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達斯特倒下,在後麵追逐的阿茲特蘭士兵一下子興奮了起來。薛奇佩佩反倒收慢了腳步,並伸手示意這些阿茲特蘭士兵停下。他害怕這個男人又搞什麼稀奇古怪的動作,便讓士兵散開來,以兩翼合圍的架勢,緩緩地靠近了達斯特。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達斯特就像是死了一般,沒有絲毫的反應。很快,薛奇佩佩就來到了達斯特的腳後跟處,見達斯特還是沒有動作,他忽地把馬誇威特高高舉了起來,對準他的大腿關節劈了下去——砍斷雙腳,不僅不影響之後對他的審問,而且可以防止這個家夥繼續逃跑,那可比提心吊膽地防備省心多了。
誰知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水柱忽地橫在了馬誇威特和達斯特的雙腿之間。薛奇佩佩這一擊並未灌注魔力,而那本應柔和的水卻在內部的不斷的滾動中展現出了對外的強大的斥力。那黑曜石鋸片打在水柱上,竟像是被什麼堅硬的武器格擋住了一般,不僅沒能劈開水幕,反倒把薛奇佩佩向後震退了一步。
再看時,那道水柱已經在達斯特麵前形成了一道水牆,很快,又擴張成了一個水罩,將達斯特保護在了內部。
“黑泉部落的魔法?”薛奇佩佩向著周圍一顧,吼道,“是誰?給我出來!”
一個披著豹皮、背著一頭死去的狼、握著一根短矛的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不遠處,看起來像是一個獵人。薛奇佩佩把馬誇威特朝著他一指,大喝到“你是黑泉部落的嗎?是黑泉部落組織了這次襲擊嗎?”
那獵人沒有回答薛奇佩佩的問話,而是徑直穿過水罩,來到了達斯特的身邊。他把達斯特翻了個麵,將手掌從他的傷口處抹過,一股清澈的水球出現在了他的手心裡,清洗著達斯特的傷口
“願泉水之神治愈你的身體、還有心靈。”
這是薛奇佩佩不可能不記得的魔法,他吃驚地說道“波尼族人的魔法,是柔泉部落……不對!你到底是誰?”
能夠同時使用黑泉部落和柔泉部落兩者魔法的這個獵人,顯然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範圍之外。良久,才有一個士兵小聲說道“這好像是獨自住在附近的那個獵人。我們在這裡紮營前,他就住在那裡了。”
“獨自住在附近的獵人?沒有部落?住在軍營旁邊???”
薛奇佩佩念著這幾個詞語,每念一個,就愈發憤怒一分。
“是的,前不久,這位老兄還帶著一隻兔子到我家做過客。不過,我在這裡等他的時間倒更久……嗯,算起來得有三、四年了。”
那獵人拍了拍達斯特的肩膀,站了起來。爾後,他忽地嚴肅地將手中的短矛往地上一立,說道
“奎拉奇裡大師讓我帶四個人回去,現在躺著的就是其中的一個。阿茲特蘭人,你是否能給個方便?”
“奎拉奇裡?”薛奇佩佩一下子愕住了,“你是奎拉奇裡大師的弟子?”
“是的,我的名字是庫庫。”那獵人回答道,“是奎拉奇裡大師的首席弟子。”
“奎拉奇裡……”
薛奇佩佩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但很快,他立直了身體,問道“既然奎拉奇裡大師求情,那看來這臉我是不得不給了?”
那獵人放下手中的短矛,雙手抱拳,微微鞠了一下躬
“多謝,奎拉奇裡大師會記得今日的恩情。”
薛奇佩佩“哼”了一聲,揮手示意士兵們後撤。然而剛扭過身,他忽地搶過一根投矛,轉身朝著那個水罩擲去!
“這是重要的囚犯,事關重大!”他喝道,“之前太陽王求見奎拉奇裡大師,大師也沒給情麵,這次就彆怪我無禮了!”
雖然是普通的一根投矛,但薛奇佩佩的這一擲卻灌注了相當於精靈級的龐大魔力。尚未觸及水罩,氣壓就將水罩的表麵擠壓變形。而在投矛接觸到水罩的那一刻,整個水罩就像海綿一般被擠壓得不成形狀。而薛奇佩佩的攻擊還遠未停止,他不停地奪過身旁士兵的投矛,一根接著一根地朝著水罩丟了過去,終於,在第六根投矛觸碰到水罩的瞬間,整個水罩碎裂了開來,如同暴雨一般傾瀉到了地上。
那獵人渾身被打的透濕,跪在地上“呼呼”地喘著大氣。
薛奇佩佩的身後傳來了一陣兵馬的聲音,特索索莫克已經帶著人接近了這裡。有了援軍,薛奇佩佩膽氣更盛!
“奎拉奇裡大師的弟子也不過如此!”他亢奮地說道,“這麼看來,那個奎拉奇裡,也多半是個有名無實的家夥了!”
“elberith(立約者)!”
獵人的嘴裡忽地念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咒文。他的聲音抑揚頓挫,就像是軍官對著士兵發號施令——
“元素被擊垮,天空在震撼,大海在倒退,火焰被熄滅,大地在戰栗!以奎拉奇裡大師之首席弟子庫庫之名,馬爾巴斯,我召喚汝,請立刻以人的形態出現在我麵前,不要有任何殘缺或扭曲!”
士兵們手上的火把忽地猛烈閃爍起來,並在數秒之後儘數熄滅。黑暗之中出現了一隻更為漆黑的手的影子,並很快成長為一個頂著天地的巨人!
一片漆黑中,隻有獵人周身閃著一抹聖潔而純粹的白光。
“馬爾巴斯,我命令汝,粉碎周圍所有活物的意誌。以奎拉奇裡大師之首席弟子庫庫之名,馬爾巴斯,執行我的命令,不得有任何的扭曲與猶豫!”
迷迷糊糊中,似有一隻黑色的巨掌從天空壓下,但卻沒有造成任何物理意義上的損傷。遭受損傷的隻有阿茲特蘭人的意誌——他們在被擠壓的驚懼中瞪圓了眼睛;他們高舉手臂,苦苦地支撐著並不存在的重物;爾後,他們蜷縮在地,就似被壓成了一個又一個的肉球。
唯有特索索莫克和薛奇佩佩沒有立即倒下,特索索莫克躺在擔架上,瞪著眼睛和那黑色的巨人角力這;薛奇佩佩則瘋了一般吼叫著,拿著馬誇威特在空中亂舞。但他們的意誌終究逃不過無儘的黑暗,不久之後,他們的身體各自一僵,癱倒在了地上。
一片黑暗與寂靜之中,那獵人來到了特索索莫克身旁。
“那個用鼻子吃麵的野人波波,他到底在乾什麼?這傷不是完全沒治好嗎?”
他搖了搖頭,將手從特索索莫克的傷口處拂過,念到:
“願泉水之神治愈你的身體,還有心靈。”
然後,他扛起達斯特的身體,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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