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腳步匆匆而來,臉色鐵青地瞪著田勝,“田勝,當眾草菅人命,你好大的狗膽!”
田勝萬萬沒想到安大人會出現,嚇得啪嗒一聲跪在地上。
“大人,下官冤枉啊。是那女子殺害人命在先,如此凶徒,若不及時處置,恐危及百姓。下官也是擔憂百姓的安危啊!求大人明察!”
“百姓?”安大人生生讓田勝這番說辭給氣笑了,“你若有半分顧及百姓,為何要給他們的父母官下毒?為何要讓無辜之人頂罪?”
“大人,下官沒有,下官冤枉!”田勝連聲喊冤。
“沒有?哼!”安大人冷哼著一甩寬袖,往旁側踱兩步,“你看看這是誰!”
田勝抬頭看去,正對上陸承景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陸承景坐在簡易擔架上,冷聲質問“田大人,陸某不知何處礙了你的眼,讓陸某背黑鍋不夠,還命人在去府城的路上謀害陸某性命。田大人可否給陸某一個說法?”
“你血口噴人!”田勝怒罵,“分明是你心存歹意,嫉恨李大人收陸家大郎為弟子而不收你,這才毒害其性命。如今竟將下毒之事推到本官身上,陸承景,你個陰險小人,安大人明察秋毫,定不會如你所願!”
陸承景冷諷“田大人生得一張利嘴,顛倒黑白易如反掌。”
商晚走過來,“分明是你家狗咬傷了人,竟然怪到我一個外人頭上,你還要不要臉?”
“你們!”
“住嘴!”安大人懶得聽田勝繼續狡辯,“拖下去押入大牢,不經本官同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兩個衙役上前,堵了田勝的嘴,將人拖走。
“安大人,他倆就是耿浩和牛保慶。”商晚指了指縮一起的兩鵪鶉。
安大人一擺手,“一並押入大牢!”
耿浩可憐巴巴看商晚,說好的保住他的性命呢?
商晚看不懂他的小眼神,但念及他拚命護住了牛保慶這個重要人證的份兒上,還是在安大人麵前給他求了個情。
安大人表示會酌情考量,還命護衛去請大夫來為耿浩治傷。
二人被帶了下去。
護衛帶著大批衙役趕到,暫時查封田府,田府之人一律不得外出。
安大人去李文化靈前祭拜,李家人全都前來拜見,安大人安撫眾人一番,帶著三個護衛住客棧。
明日才升堂,陸承景目前還是戴罪之身,還是得回大牢裡去。但安大人體諒他身上有傷,特允商晚跟著照顧。
商晚原本想回榆樹村一趟,但想著也才過了一天,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便安心占了陸承景半張草席。
為了儘快把安大人請回來,商晚去府城的時候是以最快速度跑著去的,回來又是騎馬,這才趕得及救下陸承景。
幾乎一日一夜沒合眼,一放鬆下來,商晚困意上頭,微微歪頭便睡了過去。
陸承景卻睡不著,一則因為身上的傷隱隱作痛,二則因為身邊躺了個人,有些不習慣。
左手摩挲著小瓷瓶,陸承景盯著牆看了半宿才動作極輕地轉過頭,借著窗口透進來的些微月光,安靜地打量身邊人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商晚何等警覺,砸吧一下嘴,“大半夜不睡覺盯著我看乾嘛?”
陸承景“……你沒睡?”
“睡了。”商晚轉過頭,半睜左眼,“但被你這麼盯著,死人也能活過來。”
她困倦地打了個哈欠,“說說,你不睡覺尋思什麼呢?”
陸承景沉默。
商晚輕嘖一聲睜開眼,“彆逼我大半夜收拾你啊,快說,我還想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