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走到兩點鐘,薑晚吟朝窗外張望了一眼,見薑懷章還沒回來,有些坐不住了。
她即刻準備下床,去看看情況。
可巧就在這時,大門被推開。
房間門特意沒關,薑懷章帶著一身寒意,站在門口急匆匆的衝薑晚吟招了招手。
薑晚吟看了一眼床上已經熟睡過去的薑嬋音。
她小心翼翼將自己的胳膊從她手中抽離,立刻披上衣服到院子裡,急切地看向薑懷章。
薑懷章甚至沒有開口,薑晚吟就立刻從他那神色裡察覺到了不對。
她一顆心像是被人狠狠攥緊。
“他出事了對不對?”
薑懷章根本來不及多說,隻道
“晚吟,你快帶著醫藥箱過去吧。”
醫藥箱……
薑晚吟心裡咯噔一聲,呼吸都漏了兩拍。
她即刻轉身,以最快的速度進屋拿了醫藥箱,轉身就往門外跑。
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呼吸和心跳聲都越發急促。
薑晚吟從未這麼緊張過。
腳下的路怎麼也變得這麼漫長,好像跑也跑不完。
她一再加速,把夜色甩在身後,耳邊隻剩獵獵風聲。
終於,她看見了牛棚的影子。
那座小屋破敗的窗,正幽幽透著幾分微弱的光亮。
屋裡,陸承驍正坐在燈光下,用牙咬著紗布的一頭。
男人另一隻手捏著另一頭,艱難地纏好手腕的傷處。
豆大的冷汗從他額頭接連滑落,緊接著又有新的汗水冒出來,濡濕他鬢邊的發,衝淡他臉上沾染的臟汙,還有血珠。
他試圖自己處理所有傷口,隻是大臂著實不方便,動作變得笨拙緩慢起來。
江虎在一旁捂著他腰部的傷口,急得直跺腳。
“隊長,你一個人處理不了,我也不專業,要不咱們還是把薑姑娘請來吧!”
陸承驍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繼續忍著疼痛試圖給自己處理傷口。
江虎急得眼圈都紅了。
正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一道身影急匆匆出現在門口的夜色中。
薑晚吟在門口向內望了一眼。
陸承驍坐在那裡,胳膊、身上全是血色,衣服都被浸濕了一大片,連臉上都有迸濺上去的血痕。
一眼望過去,竟然還有槍傷。
觸目驚心。
薑晚吟驚的整個人都僵直了一瞬。
江虎扭頭一看是她,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著急的壓著聲音喊她。
“薑姑娘……不,薑醫生,幸好你來了,隊長他死都不讓我打擾你,我都快急死了!”
“你快來幫我們隊長看看傷口吧!”
在江虎的呼喚聲中,薑晚吟迅速找回了理智,立刻邁步進來。
她咬著牙,迅速打開醫藥箱,一言不發地將需要的東西拿出來擺上。
薑懷章朝內看了一眼,知道事情嚴重,便沒進來,直接站在門外把風。
陸承驍看了薑晚吟一眼,知道自己想掩蓋也來不及了,暗自歎息一聲,轉頭對江虎道。
“你也先出去吧。”
江虎不放心的看了薑晚吟一眼,見她也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
這才鬆開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關上了門,房間裡靜的隻剩下了薑晚吟往外拿東西的聲音,還有他們兩個的呼吸聲。
一個虛弱,一個急促。
雖然急促,薑晚吟手上動作卻格外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