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鐵皮車裡淅淅瀝瀝的水聲,他決定還是給景安一些私人空間,於是在門口背風處抽煙,耐心等著景安洗完。
然而越等越冷,越等越沒耐心,四野寂寥,看著其他鐵皮車裡投射出來暖黃的燈光,他隻覺空虛寂寞冷。
他回身試圖擰開鐵皮車的門,他能保證自己不闖進去浴室,實在太冷,他需要進屋裡暖一暖。
然而,門從裡麵反鎖了。
毫無意外,他早該想到!
景安對他總是戒備心十足,女人的直覺?!他輕笑。
他摸著口袋裡的門鑰匙,來回踱步許久,最終選擇原地繼續等。
為了禦寒,他開始做運動。五十個深蹲,兩組高抬腿,兩組開合跳…
最後圍著這片營地區域小跑起來。
等他終於聽到吹風機響起的聲音,他已跑了10分鐘了,麵頰冷白,喉嚨乾澀,眼神卻格外明亮,跑回門口。
當景安開門時,他以迅雷之勢,將景安推進門中,鎖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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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皮車裡,熱氣騰騰,與屋外是兩個世界。
傅凡黑亮的眼睛,閃爍著運動後的興奮,看在景安眼裡,唬了一跳。
倒退時沒站穩,被傅凡逼退到後麵的餐桌上,惶恐地問“你想乾嘛!”
傅凡不答反問“你說我想乾嘛?!”
看到景安眼中的不安和恐慌,他微微後退了半步,“你摸摸我臉,我在外麵等了你30分鐘,臉都凍僵了。你又不讓我進門,我隻能跑步保溫,我還能乾嘛!
“外麵太冷了,你不能去。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出現在新聞頭條裡,《10名華人留學生出遊,一名女子被遺棄在屋外帳篷,失溫死亡》,那真是被千夫所指了!”
“我還是懂憐香惜玉的,如果真要去住,那隻能我在車裡湊合一晚了,反正帳篷你彆想了!”
景安猶疑:“應該不至於吧,很多人住戶外?”
“他們有床墊吧?至少防潮墊?”
“他們有保溫睡袋吧?還是極寒的那種?”
“他們沒有房車吧?有房車的誰受這冷風吹。”
傅凡一句接一句,劈裡啪啦一頓問。
景安啞口無言,呆呆傻傻看著傅凡。
最後他低低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無奈和疼惜說“我原本想著,我們兩個擠一擠,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那我去吧,誰讓我是男人呢!”
臉上寫滿了毅然與堅定!
景安抬頭看著傅凡,今晚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看他,看著他被冷風吹的發絲淩亂,蒼白的臉,以及此刻真摯的表情,她的眼底泛起一陣暖意。
她忙眨了眨眼,笑了笑“謝謝你,真的。要不然這樣,我去你車上睡吧,你的車能借我下嗎?”
傅凡說“我去睡吧,你睡這裡,晚上鎖好門。我將就一夜吧,反正現在12點了,到明天早上也就7個小時,我把暖氣開足,今晚應該能熬過去。”
又想起了什麼,拿出手機,邊查地圖邊說:“我可能要去加個油先,一晚上開著發動機,我怕油不夠。”
景安看著傅凡眉頭緊鎖,認真查看手機的樣子,突然猶豫起來,透著隱隱的擔憂。
她可看過不少社會新聞,有的人就是車裡過夜,一氧化碳中毒。
她走到客廳裡間的門口,重新打量了那裡的格局,這張床不算小,還有四個枕頭,如果兩人各睡一邊,應該能互不打擾,安然入夢。
傅凡也老大不小了,應該不會生理性饑渴,不至於饑不擇食,霸王硬上弓吧。
她看著床,腦中正在天人交戰,突然聽到傅凡說“我查好路線了,我走了,你鎖好門,你有我電話吧,有事打我電話,我今晚不關機。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