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太,命給你要不要!
這邊應夏和程牧安胡扯了一通,譚菲縮著脖子開門進來,跟做賊似的。
“猜我看見誰了?”
還沒等人回答就迫不及待地說“是陸半城。”
陸錦川在北城有個綽號,陸半城,意思就是半座北城都是他的。
聽起來不大好聽,和他那副模樣也搭不上,旁人都私下裡這麼喊,也沒人敢喊他跟前去。
應夏愣了愣,喝多了酒腦子有點不清醒,還沒反應過來陸半城到底是誰,手裡的酒杯下意識地就要往嘴邊湊,又被身旁的程牧安抓住。
應夏換了隻手,程牧安又伸手去搶,就形成了一個兩手環抱著她的姿勢。
門就是在這時候被推開的。
陸錦川剛好看到這一幕。
兩頰泛著酡紅的姑娘,雙眼迷蒙,軟軟地靠在男人懷裡,手裡還握著一杯酒,小模樣嬌得不行。
陸錦川平靜得有些過分,黑瞳定定落在她身上,讓人看不出半分情緒。
然而主角應夏根本不知,往門口淡淡掃了一眼,問“這誰呀?”
陸錦川的眸色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降至冰點。
譚菲嫌事情不夠大,憋著笑問“夏夏,你仔細看看,這人你真不認識啊?”
應夏迷糊著看了半晌,“嗤”了一聲,“不認識。”
然後轉頭問程牧安“你朋友啊?”
不是她裝,是她一喝多就這副德行,不認人,偏生她還愛喝,屬於又菜又愛玩那種。
以前喝酒是被陸錦川明令禁止的事情,除非他在。
陸錦川走到她身旁站定,捏著她的下巴逼她抬頭,垂眸道“夏夏,我是誰?”
程牧安原本伸手要攔,半道被譚菲截住,把他拖開,低聲道“彆彆彆,看好戲先。”
而且陸錦川這活閻王現在惹不得,攔他隻會把事情鬨大。
應夏眯著眼看了他兩眼,一手打開下巴上的手,不滿道“我管你是誰。”
言罷,又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酒。
陸錦川按在她手上“好喝嗎?”
應夏無意識點頭。
下一秒,陸錦川奪過她手裡的酒杯,仰頭喝儘,反手把杯子“啪”一下摔在牆上。
碎了。
一屋子人都被陸錦川嚇了一跳,又驚又駭又不敢插手,隻有程牧安上前兩步,被譚菲擋在跟前。
“她喝多了你嚇她乾嘛!”程牧安衝他吼。
陸錦川仿佛沒聽見他的話,低頭,看著愣愣的應夏,問道“還喝嗎?”
“嗯。”
聲音又軟又糯,真要命。
剛才她靠在程牧安懷裡的畫麵又重回他的腦海,原本強壓下去的怒意像是被澆了水的熱油,肆意地往外翻騰。
他平時除了不愛笑一點,行為上都還算溫文爾雅,一旦生起氣來,痞氣就透出來了。
陸錦川拿起酒瓶,另外倒滿一杯,湊到她唇邊,冷聲道“喝吧。”
迷糊的應夏被他嚇到,意識開始緩慢恢複,仰著頭看著他,搖了搖頭。
“不是愛喝嗎?怎麼不喝了?”
“喝!”
他這一聲驚呆了應夏,也驚呆了眾人,兄弟幾個也從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的火。
陸錦川這個人,雖說看上去從來都是冷冷的,就算是怒了也隻是冷冷一笑,彆人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現在這副樣子,倒是沒多少人見過,也就應夏見過三次,一次是高中的時候去ktv找他,被喝醉的人拖進了包房,雖然沒出什麼事,但是他第一次衝她發了那麼大的火。
另外一次是她大學的時候和同學出去沒告訴他,等他好不容易從軍營溜出來給她打電話,聽到的卻是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然後就是現在了,似乎他所有的壞脾氣都用在她身上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自己是個殺豬匠,可能是殺了他全家。
應夏被他吼得一抖,無邊的委屈瞬間湧了上來,抓過他手裡的酒杯喝掉半杯,剩下連杯帶酒扔在陸錦川身上。
酒杯落地,紅酒浸透襯衫,胸口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