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的排版一樣,日期一樣,其他幾篇報道的內容也一樣。
就連他剛剛拿起報紙來看時,不小心撕壞的邊角都一模一樣。
一切都表明,這就是他剛剛看的那張報紙。
隻有占據頭條的這篇報道,變了內容。
不光是報紙,就連旁邊放著的那份華夏飯店的照片也變了樣。
原本破敗不堪的飯店內外,眨眼間變成了裝修完好的中式。
原本停業的經營狀態,也變為了持續營業。
就連拍賣合約,也憑空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
他剛剛明明看得真真切切,怎麼轉瞬之間,報紙的內容就變了呢?
薑懷序想搞個清楚,可這件事越是細想,他就越是頭暈。
像是大腦無法承受處理太多信息的負載,而進行的自我保護。
薑懷序本能地想脫離這個問題,去尋找讓他最有安全感,最信任的人。
他腦海裡立刻閃過許宜珍和薑晚吟的影子。
晚吟,對,晚吟或許知道是怎麼回事……
薑懷序手撐著桌麵,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
還沒來得及邁出步子,就又猛地跌了回去。
旁邊的王繼光和郭耀都嚇了一跳。
“薑總,您這是怎麼了?”
薑懷序隻覺得眼前仿佛天旋地轉,頭暈得不像話。
他捂著腦袋,在王繼光二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晚吟,帶我去找晚吟……”
他吃力地說出這句話,卻發現自己的五感,似乎被什麼東西隔開了一般,變得漸漸模糊。
隱約混沌中,他聽見似乎有人在問。
“你說什麼?”
“晚吟……”
“晚吟?”
七十年代的土炕上,許宜珍疑惑又著急地看著薑懷序滿頭冷汗,在床上翻來覆去。
“晚吟回家了,你是想找她嗎?”
薑懷序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卻再無回應。
另一個時空,同樣夢裡眉頭深皺的人,“唰”的一下,驟然睜開雙眼,直挺挺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薑懷序剛粗喘了兩口氣,一陣尖銳的痛感立刻從頭皮深處傳來,伴隨著一陣眩暈。
薑懷序捂著腦袋晃悠了兩下,仿佛大腦深處,有什麼東西正在被更新替換。
他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清楚,那陣眩暈感突然消失。
薑懷序抬起頭,觀察四周。
還算和煦的晨光從窗簾縫隙裡透進來。
病床對麵擺著的電視機屏幕,映出他茫然的神色。
似乎有什麼和他有密切相關的東西悄悄改變了。
薑懷序努力回憶。
可任憑他怎麼回應也記不起來,被改變的究竟是什麼。
茫然惶惑之中,他看見了擺在床頭櫃上的遙控器。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拿過,將床對麵的電視遙控打開。
信號連接成功,電視屏幕一閃,新聞報道頁麵彈出來。
男主持人抑揚頓挫的聲音頓時在房間裡回蕩。
“據了解,《延年美意》與《初霽》兩幅畫作,多年以來一直受到有關部門的妥善修繕和保存。”
“終於在今年,這兩幅名家之作終於獲得批準,準備展出。”
“展出時間與展出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