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冥門(1)_覺醒失敗後我回山裡種田_思兔 

古樹冥門(1)(1 / 1)

覺醒失敗後我回山裡種田!

《古樹冥門》

作者魚玄景

<緣起>

薄暮的餘暉肆意灑在紅磚綠瓦上,倒映出飛簷樓閣的輪廓,給繁盛的吳陽城晚景添了幾許朦朧和愜意。

隨意遊走在繁鬨的大街上,店肆林立,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疲倦的吆喝聲,偶爾還有些許馬嘶長鳴。若非一年一度的祭木節,以往這般時日行人早已寥寥無幾,喧鬨早已沉寂。

祭木節由來已久,久到不知源頭。隻是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當初唐僧師徒四人取經,跋山涉水,途經此地好不容易可以歇息片刻。白龍馬精疲力儘沒有補充體力的食物,幸好此處有棵繁茂的大樹,它就變成高達六米的巨馬啃食了古樹,隻食了一半就恢複了精神,得以繼續趕路。自此,古樹一年四季都是一半有葉一半無葉,凡人經過此樹,不小心觸碰會被吸血而亡。正因如此,人們每年都會祭木,得取平安。隻是,無人知曉,其原在於與古樹相生相伴的一足蛇類。

每年的祭木節都由當地的富庶人家舉辦,今年正好輪到德高望重的井仰老爺井府組織。井老爺子為人寬厚和善,年輕時是個受人愛戴的教書先生,中年時和妻子開辦了藥堂,給窮人免費看病吃藥,在吳陽城名聲鵲起。如今年邁體弱還堅持上街賣字畫,教書理,扶貧濟困,百姓們都親切地稱他“井太翁”。

幾個月前,井太翁和長子井嘯為祭木節忙前忙後,準備需要的物品,為了防止出現紕漏,七十八歲的井太翁拖著病弱的身體,事事親力親為。井嘯擔憂父親身體吃不消,可又清楚老人一世倔強,做一件事絕不允許出現絲毫差錯。心想父親獨寵女兒,聽得進她的話,這次祭木又是自家舉辦,意義非凡,兩個月前就給遠在都城許久未歸的井璿兒寄了信,讓她在祭木節前趕回吳陽,好好陪陪家人。

<歸鄉>

長途跋涉十多天,井璿兒提早回鄉,一心歡喜,想著就要見到阿爺阿婆和爹娘,嘴角忍不住上揚,心裡想著要給多年未見的家人一個驚喜。

許是離開太久,亦或太早離開。璿兒有些難以相信,記憶裡的吳陽城不再,眼前熱鬨繁華的街市足以和都城媲美,貨品琳琅滿目,街上車水馬龍,行人川流不息,百姓在泱泱盛世下安居樂業。雖然一切都不一樣了,但在陌生中透露著熟悉……

幾番摸索總算找到了自家的府邸,井璿兒知道如今的井府在吳陽城算得上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可這門前的長明燈,門上白綾又是為何?內心重重一沉,她回過神,驅散了胡思亂想,慌忙跑向府門。

好一會,大門才緩緩打開,武管家對著眼前身著米色長衫,脂粉未施,仿若初生的蓮花一般淡雅脫俗,柔風若骨又見清冷的女子愣了一會才恍然大悟,這個秀外慧中的英氣女子就是離家五年多的小姐,頓時欣喜起來,隨即卻是愁雲滿麵。井璿兒仿佛意識到什麼,心中泛點漣漪,疾步走向正廳。

廳內空無一人,連空氣都陰冷沉重,讓人喘不過氣來。井璿兒坐立不安,直到一陣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璿兒,回來了。”一位著素服的中年女子帶著滿臉擔憂走來,“娘許久未見,果然出落得更標致了……”井夫人看著眼前的女兒,用手輕撫她的臉頰。“娘,爹呢?”璿兒小心翼翼地問,“你爹,不就是在忙祭木的事,一連幾日都不曾歇息,本想明日你回來這兩日忙些,空下時日去迎你,那曾想你這女兒,竟自己先回了。”井璿兒心裡的石頭算是沉下了,“我不想多年未見爹爹和娘,給你們一個驚喜,對了,阿爺阿婆身體可還好?”井夫人的臉上明顯多了一絲慌張,眼神躲閃著,“阿婆,還好,明日你就去看她……”

一早,井夫人就備好了接風宴。井嘯拖著沉重的步伐,猶豫不決,不知如何告訴女兒,愁眉不展之際聽見一陣清朗的聲音“爹,女兒可算見到您啦!”回頭就看見閨女朝自己跑來。璿兒看到兩鬢斑白,麵容滄桑的父親心裡多了自責,“爹和阿爺,都要照顧好身體,彆逞強,下人能做的事就吩咐下去,看您,又多了白發。”聽到這聲阿爺,井嘯心裡一苦,低頭不語。璿兒察覺到不對,試探地問:“阿爺怎麼了?病了嗎?嚴重嗎?”剛端著菜走來的井夫人一聽,驚慌中掉了菜盤,低聲抽泣起來,璿兒害怕了,“你,阿爺他,他,去世了,一個月前。”井嘯沉默不語,井璿兒立馬背過身,擦掉眼淚,整個人瞬間被抽空,滿腦都是阿爺以往掛在臉上親切溫和的笑。她強忍著淚水問“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爹娘說了什麼她記不清了,隻是一直在克製,克製自己的悲痛,克製自己的埋怨,克製自己的悔恨……她知道,此刻的家人都很悲痛,阿婆一定更難過。她不能露出難過,見阿婆時也一定要忍住,不能哭,至少在她麵前。

<夢引>

牆上的銅鈴“叮鈴叮鈴”又開始響了,最近幾夜很反常,井璿兒煩躁不安,想起身把它掛在房外,可使不上一點力氣,整個人像被抽離,肉體和靈魂分割開,一陣飄渺的聲音輕輕呼喚:“睡吧,安靜睡吧,很快就平靜了……”銅鈴依舊發出沉重的“叮鈴叮鈴”。

清晨,一縷暖陽灑在井璿兒身上,她覺得有點晃眼,慢慢睜開眼睛,直到清醒,睜大雙眼:“這是何處,我為何在樹林裡!”四周的寂靜被這慌張的驚訝聲打破。“啾,啾”遠處的玄鳥受驚齊鳴,淩亂地飛向天空。井璿兒心裡一怔,她是害怕了,可她不能露出膽怯,因為阿爺一直告訴她無論身處何方,遇到何事,都要堅強。她隨著鳥叫往前走,濃綠的密林裡長滿了各種奇花異草,雖是好奇,可她更想離開這裡。

慢慢的,前方出現了荊棘,樹林更深,似乎沒有儘頭,她猶豫了,緊張了,想要原路返回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我的璿兒,你要離開嗎?不來阿爺這嗎?”這個聲音是,是,是呼喚了成千上萬次也再沒有機會聽到的,期盼了無數個夜晚也不會出現的。井璿兒停住腳,慢慢回過頭,隻見不遠處,阿爺似乎和一個隻有一足的男子靜靜站著,眼淚肆意地湧出,她再也控製不住了。她在滿心歡喜回家卻聽到阿爺去世的消息時忍住過,在見到憔悴瘦弱的阿婆時忍住過,在去阿爺墓地祭拜時忍住過,這一次她不會再忍住了,她毫無顧慮地奔向那個滿臉慈祥的老人,老人張開手臂,露出和藹的笑,等待著眼前的女子。

“咚——”重重地一響,井璿兒狠狠地摔在地上,原來都是假的,對,已經離開的人,又怎麼會……她苦笑了一下,迎來的卻是遍布全身的刺痛,她才發現自己的胳膊,腿,腳都是荊棘的刺,整個人都倒在荊棘裡,血慢慢地流淌出來,暗紅色浸染了荊棘,就像曼陀羅花盛開,濃烈卻醉人。璿兒不覺得有多痛,這些傷口比不了她心上那道空缺的深深的裂痕。突然間大地轟隆一響,像是受了魔怔瘋狂地裂開,肆無忌憚,一點停止地跡象也沒有。璿兒已經不想再逃跑了,她看見,阿爺,在向她招手,帶著那個洋溢著幸福的笑,還有那個神秘的男子。

“叮鈴叮鈴”銅鈴又一次響起,井璿兒晃了晃頭,一點點睜開眼,原來都是夢,漫長卻真實,她慢慢爬起來,全身針刺般的疼痛,她一下子摔倒在地,又使她不得不相信那不是夢。此刻,旁邊掉落一張泛黃的紙條,井璿兒撿起來,頓時一身冷汗:

“我的好孫女,記清那個地方,銅鈴響起便是冥門打開之時。阿爺,等你!”

<探夢>

祭木節前一天街上已經熱鬨非凡,無論男女老少全都身著素衣,不管熟人、生人碰到身體大家都會彎腰作揖以表對古樹的尊重。自從拿到那張紙條後,井璿兒對照了阿爺所有的字跡,她可以確定那是阿爺留給她的。從母親口中得知阿爺是暈倒在古樹旁,她斷定信中的“冥門”和古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夜幕之際,她喬裝打扮成男子模樣,躲開家中的仆人,獨自來到古樹所在的廟宇。井嘯並未回家,明日的祭木盛大,父親為此奔波勞累而逝,他絕不能讓父親的辛勞付之東流,一定要親自操辦以慰父親在天之靈。井璿兒躡手躡腳穿進正殿,小心翼翼藏在古樹旁。突然,她腰間的銅鈴響起,“什麼聲音,誰?出來!”守在旁邊的仆人聽到動靜,朝著璿兒的方向走去。驚慌中她的銅鈴掉落於地,正要去撿時,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牢牢拉住她,等她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他處。

周圍烏煙繚繞,混亂汙濁,不見一人,漆黑之中有一個東西在閃閃發光,等她想用手觸摸時,那束光開始緩緩移動,似是一條蛇,蛇身纏繞在樹乾上,身上的鱗與樹皮融為一體,看不真切,跳躍前進得飛快。霎時間,那似蛇非蛇的生物跳到她的麵前。井璿兒用手遮住眼睛,留下一條縫隙偷偷觀察,那隻蛇有她一半的大小,藍紫色的身軀纖細到被人輕輕一握就怕折斷了,隻有一隻腳,如龍爪一般。不可思議的是有著俊俏男子一般的麵容,卻是驢耳,扇動著的耳朵散發著幽藍色的光,可怕的是它的眼睛,異常血紅,像是有脈搏的心臟不斷跳動著。井璿兒有點不知所措,想要躲開。那隻不明生物跳到她的身前,纏繞於身,她拚命晃動胳膊不讓它靠近,可那像蛇的生物卻睜大了血紅的雙眼,直直對準璿兒的眼睛,舌頭吐得極長,一時間銅鈴又重新係回了她的腰間,“叮鈴叮鈴”響著。

轉眼,一足蛇沒了剛才的凶狠和邪惡,反倒像一個引路人,跳在井璿兒前麵,帶她前行,“這裡,難道是冥門,可我,又是怎麼進來的?”璿兒心裡想著,這個密林不就是她前幾日夢中所見的林子,依舊透露出不可捉摸的氣息,讓人壓抑、恐慌。“你是?在為我帶路的嗎?”璿兒的好奇心促使她小心翼翼地問這一足蛇,“你為什麼隻有一隻腳呢?是受傷了嗎?”它好像能聽懂她的話似的,停下來眨了它的眼睛。“看來,你也經曆了很多,那可否叫你‘一足’你不說話,我便當你默許了!”

此時森林裡的濃霧漫開,一足加速跳躍,“一足,慢點,我跟不上啦!”井璿兒不知道濃霧會讓人失去神智,隻能跟在一足後麵拚命跑,越跑越沒力氣,越跑越虛弱。不一會兒,濃霧就像洶湧的海浪一般咆哮而來,身後被濃霧漫過的植物瞬間枯萎,沒了生命力,一片死寂。璿兒驚慌失措地跑著,拚儘全力,就在濃霧要吞噬她的那一秒,一足瞬間閃過,隱約中化作人形,擋在她的身前,發出強烈刺眼的藍光

一切歸於平靜後,一足慢慢靠近井璿兒,吐出毒氣,想要探進璿兒的鼻中吸血,可未吸入一滴,他就沒了知覺。等璿兒清醒,才發覺自己坐在一隻木船中,周邊似河非河,似水非水,淡綠色黏稠的液體散發著微弱的熒光,“熒光,對,一足,你在哪啊?”井璿兒記起一足替她擋了鋪天襲來的濃霧,焦急起來,回頭看見船頭的另一角,一個男子虛弱地躺在那裡,熟悉又陌生,好似夢中阿爺身旁的一足男子。他周身幽藍色的光,逐漸變淡,若隱若現,那麼無助,那麼淒涼。她想不管他是誰,遇見了便不能見死不救。璿兒輕輕把男子的頭放在腿上,撕下衣衫的一角幫他包紮頭上的傷,那人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她用自己的身子為他遮擋風和霧。

船駛地越來越快,耳邊的喧嘩越來越清楚,井璿兒望向不遠處,一片繁華,人山人海,所見之人之物都發著不同的熒光,和一足一樣,她有點好奇又不知所措,不知道一足去了哪裡,很是擔心。懷中的男子慢慢睜開眼睛掏出一個瓷瓶,順手在河中裝了滿滿一瓶綠水交到井璿兒手中,示意她喝下去。“你醒了,你是?這是什麼?”井璿兒滿臉疑惑,那男子淡淡地說“喝了它,會和那些人一樣,能發光。”此刻,她暫時能相信的也隻有眼前這個人了。果然,井璿兒喝了河水後全身也發出了屬於自己幽深的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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