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什麼坑?我好著呢!知道嗎?我今天改了他兩場戲!”
說話的時候,李翰祥還不忘伸出手指頭來加重語氣,帶著幾分炫耀之情。
史寬看著李翰祥一個堂堂大導演被林朝陽折磨的因為改了兩場戲都能高興成這個樣子,不禁心中對林朝陽有點佩服。
彆的不說,光是能把李翰祥這樣的大導演給磨成這樣,就不是一般人。
“所以說啊,編劇就得聽導演的。”史寬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李翰祥不爽的瞪著他一眼,真當他聽不出來是不是?
從李翰祥的房間出來,林朝陽急切的回到自己房間。
“朝陽!”
陶玉書一見他便投入到了他懷裡,這段時間林朝陽窩在飯店房間裡改劇本,單位那邊合拍公司幫忙請了假,夫妻倆一個星期沒見了。
卿卿我我一會兒,林朝陽才問道:“你今天怎麼來這了?”
“這幾天家裡先是接到了滬上文藝出版社的信,說是想把你的幾部中短篇小說結集出版,我本來是打算等你回來再告訴你的。
結果昨天人文社的李曙光找過來,說他們也打算出版你那部《賴子的夏天》。
我想乾脆來跟你說一下吧,省得耽誤了事。”
人文社要出版《賴子的夏天》這事不出意料,祝昌盛之前還跟他提到過,滬上文藝出版社要給他出小說集這個就算是意外之喜了。
“滬上文藝出版社他們怎麼說的?”林朝陽問。
陶玉書從兜裡掏出信,“你自己看吧。”
滬上文藝出版社創社於五十年代,在全國範圍內都是比較有影響力的大型出版社,《故事會》這份暢銷幾十年的通俗文學雜誌便是滬上文藝出版社旗下的刊物。
他們這次來信說想給林朝陽出小說集,可惜的是林朝陽的《小鞋子》和《高山下的花環》已經跟彆的出版社簽了出版合同,暫時沒辦法授權給滬上文藝出版社出版發行。
既然是中短篇結集,那作品中就僅有《牧馬人》《秋菊打官司》和《父母愛情》可以出版,說是小說集未免單薄了一點。
林朝陽當場寫了一封信回給滬上文藝出版社說明情況,婉拒了他們的請求。
至於人文社要出版《賴子的夏天》的請求,林朝陽當場用酒店的電話給人文社的李曙光打了個電話,同意了他們的出版請求,答應這段時間忙完劇本的事之後就去人文社簽合同。
解決完了正事,陶玉書問道:“朝陽,老家那邊現在秋收都完了,現在眼看也要入冬了,爸媽那邊你準備怎麼辦?之前你給爸媽寫信,他們也沒個動靜。”
林朝陽最近忙著劇本的事,都快把這事給忘了,他拍了一下腦袋,“你看我這記性。”
他思忖著說道:“他們啊,就怕給我們添麻煩。寫信肯定請不動他們,回老家去接他們,我們又沒這個時間,不行我先打個電話催催他們。”
陶玉書點頭,“也好。”
“對了,大前天李拓還帶人來了呢,看你沒在,失望而歸。”
林朝陽想著李拓興衝衝的帶著人來他家蹭飯,結果卻吃了個閉門羹的場麵,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是真把咱們家當食堂了。”
陶玉書笑道:“這說明你的手藝好啊,他們這是認準了你的手藝。”
林朝陽搖頭道:“會的多乾的就多。”
“能者多勞嘛!”
兩人聊了一會兒,林朝陽又拿起了電話,這次他是往老家打。
小楊屯沒有電話,隻有公社才有,他的電話得經過總機轉接到縣裡,再打到公社,直接驚動了公社一把手,林朝陽現在可是全國聞名的作家。
聽說他是要給家裡打電話,公社立馬派人通知林二春。
掛了電話便是長時間的等待,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房間裡的電話才響了起來。
林朝陽接起電話,便聽見林二春那焦急的聲音。
“朝陽,朝陽啊!出啥事了?”
這年頭遠隔千裡的親人聯係一般都是寫信,有急事了就發電報,除非是十萬火急,一般很少打電話。
林朝陽以前都是寫信,這回冷不丁打電話,把林二春嚇了一跳,以為是出了什麼事,火急火燎的趕到了公社。
待他聽說林朝陽打電話是為了讓他們老兩口上京之後,氣得林二春罵罵咧咧。
“就這麼點破事值當打電話?我當出什麼大事了呢?
上回寫信不是跟你說了嗎,不去,我們老兩口都這麼大歲數了,瞎折騰什麼!”
林朝陽循序善誘道:“你就不想看看天a門?看看升旗?看看偉大領袖?”
林朝陽的話一下子抓住了林二春的軟肋。
天a門的偉大領袖,對於林二春他們這代人來說是精神圖騰。
“你們倆要是來了,我再帶你們看看人民的會堂,還有故宮……”
林朝陽循序善誘,讓林二春同誌根本無力招架。
“那等過年再去。”
“過年都啥時候了?入冬就過來吧,正好我那房子有暖氣。”
林朝陽替林二春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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