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定是她想多了。
思緒吃力的戛然而止。
夏至咬下叉子上最後一塊月餅,綿密絲滑的豆沙再次蔓延整個口齒間,紅豆的香味洶湧地湧入鼻間仿佛呼吸的空氣都變得甜蜜。整個安靜的夜晚都變得甜蜜。
她在口內僅剩不多的甜蜜中,收起打開的月餅禮盒塞入配套的禮品袋裡,湊巧這時放在手邊的手機震動的叫喚了兩聲繼而漆黑的屏幕閃亮起來,一條來自[y·b]於暮白發來的短信。
於是——她取過手機柔順的長發簇擁貼在麵頰的兩側小巧的臉上多了一片摸不到的白色光芒。
於暮白發來的短信
【中秋快樂!順遂安康。】
除去發來的節日祝福,還有幾句帶有愧疚色彩的話,大致意思是“由於他近段時間太忙沒法及時送月餅隻能先發個祝福,過幾天空閒了他會送來”
夏至閱覽完低低的歎息了一口氣。
她倒希望於暮白不那麼好,每回隻要到了節日不論大小於暮白都會送她東西,雖然知道他心意是好的,但這些令她感覺像是陌生人之間客氣的送禮;祝福隻有肺腑之言也可以。
於是——“沒有關係”4個字還在腦海漂浮沒有編輯出來時,夏至就收到了令她當了一會啞巴喉嚨猶如被扼住一樣說不出一個字一句話。
【知道你要說什麼,東西是我爸爸讓送我給你的,所以…你知道的。】
夏至輸得一敗塗地,她不敢回拒絕的話,【好吧。】
【到時你哪時候來跟我說一聲。】
介於上回於暮白父親的生日宴她沒有參加,現在人家送的禮還是收下比較好,所以她鬆了口。
於暮白此時回複【好。】
夏至關上手機沙發穩穩的接住了她;她撒了謊,在方才和陸凜冬的聊天中睜著眼說瞎話說自己要休息了現在卻正坐在沙發上悠閒看著電視。
與此同時蒙在鼓裡的陸凜冬將被慘遭退回的巧克力放在大理石做的茶幾上,倚靠著沙發側頭細長美觀的眼半睜望向陽台,右手一招招來趴在陽台地上的哈士奇跑到他腿邊,寬大的手掌擼著它柔順滑亮的毛發那觸感就像摸他此刻鞋底下地板上鋪的灰白色毛絨毛毯。
而擼毛的期間,有些毛發細少地從他的指縫間鑽出像長在土地上佇立的青草。
平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兩聲,陸凜冬摸著狗的右手收回拿過茶幾上的一包濕巾紙像洗手那樣儼謹手心手背裡裡外外擦拭一遍後,又用紙巾擦乾殘留在手上的水分才拿過手機查看。
冰涼的銀戒緊貼手機的邊緣,他看完今幾條簡短的信息,回對方一個“好
不一會,電梯停在七樓閉合的門敞開,她梳理頭發的動作隨之停下走出電梯轎廂,來到房門前時恰逢碰見今日有客來訪在開房門的陸凜冬。
此時,夜晚,走道的燈火大亮,如月亮蟾光那樣柔白的燈火貼在夏至瓷白細膩的麵頰還有那像春日蜜桃般粉橘的麵中。
不過一會,麵中的兩抹淡粉似是越來越深,夏至腦海浮現記憶的碎片。
——她想起來了,陸凜冬身旁體型強壯的男人她在一家餐廳見過,他也是高二那年有一天她幫許文雅買一本書時的書店老板,怪不得瞧著眼熟。
突然出現的俱樂部教練阿飛勾起夏至往年記憶的尾巴。
陸凜冬的門還沒開開,開的異常的慢。
夏至剛從方才的回憶走出,又陷入新的回憶。
回溯起昨晚上月餅的事同自己的答應的話,現在正好陸凜冬也在索性直接說了後邊就用不著發信息,於是——她開口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月餅還可以。”
這話就像是摩斯密碼,隻有她同還在開門的陸凜冬知情且明白是什麼意思,而除此之外的人——書店老板也是俱樂部的教練‘阿飛’困惑的神色爬上他的臉。
陸凜冬開門的動作幾乎是刹那間頓住的,在聽見夏至冷不丁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後。
他很快反應過來,往鑰匙孔插入鑰匙的手停住動作依舊沒有動起來,而是回頭,有時看誰都含著一股子溫柔而又幽深深邃的眼沒有彎起來,唇角也沒有彎起,神情更接近於平淡與怔愣之間,喉嚨滾動,頷首
“好。”
“知道了。”
話落,眸光還停留在夏至臉上。
夏至冷淡的“嗯”了一聲,回身時最後的目光不是停留在陸凜冬臉上,而是投放在教練阿飛的女兒身上。
為何如此,因為,同陸凜冬說話的期間,她便感受到一股熾熱的視線宛如夏日高懸於空的太陽,快要將她烤化。
女孩的眼睛很大很亮,手裡拿著已拆開包裝橘子味的棒棒糖。她回複陸凜冬的話後,低眸看向女孩時便是這一幕景像。
她友好地一笑過後算是打招呼,便轉過身開了房門進屋內走出其餘三人的視線。
沉悶的關門聲清晰的傳入陸凜冬耳內,開了有一會兒的門終於在夏至進入屋裡後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