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醉月樓,今日被包場了。
當然,清晨的陽光照在醉月樓裡的時候,這裡也沒有幾個姑娘能起來這麼早。
夜色茫茫,昨夜操勞過度,都還在睡大覺呢。
但一群男人卻早早已經等待著了。
程處默和長孫衝出現的時候,那些年輕人這才停下了議論之聲。
“敢問是孫公子和程公子麼?”
“我等都是到到長安遊學的學子,聽聞兩位這邊,可以賺一些小錢。”
長孫衝淡定點頭“你等都是好學之人,我倆極為佩服,今日找諸位前來,隻為一件事,今日起,諸位可以到長安之中各大鋪子裡,要求購買大量紙張。”
“可是,我等沒錢啊。”
“沒錢不要緊,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拿了錢,也不必要真的買,但聲勢要大,最好讓那些商賈都漲價。”
其中一個學子更加不理解了,朝著長孫衝拱手。
“可是他們若是漲價,我等豈不是真的買不起紙張了,我等在長安求學,本就不易,一張紙,都可以吃上一個月了,這……”
程處默剔著牙,一臉不耐煩。
“這個錢你們賺不賺,不賺我就找彆人了,賺了錢就不能省著點花嗎,萬一,我是說萬一,以後有便宜的紙張呢,你們這些人啊,求學的時候,家裡麵也是鼎力相助,這會兒也不知道省著點,非要用紙麼,就不能在地上寫麼?”
程處默不知道讀書人是怎麼安排這些日常項目的,但他從不用紙,畢竟,他不寫字,每天用紙的地方,隻有擦屁股。
學子們畢竟臉皮薄,這會兒還在端著,但很快,肚子裡傳來的咕咕叫聲就讓他們一個個不吭聲了。
長孫衝和程處默對視一眼,心中不由對李愔更加佩服了。
遠在交州,找的這些學子,都是很餓的。
你這輩子,有沒有如此饑餓過?
現在,長孫衝麵前就站著這麼一群人。
“諸位不著急,我已經替諸位備好酒菜,就在二樓,吃飽喝足再乾活,這天寒地凍,再怎麼也不能餓肚子。”
長安的大風呼呼的刮,刮在臉上生疼。
程處默和長孫衝從醉月樓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那些學子們學的很快,幾杯酒下肚,就說實話了。
不是不乾,主要是怕以後被人知道了,影響前途。
程處默當即輕蔑一笑你們都淪落到要飯了,還有前途,快賺錢去吧。
“默子,過完元日,我立馬就回去,我受不了了,長安太冷了。”
長孫衝搓著手,隻覺得渾身上下重的像是穿了盔甲。
程處默雖然身強力壯,也這麼覺得。
“以前在交州,總是覺得膩的慌,一天到晚身上出汗,現在好了,出汗都沒機會。”
“咦,你說這北方咋就沒有人燒煤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在東市之中溜達著。
常言道,大風刮過的地方,就有世家的位置。
畢竟,經過了幾百年的發展,他們早就無孔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