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夫人一見了薑念,那淚珠就止不住的往下落,用帕子擦了又擦才跟薑念說話。
“我可憐的念兒,昨日我府中的大夫同我說了,說你頭上有舊傷也不曾好好照料,如今怕是還沒好全呢。”
“今日我們就好好看一看,免得以後落下病根來。來人,把他們一個個帶進來。”
言夫人拉著薑念在軟榻上躺著,說完就衝著外頭吩咐道。
房門打開,隻見兩名影衛扶著一位眼睛蒙著黑布的人慢慢走進來。
薑念再看向外麵,院子裡站了二十幾位同樣蒙著黑布的人,正排隊候著呢。
這是把整個淮水城的大夫都請來了?
好誇張。
但他能說啥呢?
言夫人滿心滿眼的心疼,讓他此刻隻能縮在軟榻上安靜如雞,任她擺布。
大夫坐下後,影衛就出去準備帶下一人了。
因為大夫蒙著眼看不見,薑念隻能伸出手來湊到他手邊。
片刻後得出的結論就是腦中有淤血還未散儘,若是散儘了也許能恢複記憶。
一連二十幾個大夫,得出的結論都大差不差,言夫人聽完,那淚水更是止不住了。
“你彆哭了,我沒事隻是不記得過去的事情而已,說不定哪天就想起來了。”
他不記得是因為換了個靈魂,才不是因為什麼淤血,能想起來才怪。
但他見不得人家落淚,更何況是好看的人,拿起一旁的帕子幫言夫人擦著。
不想這番話更讓言夫人傷心。
“念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與你母親是閨中好友,一向以姐妹相稱,你從前都喚我一聲姨母的。如今卻是連……叫我如何不落淚。”
“言姨母莫哭了,看你哭成這般我也會傷心的。”
薑念可沒說假話,看言夫人哭,他這心裡確實酸澀無比。
“好好,姨母不哭了。”
言夫人聞言主動擦乾了眼淚,握住薑念的手轉頭又開始吩咐起來。
“衛一你去把那些大夫送回去,記得多給些賞銀。”
“宋嬤嬤,去把月兒也帶來,今日我要與念兒多聊聊天,看看能不能叫他想起些來。”
言夫人同薑念聊了許久,說起從前薑念去宮中讀書,耐不住性子爬樹結果被樹枝刮破了衣裳,一時半會又下不來,半個宮裡的人都見著了他的大半裸體。
去拜見陛下走路沒個正形,撞倒了廊下的蠟燭,差點把屋子給點了。
偷偷跑出城外下河撈魚,結果被螃蟹抓破了嘴巴,差點破相。
被關禁閉想翻牆出府,踩空梯子摔下來,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才起來。
等等一係列光輝事跡。
說話期間小姑娘林月寒,一直乖乖的坐在矮凳上,時不時的輕笑幾聲。
雖然都不是薑念乾的,但被言夫人說出來還是十分不好意思,畢竟現在是他頂著這張臉生活。
從這些事情上看,原主是個調皮搗蛋,且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和薑念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性格,不知道若是回了京城,麵對親近之人會不會露餡。
不過這些事中陛下對薑念的態度則是十分縱容,哪怕差點燒著房子也並未怪罪,這陛下未免太寬厚了些。
吃好了午飯,又接著閒聊至傍晚。
眼看著外頭的天就要黑下來,薑念趕緊打住滔滔不絕的言夫人。
“言姨母,天色不早了你們先去歇息吧,我也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
“好好好,隻顧著聊天都忘了你大病未愈,那姨母就帶著月兒先走了。”
言夫人拉起林月寒的小手,叫她和薑念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