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萬家燈火。
陳清洲黑著臉坐在客廳沙發上,麵前一字排開站了幾個人。
這些人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出,畢竟他們今天彙報的工作都比較危險。
陳清洲默默抽完一根煙,說道“所以說,帆境真的每個月都從富貴人家那裡入賬幾百萬?”
一個人低聲說道“是。”
“不僅如此,他還會挑選一些不順從他的女孩……強行送到富貴人家?”陳清洲說到這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那人將頭埋得低低的,說“是……”
陳清洲的臉色更沉,隨後,他低低一笑,這笑聲令對麵的幾個人都覺得寒毛直豎,毛骨悚然。
陳清洲冷冷地說道“看來,我那個兒子還知道給我這個老子留麵子,沒有把他弟弟那些醃臢事全都曝光出來。”
有人忍不住小聲說道“可即便如此,隨著案件的深入調查,富貴人家這些黑幕被曝光,二少爺也絕對脫不了乾係。”
陳清洲眯了眯眼睛,審視著說話這人,問道“你是在怪大少爺?”
那人被這句話嚇得雙腿癱軟,忙說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隻是覺得這件事無論如何,都非常影響陳家的名譽,希望家主儘快給我們一個處理方向,好讓咱們將這件事了結了。”
陳清洲麵無表情地又點了根煙,淡淡道“依你看,該如何處置?”
那人忙說“手下覺得……要想挽回名譽,降低事件的影響,就得將二少爺和這件事撇清。”
他越說聲音越小,因為他感覺得到,陳清洲的氣壓越來越低了,這是陳清洲發火前的征兆。
其實他也不想說這些,但他早已經被那對母子收買了,和那對母子“同氣連枝”,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幫陳帆境說話,以為未來謀取一條光明大道。
陳清洲陰沉著臉,始終沒有說話。
他很想發火,很想把茶杯摔在那人的臉上,甚至很想讓陳帆境滾出陳家,出去好好反省反省。
可是,他都忍了下來。
他也不想忍下來,因為如果他這麼做了,就意味著他輸了!
意味著他當初的背叛,他執意娶孫美涵入家門都是個笑話!
他知道,這些年,燕京的人表麵上對他恭敬,但心裡一直都在等著看他遭報應,誰讓他辜負了他們眼裡最完美無瑕的女人?
所以,哪怕陳帆境再怎麼不像話,他也不能發作。
刺客的陳清洲,頗有種自作自受的感覺。
他靠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那裡有一個相冊,相冊裡是陳名穿著吉利服的單人照。照片裡,這個兒子眉眼含笑,溫柔而不失冷峻,氣質卓然。
那是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兒子。
若非是因為他,現在應該已經從軍,已經戰功赫赫,揚名立萬了。
……
陳清洲痛苦地閉上眼睛。
這幾年,他不允許任何人收起這張照片,嘴上說著是因為他想時刻記得,這個兒子是如何讓他顏麵儘失的,可隻有他心裡清楚,他隻是想每天看到這個兒子而已。
比起能力卓越,他甚至更希望陳名能力平平,他常常想,如果陳名平庸一點,是不是就沒有勇氣逃離陳家了?
陳清洲看向那幾個負責調查陳名的人,問道“他這些年過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