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喊!
路易斯·威爾的屍體被放在翻攪後的凹陷內,但因為時間緊迫,並沒有蓋上厚土。
“我玻璃罩碎了,去車裡換一下。”偃文師不等哭喪的許可,隨意丟掉沾血的鋼鏟,徑直朝車內走去。
眼鏡男的視野平移向幾名發呆的士兵們,擠了擠眼睛,手指在背後偷戳個破洞,隨即誇張似地驚覺“啊我也…還真是運氣不好。”
哭喪努了努嘴,讓他快些滾遠。
偃文師前腳進去,那男子便拽上車門,蹬到凹槽緊跟著溜了進來。
“兄弟。”來人開口英語,嘴角咧著衝他揚了揚眉頭,又乾咳兩聲,壓低了語氣
“你真準備…呃,就這樣束手就擒咯?”
偃文師輕挑下巴,精致的手環過耳後,緩緩摘下頭盔,放在角落。直起身子,瞥見車外若有若無的窺探,喃喃起來
“怎麼,你要和他們勢不兩立?”
他的表情逐漸玩味。掌心挨著嘴邊,歪頭悄然打趣“你呢,也犯事兒被遣送來的?”
“嘖!”那人收著下巴,眉宇倒豎,鏡片下雙眼瞪的圓滾“我可是如今這半邊越國的皇室子弟,自幼被送往米國讀書,更乃業界赫赫有名的鋼琴天才。”
眼鏡男臉色一陣雲湧。嘴角顫了顫,眼神飄忽迷離。忽地頭頂一抖,待回過神來,隻剩滿臉苦澀“但沒想到…好像是交涉失敗,父親就放棄了我。”
他那鏡片下的瞳孔肉眼可見地暗淡幾分。
“他們把我綁到這裡,叫我死在這裡…”
戴上全新的裝備,偃文師沒不可查地順了兩片彈夾。
“你叫阮裴慶?”塞進靴內,他隨口問道。
“哎?”眼鏡男沒有跟上電波。
“哦哦,對。”
偃文師的嘴唇變成個圈,他無意識托腮又是一個幾十年後沒聽過的名字…難道這位“鋼琴王子”也死在這次行動當中了嗎?
收回感歎,他伸了個懶腰,手指卻貼緊唇梢,背部堵住窗戶,正顏麵對男人;
“如果襲擊再次降臨…誰又會是下一個呢?”
眼鏡男被盯的發毛,換上膠套的手連忙壓住偃文師肩膀,拍上又拍。他那焦慮的黑目轉上再翻,臉頰卻忽地得上一抹賊意。
“女人肯定不能首發,她好像是藍星日報派來的戰地記者。咱倆也算中堅戰力,對抗怪物需要我們。嘿嘿…”
他搔了搔頭“那個老頭怎麼樣?反正半步入土,不如把生存的希望交給我們年輕人…”
“謔…”偃文師的臉上浮現許久未見的假笑,眯成了月牙。
那眼神讓他愈發怵色。快速穿好,阮裴慶一聲告退,先鑽出了車內。
等偃文師回來,一名士兵上前平靜地轉述道“他的路線尚可,前麵我們仔細探過,沒什麼危險。況且這次五支隊伍全軍出擊,還有約莫六百米,就到目的地了。”
遲了一秒,他瞥向偃文師,補充起來“不要試圖逃跑,華國人…”
他頓時咧嘴樂嗬起來,也不看眼前的人,邁起步子。
行了陣子,一回頭見眾人還未出發,他又低眉歎息一句
“走啊?”
這便再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