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對手
黑田健雄忽然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剛才還為他忙前忙後的弟弟,而現在,則是要對他趕儘殺絕啊。
難道是中了圈套?黑田健雄快速地把整個事件過了一遍。如果說第一次見到晴子是安排好的,那弟弟怎麼知道自己喜歡這樣的女子?去車展是臨時決定的,和晴子的再次相遇完全是巧合,弟弟也不可能掌握他的行蹤;當然最最重要的,晴子死了,誰會把一個圈套設計得如此喪心病狂呢。
還是自己時運不濟啊,大好局麵,就因為一個女人和一場意外,喪失殆儘!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吧,給我兩天時間把錢湊齊,明天我會在董事會上提出辭職,但是弟弟,你可要保證,我今後的生活還能衣食無憂。”
“放心吧,哥哥,完全沒有問題!”黑田咧嘴一笑,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還有,我擔心他們看見你會改主意,我的助理會送你回家,就不要和他們再見麵了。”
黑田健雄木然地跟著助理向外走去,心裡還在琢磨著弟弟剛才的那一笑,看上去好像是寬慰,但回想起來似乎又充滿了輕蔑和譏諷。
黑田家的客廳裡,明明已經“死去”的晴子此刻正活蹦亂跳地和幾個人說笑著。
“你們兩個趁著演我丈夫和爸爸的機會,輪流抱著我占便宜,一會兒社長回來,我一定要好好地告上一狀。”
假扮渡邊的人笑道“我們要不一直抱著你,你能用一個姿勢從那裡躺多久?黑田健雄試你的時候你能憋住,難道還能一直不喘氣?”
“就是嘛,我抱著你的時候還得裝哭,真的是很辛苦啊。”假扮晴子父親的人也嘿嘿地笑著。
晴子有些惱怒地晃晃頭“一開始就和你們說了,弄一點血漿就行,看看你們,搞了這麼多,弄得我一身都是,黏乎乎的,太難受了。”
和有說有笑的三人不同,屋內的另一個人始終正襟危坐,臉上的神情忐忑不安,正是黑田健雄的司機山本。
黑田從外麵推門而入,四人起身鞠躬“社長好!”
“都坐吧,這幾天你們辛苦了!”黑田點頭示意,對假扮渡邊和父親的人道,“明天一早到公司門口去轉幾圈,再給黑田健雄施加點壓力,彆起反悔的念頭,明天的董事會上他必須辭職。”
轉頭又對晴子道“近期不能讓黑田健雄看到你,或者聽到關於你的任何消息。把那輛車賣了吧,拿這筆錢出國去玩一段時間,以後就跟著我做事,不要再當替身演員了。”
“山本,”最後,黑田看向他哥哥的司機,“如果沒有你,我們也不會把黑田健雄的情況掌握到這麼清楚,彆再給他當司機了,我給你安排一個新工作。”
這才是真正的——大局已定。
望著窗外烏雲密布的天空,黑田多日緊繃的神經此刻略微有了一絲放鬆,心中卻完全沒有勝利後的喜悅。他十分了解黑田健雄的性格,好了傷疤忘了疼,沒準哪一天他又要搞風搞雨。
內耗就像一個毒瘤,牽扯了精力,消弱了力量,百害而無一利,而有的人卻始終執迷不悟且樂此不疲。
在黑田健雄身上,雖然耗費了一些時間和精力,但黑田從未把這個蠢人當成對手,因為——他不配!
真正讓他恨之入骨又無計可施的,是截走了湛盧劍和四十五件古玩的那些人。
三天前。
就在黑田健雄還為如何才能追到晴子而茶飯不香時,黑田健之恨之入骨的“那些人”,卻在觥籌交錯、把酒言歡。
楚天已經雙頰泛紅,但依然來者不拒,同彪子等一乾小兄弟喝得不亦樂乎。
文叔手端一杯清茶,看著席間亂哄哄的敬酒、吹牛場麵,含笑對身邊的孟希說道“想當年,我還能喝的時候,他們就是這麼對付我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