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書離開《燕京文學》編輯部,自行車後座上還載了一大包讀者來信,這些來信都是熱心讀者對於《棋聖》的反饋。
她騎著行車回了朗潤湖公寓,出門遊玩半個月,見了麵家裡人自然要問起她在外麵的見聞,陶玉書便撿有趣的給大家講了講。
她是午後回來的,跟母親、大嫂閒話了一個多小時,陶玉墨從外麵回來了。
“哎呦,怎麼這麼黑?”
見到妹妹,陶玉書冒出了一句話,惹來陶玉墨老大的不願意。
“你也沒白到哪去啊!”
陶玉墨這話就有點唯心了,陶玉書出門半個月不假,但膚色依舊白皙。
反駁了一句,陶玉墨看著姐姐的膚色,心中不由惱怒,她出門半個月也沒變化,怎麼我出去玩三天逢人就說我黑?
陶玉書也不跟她計較,打量了她一下,又說道:“倒是瘦了不少。”
聽著這話,陶玉墨頓時眉開眼笑,這還像句話。
陶母準備晚飯的時候,陶父、陶玉成和林朝陽陸續回來。
陶玉墨一見到林朝陽就說道:“姐夫,最近你那部小說的反響很激烈啊!”
“激烈”是個中性詞,林朝陽輕笑著問道:“怎麼個激烈法?”
“討論的比較多唄!”
從北戴河回來半個月,陶玉墨沒閒著,這些天整天與大、中、小學同學們玩在一起,在如今的年輕群體當中,文學青年眾多,她的這些同學朋友也不例外。
《棋聖》發表半個多月,刊物上的評價已經逐漸出爐,讀者們的反饋自然要更為迅速。
據陶玉墨說,她身邊的同學朋友對《棋聖》的評價可以說是兩極分化,一方是覺得這部小說以圍棋入手,切入角度新穎,描寫了一代棋聖江南生舍身報國的傳奇經曆,非常有愛國主義情懷。
另一方則是認為小說裡以一敵九的情節純粹是罔顧事實的臆想,反倒襯托出某種自卑、偏執的內心,有些類似於《滬上文學》的那種“狹隘民族主義”的論調,但並不像那篇文章那樣激烈。
聽著陶玉墨講完身邊同學朋友對於小說的評價,陶玉成擔憂的問道:“朝陽,這部小說的口碑喜憂參半啊!”
“大家觀點不一樣,對於小說的觀感也有所不同,這個很正常。”林朝陽神色如常。
要是放在前兩天,聽到妹妹口中的評價,陶玉書可能早就急了,可今天她剛去完《燕京文學》編輯部,心中絲毫不慌,看起來比林朝陽還淡定。
“持負麵評價的人多嗎?”她問陶玉墨。
“倒是不多。姐夫的小說寫的那麼好,他們就算是不認可裡麵的一些論調,但也不能否認整部小說。”
陶玉書點了點頭,滿意的說道:“這就對了。讓他們吵吧,最後雜誌銷量會說話的。”
陶玉墨好奇的問道:“姐,你知道雜誌銷量?”
陶玉書說:“我今天剛去了編輯部,他們說這一期銷量不錯,可見絕大多數讀者還是認可你姐夫這部小說的。”
“那這期雜誌賣了多少啊?”陶玉墨問。
家裡其他人也投來探究的神色。
陶玉書麵色波瀾不驚的說道:“也沒多少,就90萬份。”
“90萬份?”陶玉墨一驚一乍的叫了一聲,“這還不多?”
陶玉成在心裡算了算,“半個月就賣了90萬份,那不得照著200萬份去了?”
陶家人雖然與圖書行業沒什麼交集,但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
這年頭的文學雜誌,能賣上幾萬份就是不錯的成績了,超過十萬份那就是具有區域性影響力的雜誌。
要是有個二三十萬份的銷量,基本就是全國知名的雜誌了,而那些真正一線的文學雜誌,通常一期都是大幾十萬冊的銷量,時不時銷量還會突破百萬份。
“這比《人民文學》的銷量還高了吧?”陶玉成做了個對比,表情裡滿是驚訝。
“不至於的。雜誌上市前半個月本來就是賣得最快的時候,後麵的速度就降下來了,能有前麵賣的一半多就不錯了。”
“一半也得一百三四十萬冊吧?要是有這個銷量,足以說明這部小說的受歡迎程度了。”陶玉成總結道。
陶玉書笑了笑,“能不受歡迎嗎?我車上還綁著一包讀者來信呢,這才發表幾天啊!”
聽到“讀者來信”這四個字,陶玉墨眼睛一亮,湊到姐姐身旁嘀嘀咕咕。
吃完晚飯回家,夫妻倆身後便多了個小尾巴。
到家之後,陶玉墨便勤勤懇懇當起了打工人,一封一封的拆著讀者來信。
她可是跟姐姐說完了,今天算她一天工資,賺了。
晚上臨睡前,林朝陽說:“明天我帶你去學車吧。”
前段時間林朝陽帶著陶玉書去友誼商店看了摩托車,兩人還商量著暑假讓她學車,結果被筆會的事給耽誤了。
第二天一早,林朝陽便帶著陶玉書來到了海澱車管所。
“咱們上車管所乾嘛?”
“學車唄!”
來的時候夫妻倆特意騎了一輛自行車,林朝陽負責騎車,陶玉書坐在他的後麵。
如今沒有駕校,駕照考試是由車管所負責的,車管所院裡就有考場。
但考場又不是練車的地方,陶玉書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林朝陽已經報好了名,不僅是給她,連他自己也報了名。
考場裡麵冷冷清清,如今不像後世學車那麼容易,想要學車不僅得有單位,還得有師傅教才行。
林朝陽夫妻倆人要考的是摩托車駕照,要求沒那麼嚴,能通過考試就行。
這會兒考場的管理員百無聊賴,林朝陽跑到管理員那嘀咕了一會兒,便讓管理員將考試用的摩托交在了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