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嘗試輕輕地將孩子,從陳圓圓的懷中解開。
然而琪哥兒的雙臂,仿佛鐵箍一般緊緊環繞著陳圓圓,一邊哭泣一邊大聲喊叫“我不要,我要我的娘親。你們都是壞人。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救命!”
孩子尖銳的呼救聲,穿透了院子的寧靜,引起了前方朝老太太的注意。
她立刻命人查看發生了何事。
“我好像聽到琪哥兒在那兒哭了,快去看看”
丫鬟,嬤嬤們往聲音的來源處尋去,就看到琪哥兒,抱著一位姑娘的脖領,不撒手。
而青雲想要把他放下來,可是越扯,他抱的越緊。
朝老太太緩步走近,眼中滿是擔憂“哎呀,我的乖孫琪哥兒呀,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這般傷心?”
“誰把我重孫孫給惹哭了?”
青雲急忙解釋“是琪哥兒主動抱住了我家丫頭,不願意鬆手。”
周遭的仆人們也補充說“也不知道怎麼了,琪哥兒非哭鬨著說,這位姑娘是他的娘親。”
陳圓圓麵對著眾人好奇和疑惑的目光,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好像是偷拐帶小孩的罪犯一樣。
她弱弱的解釋一聲“是他自己抱上來的。”
朝老太太試圖以威嚴的語氣讓琪哥兒放手。
“琪哥兒,你快點放手,她不是你的娘親。”
琪哥兒哭得更大聲了,他堅稱“她就是我的娘親,我的娘親,也是長這樣的,她也是這樣溫柔。”
朝老太太溫怒道“照看琪哥兒的人呢?都死了不成,快點把他抱走。”
朝老太太的偽怒,並沒有嚇到琪哥兒,他依舊緊緊抱住陳圓圓,哭泣不止。
陳圓圓的耳朵,都要被小孩子的哭聲摑聾了。她想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她悄悄附在琪哥兒的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威脅道“你要是再哭,娘就永遠都不要你了,不乖的小孩,會被娘丟掉,喂給門外的大灰狼吃。”
果然這一招兒,對任何不乖的小孩都管用,儘管他仍然抽泣,但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失控。
琪哥兒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他的眼睛紅腫,充滿了無辜和委屈,哽咽著向陳圓圓懇求“娘,彆丟下我。”
他那紅彤彤的雙眼,都腫成了兩個核桃,好似委屈極了。
“娘,你不要走,彆不要琪哥兒,琪哥兒以後乖乖讀書,再也不偷懶了,會好好吃飯的。”
朝老太太見狀,當下也心疼了,轉向青雲,提出了一個無理的要求。
“青雲呀,你這丫頭多少銀子買的?你看我家琪哥兒喜歡,要不然就把這丫頭留在我家吧,老身給你雙倍銀子,你看行不行?”
青雲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他心中暗想,陳圓圓是他的朋友,不是可以用金錢衡量的物品。
可礙著朝老太太家族地位頗高,青雲隻得委婉地解釋“她是我珍貴的友人,來此協助我的,並非我買來的小丫鬟。”
隨著戲園子姑娘們的妝容,都快要卸完了,青雲也耐不住性子了,他提高了聲音,厲聲說“琪哥兒,你趕快放了她,她不是你的母親,你的娘,早已經沒了。”
琪哥兒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再次爆發出哭聲。
“你們騙人,你們都騙人。”
朝老太太走近,臉上帶著幾分無奈和心疼,她輕聲對琪哥兒說“孩子,放開她吧。我們都知道你很想念你的娘親,但是我們不能因為相似,就強求彆人成為我們想要的人。”
周圍圍觀的眾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既感到詫異,又不免心生憐憫。
一直糾纏了一個多時辰,眼看著天都要黑了,朝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說“青雲呀,你就讓這丫頭,在這邊陪琪哥兒一晚上行嗎?明天肯定原原本本的歸還於你,可憐這孩子,從小沒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