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那個爐子吧?”我問。
他愣了一下,糾正我道“不是爐子,是香爐。”
他說他被鼠妖吃進肚子三十年了,那鼠妖一直沒能把他消化。
這三十年間,也有那麼幾個人進過道觀,無一都被鼠妖吃下肚了。
“那我的朋友們呢?”
我著急問他,“你在鼠妖的肚子裡有沒有見過他們?”
老道士“嘿嘿”笑道,“他們在我肚子裡呢。”
我瞬間以為他也是壞的,趕忙後退兩步和他拉開距離。
他卻用手拍了一下旁邊的香爐,和我說“看看吧。”
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扶起地上的凳子,爬上香爐。
一隻眼睛站崗,一隻眼睛往爐裡麵瞟。
裡麵躺著幾個魂魄,是我的室友和他們的男朋友。
老道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他手一揮,爐裡的幾個魂魄就飛出道觀,往山上去了。
我再摸兜裡撿到的手機也不見了。
老道士給我解釋說,鼠妖引進道觀來的隻是他們的魂魄。
那個手機,也是他們幻想出來的。
他們從進道觀就被鼠妖吞進肚子。
然後又被他吞進肚子。
他早算到自己出世的時機將至。
用法力給我室友他們開辟了一線生機。
他們就是靠著那道生機聯係到我。
他們所看到的景象,就是當年老道士看到的。
也是鼠妖當年屠殺道觀道長的景象。
在那個幻象裡,他們變成了道觀裡被鼠妖追殺的道士。
老道士說我幫了他大忙,要贈我一樣東西。
他從寬大的袖子裡拿出來半塊香爐的耳朵。
我伸手去接,結果手卻從物品上穿了過去。
我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他笑著在我胸口拍了一掌“回去吧。”
當時我整個人就好像是飛到了天上,道觀距離我原來越遠。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床上。
左手握著攝魂鈴,右手握著一卷青銅絲。
然後沒多久,我去露營的室友們也回來了。
她們關上門就把我從床上拖起來。
很驚奇的和我說,他們幾個竟然做了一個相同的夢。
夢裡他們變成了道觀的道士,被一隻鼠妖追殺。
幸好他們的手機都還在,趕緊用手機聯係我,讓我去救他們。
結果我真的去了,還化身一個非常厲害的道士…
這會兒我才反應過來。
我好像從來沒和他們透露過我會抓鬼。
……
後來我再也沒見過那個老道士。
有一次周末他們又提出要去爬山,這次我也跟著去了。
我循著那天晚上的路線找過去。
沒有道觀,隻有一片無碑的墳場。
仿佛那晚的經曆真的就是一場夢。
但青銅絲和攝魂鈴裡的鼠妖魂又提醒我,那不是夢。
第二個周末,我回家和嘎公講了這件事。
嘎公說,那個道觀很多年前就已經被拆掉了。
應該是天道給了那個香爐一線生機。
讓他把我的魂魄拉到了道觀被拆之前。
當時老道士和我說的是,他是三十年前被鼠妖吃進肚子裡的。
實際可能已經過去了六十年,或許更久。
我疑惑的問嘎公“真的有這麼神奇的事嗎?”
他笑著摸著我的頭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還說我那卷青銅絲是好東西,千萬不要隨便給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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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著程嘉煜的手,轉著圈看他手上的鐲子,甚是滿意。
又舉起來給小舅展示“你看我手藝怎麼樣?”
他拎著鐲子仔細看了看,笑著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程嘉煜更是樂的呲著個大牙。
跑進屋去給所有人都展示了一遍。
對每人都要說一遍“好看嗎?我表姐親手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