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能不能再幫我算上一卦,我想知道我的命運有沒有發生改變。”
林衝主動找上張淩楓,臉上卻沒了以往的從容,掛上了一抹淡淡的憂鬱,滿臉黑氣,烏雲蓋頂,這麵相是大凶之兆。
張氏和錦兒也跟在林衝後麵,她們也沒了幾個時辰前的雲淡風清,神色中透露著幾分緊張和不安。
張淩楓大驚,問道
“林教頭,你們去東嶽廟了?”
因為張淩楓收錢了,林衝誤以為張淩楓是江湖騙子,並沒有將他的提醒放在心上,還是和張氏、錦兒一起去了東嶽廟。
走到東嶽廟旁的菜園子,隻見一個生得麵圓耳大,鼻直口方,滿臉絡腮胡須,身高八尺,腰闊十圍的僧人在眾波皮的簇擁下,走向一棵楊柳樹。
僧人右手向下,把身倒繳著,卻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隻一趁,將那株楊柳樹連根拔起。
眾潑皮見了,一齊拜倒在地,隻叫
“師父非是凡人,正是真羅漢身體,無千萬斤氣力,如何拔得起?”
僧人正待說話,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
“好功夫,大師還真是天生神力呀!”
僧人循聲望去,隻見說話之人生得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身高八尺,渾身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氣息,明顯是練家子。
僧人正是魯智深,生平最敬重英雄,一眾波皮卻隻知道吹牛拍馬,不夠打,他想找一個真正的高手,雙方可以好好切磋一番。
林衝的出現,正合魯智深的心意,不禁朗聲叫道
“這位英雄,相逢即是有緣,何不過來切磋一番?”
林衝是八十萬禁軍教頭,也敬重英雄,與實力強大的對手切磋,可以發現自身的不足,以此提升自己。
聞言,林衝不禁大喜,也朗聲說道
“英雄請稍候!”
話畢,林衝對張氏說道
“娘子,我隻對仙道感興趣,最討厭那些和尚、尼姑了,入不得東嶽廟,就不去了,娘子快去快回。”
張氏說道
“你說的那位英雄好像也是個和尚,你怎麼就不和他保持距離了?”
林衝說道
“出家人六根清靜,眾念皆寂,最忌爭強鬥狠,這位英雄為人豪邁,肯定不是和尚,隻是因為天氣炎熱,剔了個光頭而已。”
張氏說道
“相公,妾身此次懷孕,也是東嶽廟的菩薩顯靈,讓林家後繼有人,就算是為了林家,相公也應該陪妾身去上香還願。”
好不容易遇到個對手,林衝隻想早點與魯智深切磋武藝,那裡還有心情去上香還願,不耐煩地說道
“娘子,上香講究的是心誠則靈,而我卻對寺廟的菩薩毫無敬意。
讓我去上香,就算表麵上虔誠,心裡卻在編排寺廟的不是,甚至在暗中爆粗口,肯定會激怒菩薩,還不如不去。”
張氏也知道燒香拜佛需要有一顆虔誠的心,林衝一心向道,對佛門毫無敬意,勉強過去,隻會替林家招來災劫。
一念之此,張氏說道
“好吧,相公與人切磋,需要注意分寸,不要太過執著於輸贏,我們兩母子,還需要相公照顧。”
“夫人請放心,就算是為了孩子,為夫也知道進退。”
話畢,林衝轉身對錦兒說道
“錦兒,好好照顧夫人。”
交待完畢之後,林衝腳往地上一點,借力躍起,飛身掠過了院牆,腳踏虛空,往前行了幾步,緩緩地落在了被撥出來的揚柳樹旁邊。
“好功夫!”
魯智深朗聲叫道
“英雄這登萍步虛的輕功果然了得。灑家是關西魯達,因打抱不平三拳打死惡霸鎮關西,為了躲避官府緝捕便出家做了和尚,法名智深,不知英雄怎麼稱呼?”
林衝道
“我乃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剛才與拙荊一同來東嶽廟上香還願。
林衝見師兄神力蓋世,一時技癢,想找師兄切磋一番,著侍女錦兒自和拙荊去廟裡燒香了。”
魯智深道
“灑家初到這裡,正愁沒有對手,能遇到林教頭,也是一種緣份。”
魯智深與林衝切磋武藝,把酒言歡,共敘情長,相交莫逆。
才飲了數巡,隻見侍女錦兒慌慌忙忙,紅了臉,在牆邊叫道
“官人不好了!夫人出事了,快過去救救夫人。”
林衝連忙問道
“夫人怎麼了?”
錦兒道
“夫人正在五嶽樓下來,撞見個奸詐不及的,把夫人攔住了不肯放。”
林衝慌忙道
“師兄,林某有要事在身,你我改日再敘兄弟情誼。”
林衝彆了魯智深,飛身掠到牆外,和錦兒直奔東嶽廟,來到五嶽樓時,見了數個人,拿著彈弓、吹筒、粘竿,都立在欄杆邊。
一個滿臉病容的青年,獨自背立著,攔住張氏道
“小娘子,本公子的金絲雀鑽進你的衣服裡了,請先還給我。”
張氏紅了臉道
“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調戲?”
林衝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青年的肩膀,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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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戲良人妻子,該當何罪?”
林衝本想給那青年幾拳,卻見到轉身過來那張熟悉的麵孔,認得是高太尉的義子高衙內。
高俅新發跡,不曾有親兒,無人幫助,因此過房這阿叔高三郎兒子在房內為子。
本是叔伯弟兄,卻與他做乾兒子。
因此,高太尉愛惜他。那廝在開封府倚勢豪強,欺男霸女,無惡不做。
見是林衝,高衙內大怒,喝道
“林衝,你敢多管閒事?活得不耐煩了?”
高衙內不知道張氏是林衝的娘子。
陸謙和林衝頗有交情,知道張氏的身份,本想阻至高衙內,卻又怕惹惱了高衙內,正自猶豫,見林衝來了,隻得打圓場道
“少爺,這位是林衝的娘子張氏,我剛才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