和吳萍一起往樓下停車場走去。
……
等車離開了飯店後,江楓主動問道“領導,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江大師您的眼睛。”
說到這裡,屈世清歎了口氣道“說起來也是家門不幸啊,我兒子今年29歲,兩年前談了一個女朋友,可他談的這個女朋友無論是自身條件還是家庭條件都不行。
原本,他娶老婆是為自己娶而不是為父母而娶,我們當父母的也無權去乾涉他的婚姻自由,可他這個女朋友實在是太不懂事了,我跟我老伴這兩年來心中一直很焦慮,實在是不希望她成為我們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