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尋洲手上動作沒停,仿若未聞。
張遲舟頓了頓,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嬋音……應該已經和你表明心意了吧?”
“你們既然在一起了,我想提醒兩句,你……”
話沒說完,孟尋洲突然抬頭。
“沒有。”
張遲舟“什麼?”
孟尋洲麵無表情地開口,黑眸沉沉的,像一汪危險的死水。
“我和薑嬋音,沒在一起,沒有任何關係。”
“請你不要亂說。”
張遲舟愣住。
“這怎麼可能,嬋音明明說她心裡有你。”
孟尋洲“蹭”地站起來,冷冷地望向他。
“她心裡有我,我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嗎?”
“我們兩個不可能,我很清楚,我想,她應該也清楚了。”
應該也清楚了。
張遲舟咀嚼著這幾個字,突然意識到。
“你拒絕了嬋音?直接拒絕了她?”
怪不得剛剛那些大叔大媽都在說,薑嬋音中午哭過。
原來不是謠傳,她是為他而哭。
或者說,是對他太過失望才會哭。
張遲舟拳頭攥了攥,有些替薑嬋音不平。
“孟尋洲,你剛剛對嬋音就是這個態度嗎?”
孟尋洲一頓,眼神沉沉地掃過來,有些不耐煩。
“什麼怎麼樣?”
他沒有心思和他糾纏。
這模樣,落在張遲舟眼裡,無比的囂張傲慢。
所以,他剛剛就是這麼囂張傲慢的,拒絕了嬋音那麼好的姑娘?
她臉皮那麼薄,怎麼受得了?
張遲舟拳頭硬了,牙關都緊咬在一起。
他怎麼會輸給這樣的人?
真是荒謬!
窩在心中的無處發泄的情緒,終於在此刻變成了具象的憤怒。
他轉身,直接關上院門,卷起袖子,瞪緊孟尋洲。
“今天,我非得替嬋音好好教訓教訓你!”
孟尋洲掃了一眼他文弱的身板,就知道他打不過自己。
搭理他,甚至都是在浪費時間。
孟尋洲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屋裡走。
這個動作卻進一步激化了張遲舟的憤怒。
他拎起拳頭便快步追了上來,第一拳,狠狠落在了他的後脊。
他自認為用的勁夠大了,然而孟尋洲連一個踉蹌都無。
反倒是他自己,手背砸上他的脊柱,仿佛一拳砸在了牆上,頓時火辣辣地疼。
可越是這樣,張遲舟就越是不甘心。
他從未和人打過架,毫無章法,但每一拳卻都比上一拳更用力。
這是真的在往死裡打。
“你這個混蛋!你憑什麼這麼辜負她,你有什麼資格!”
孟尋洲一腔的情緒也是無處發泄,本想忍了,可此刻,他根本忍不住。
他猛地轉身,一抬手,就接住了張遲舟自認為最用力的一拳。
他幾乎毫不費力地捏著張遲舟的拳頭,帶著紅血絲的眼盯住他,一字一頓。
“我是沒資格,你更沒資格教訓我!”
張遲舟不甘心,又是接連幾拳。
孟尋洲也不再讓著他,仿佛每一拳都在預料之中一般。
要麼接住化解,要麼直接借力回力,反擊回去。
不知多少拳下來,張遲舟的體力漸漸被耗空,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根本站不起來。
而原本“被打”的孟尋洲,依舊安然無恙地站在正屋門口,位置都沒挪幾步,隻有那件舊衣服上了些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