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陽很想說一句你們這些編輯可真無聊,不過大家都是朋友,也不能太不給麵子,於是他說了個數。
“100萬份!”
劉昕武本來洋溢著喜氣的臉色頓時耷拉了下來,“有你這麼猜的嗎?一個星期賣100萬份,《收獲》也不行啊!”
“那你就照直說嘛,又不是小孩子,還搞什麼猜謎遊戲。”林朝陽吐槽道。
劉昕武搖了搖頭,被林朝陽這麼一打岔,他心裡的興奮去了大半,說道:“30萬份。”
一個星期30萬份,就算是保持這個勢頭,一個月才120萬份。
“這也不算多啊!”
林朝陽的口氣漫不經心,卻把劉昕武刺激的夠嗆。
“30萬份還不多?我們可是雙月刊,一個星期就賣出30萬份,後續賣的再慢,120萬份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再多就看運氣了。
我看你是跟《人民文學》《收獲》合作多了,對銷量都沒什麼概念了。”
儘管人們總說八十年代是文學盛世,但這種“盛世”也隻是相對而言的,即便是在這個文學最為火熱的年代,傳統的文學期刊銷量巔峰也就是一百多萬份。
要知道其他如《大眾電影》《故事會》《武林》等這一類通俗雜誌動輒幾百萬份的銷量比。
《十月》作為國內文學期刊界的扛把子之一,創刊號便賣到過55萬份的成績。
到如今成立不到四年時間,銷量穩中有升,單期銷量一般維持在60萬份到80萬份之間,已經算是國內文學期刊行業的佼佼者了。
如果把雜誌銷量和影響力綜合起來看,之前唯二能壓住《十月》的就是《人民文學》《收獲》這兩份文學界的重量級雜誌了。
不過這兩年形勢有所變化,因著連續刊發了林朝陽的多部作品,《當代》和《燕京文學》的銷量和影響力都在快速攀升,時不時的就要壓《十月》一頭,這樣的情況偶爾也會讓《十月》感到頭疼。
這回好了,《十月》也發表了林朝陽的作品,而且用事實證明了,林朝陽的作品確實在讀者群體當中有著一般作家難以匹敵的號召力。
每一份雜誌都有自己的基本盤,《十月》這兩年的銷量最低也有60萬份,最高能到80萬份,這中間的20萬份差距就是當期的作品質量和作家號召力的差彆。
劉昕武說的120萬份自然不是無憑無據的,而是根據以往《十月》的銷售情況做出的合理推測。
因此今天雜誌的首周銷量統計出來,《十月》編輯部上上下下一片歡騰,創刊幾年,雜誌銷量終於即將邁進百萬級彆,大家都有種揚眉吐氣之感。
“你今天來不會就為了跟我說這點事的吧?”林朝陽問。
“還有點彆的事。”
劉昕武說著看向了陶玉書,林朝陽心中好奇,難道這事還跟陶玉書有關?
陶玉書開口說道:“燕京文協和我們《燕京文學》合辦個燕京文學講習所,開班授課,培養文學新人,對我們市的業餘創作隊伍進行輔導。老劉被邀請當了講師,想請你也去當個講師。”
劉昕武又在旁邊補充了一句,“有講課費。”
林朝陽橫了他一眼,你老劉把我當什麼人了?
見林朝陽沒說話,劉昕武給他介紹起了這個燕京文講所的情況。
燕京文講所由燕京文協和《燕京文學》雜誌社合辦,開設小說創作講習班也是由兩家單位共同操持。
講習班計劃在四月初開學,招收正式學員200名,旁聽學員視情況而定。
凡具有相當於高中以上文化程度、在省市級報刊上發表過小說、散文、報告文學而有誌於學習小說創作者,可持已發表作品和單位介紹信申請報名成為正式學員。
初學寫作者或文學愛好者,可持單位介紹信申請報名成為旁聽學員。
講習班的課程主要包括文學理論和創作實踐兩個方麵,每兩周在勞動人民文化宮電影館講課一次,授課時間是一上午。
燕京文協和《燕京文學》方麵擬邀請在京的作家、評論家、大學教師和編輯擔任主講,講稿還會在《bj文學》摘要刊登,正式學員的習作經輔導後,由《燕京文學》擇優發表。
聽到這裡,林朝陽問:“說了這麼半天,你們這個講習班不會是免費的吧?”
“那怎麼可能。正式學員12元,旁聽學員7元。”
“呦,不便宜啊!人家辦班都免費,還供吃供喝,到你們這還收費。”
劉昕武苦笑道:“那些雜誌社辦創作班針對的都是有過發表經曆而且具有一定潛力的創作者,而且是小範圍的。
我們這個雖然也要求正式學員要有發表經曆,但對大眾愛好者是不設門檻的,總不能賠本賺吆喝吧?”
他又說道:“講習班兩周一堂課,預計要辦一年時間,效果好的話明年還要接著辦。你就負責去講一堂課,一上午的時間就夠了,給30塊錢講課費。”
30塊錢相當於現在普通人大半個月,甚至是一個月的工資,林朝陽調侃道:“你們還真舍得下本兒。”
“邀請來的都是名家,給的太少人家也拿不出手啊!”
林朝陽聽到這裡便順嘴問了問都有誰。
“現在已經邀請到的有王濛、覃朝陽、鄧友枚、林津嵐、王願堅、唐因,再加上你我。”
劉昕武數出的幾個名字確實都是在文壇有名號的,以這樣的講師陣容來說,這樣的講習班稱得上是良心的了。
12塊錢的學費真不貴,更何況旁聽的才7塊錢。
30塊錢對於林朝陽算不得什麼,但有陶玉書和劉昕武的人情在,他也不方便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