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攸苦口婆心遊說蕭世翁放過阿木與周卿顏。
“相爺,陽壽天定,積德方能得蒼天眷顧,唯有減少殺戮,方為積德長壽之本。”雲攸一邊說,一邊看向車簾外,儘力掩飾心中的憂慮。
蕭世翁冷笑道“他們必須死,大不了殺了他們以後,不再殺戮,區區兩隻螻蟻,怎會妨礙老夫的陽壽。”
雲攸挽著蕭世翁的胳膊,諂媚地笑道“妾也是想相爺早日重獲年輕之姿、床第之趣,那兩人正是精壯之軀,以他們的精血供養相爺的身體,方能早日返老還童啊!”
蕭世翁摩挲著雲攸嬌嫩的小臉,在意亂情迷時,點了點頭。
長刀拖地,死亡漸漸逼近。
“住手!”雲攸跳下馬車,急促奔向周卿顏,推開兩名暗衛。
她雖瘦弱,卻將兩名暗衛推開數丈之遠。
雲攸一腳踹開覆在阿木背上的樹乾,在暗衛驚訝的眼光中,扶起受傷的阿木。
周卿顏搖晃著身子站起來,眼睛直勾勾盯著雲攸,手中的梅花鏢蠢蠢欲動。
“阿木傷得不輕,你們兩人彆再負隅頑抗,乖乖跟著我走。”雲攸低聲說道。
兩人順從地點點頭,竟沒有一絲懷疑和抵抗的傾向。
這讓雲攸都感到疑惑,本想在他們抵抗時,假裝被他們所傷,以此博得蕭世翁的信任。
此時,眼看著蕭世翁走過來,雲攸一邊用麻繩捆綁阿木的手腕,一邊大聲說“相爺仁德深厚,自不會為難你們,等到了安全之處,自會放你們走。”
“我來吧!”周卿顏抓住雲攸的手說,“我綁得更結實。”
雲攸猝然鬆開手,臉色緋紅,轉身走到蕭世翁身邊。
待暗衛將周卿顏的雙手縛上,蕭世翁朝另一名暗衛招手,滿臉慈祥地說道“來人,給他們吃毒丸!”
雲攸頓時慌亂起來,她不顧安危跟著蕭世翁,就是為了找到他藏起來的十萬兩銀票,那是她欠楊靜慈的,確切地說,是蕭家欠楊靜慈的。
但是,若為了十萬兩,再搭上周卿顏和阿木的性命,那就太不值當。
“相爺,若是下毒,他們的精血就無用處,對您無半點好處啊!”雲攸推搡著蕭世翁,柔聲撒嬌道。
周卿顏遠遠看著,雖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雲攸不經意瞥過來的餘光,讓他感到心安。
周卿顏與阿木被兩名暗衛拽到馬車裡。
蕭世翁將一個拇指大的黑色瓷瓶遞給雲攸,黯然道“毒丸你吃,每月給你一次解藥,若你敢離開……”
雲攸臉色慘白,伸出去的手顫抖著,突然,撲通一聲跪下去。
“相爺,妾對您的真心,日月可鑒。您如此不信任妾,比殺了妾還心痛。您動手吧,待妾去了陰曹地府,必定日日為您誦經祈福,祈願您長壽無疆。”雲攸說得感天動地,蕭世翁並不為所動。
雲攸輕“哼”一聲站起身,狠狠地捏碎毒丸扔進口中,賭氣似的扭頭就走。
雲攸耷拉著臉鑽進車廂,看見周卿顏和阿木被綁得像個麻花似的,倚靠著廂壁一動也不得動彈。
蕭世翁上來後,馬車繼續前行。
一路上,周卿顏旁若無人地盯著雲攸,似是要穿過這副熟悉的皮囊,將她那顆捉摸不透的心看看清楚。
他們之間相隔這麼近,近得隻要伸手就能觸摸到對方;他們之間相隔那麼遠,遠得無法觸摸到對方。
車廂裡的空氣太過燥熱,仿佛添一絲火星,就會燃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