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大將軍的弟弟,皇後的哥哥,那又如何?
區區一個何苗還不放在我的眼裡。
不過,陳元畢竟不是初來之時,現在心中丘壑早就非同一般。
對魏延和秦頡擺擺手,示意他們去迎接一下後麵的南陽豪強。
而他自己則坐到主位之上對何苗道“河南尹大駕光臨我南陽太守府,不知有何指教啊?”
陳元這麼一說,何苗頓時更加生氣了。
什麼意思,你這是在說我河南尹的官職到了南陽就不好使了嗎?
何苗冷哼一聲“吾回鄉祭掃,偶聞涿郡陳子初其人不凡,正好在南陽巡視,故此前來一見,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啊。”
何苗這是再說陳子初名不符實了。
對於何苗的這種渣渣人身攻擊,陳元根本一點都不在意,甚至還有點想笑。
就這?
彆說跟諸葛亮相比了,就是跟陳琳相比,你這罵人的功夫也差的太遠了啊。
陳元點點頭“既然河南尹覺得元名不符實,不如就此離去如何,免得河南尹心理不痛苦。”
好幾夥,陳元這直接就開始攆人了。
何苗覺得自己腦袋瓜子嗡嗡的。
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陳元這是在趕自己走?
難道陳元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
自己可是大將軍的弟弟,皇後的哥哥,堂堂的河南尹啊。
天底下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如此輕視自己的。
這裡要說一句,河南尹這個官職很特殊。
兼具了地方官和中央官的兩個身份。
東漢稱以雒陽為中心的京都地區為河南尹,其最高行政長官亦叫“河南尹。”
這麼說吧,這個河南尹就跟今天的bj市高官是差不多的官職。
是一個秩比兩千石的高官。
而且因為其特殊性,位居天下郡縣之首,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太守。
何進掌握軍權,何苗掌控京畿要地,加上何皇後掌握後宮大權。
有一說一,何家此時確實已經走上了大漢朝的巔峰。
外戚掌權的確不是說說的。
這也是漢朝的特色之一了,尤其是到了東漢,外戚勢力更是急劇擴大。
從何家三兄妹就能看出來了。
何苗先是一愣,旋即大怒厲聲喝道“陳子初,你膽敢如此?”
這一聲大喝正好讓後麵進來的鄧錫龍這些南陽豪強聽到。
聞此,他們都不由心中大喜。
這是鬨翻了?
這可太好了。
要是打起來就更好了。
鄧錫龍他們巴不得何苗跟陳元鬨翻呢。
何苗這邊代表的何家在朝廷之中勢力龐大,陳元這邊又對他們虎視眈眈。
如果兩邊能夠同歸於儘,那可就太完美了。
聽到何苗怒喝,陳元一點都不慌,好整以暇的道“河南尹,有個問題我想問你一下,不知可否賜教?”
對於陳元這種雲澹風輕的處置,何苗感覺有點不會了。
要是陳元同樣翻臉,何苗也還好處置,大不了對罵兩聲了事就是了。
事後各用手段,看誰鬥得過誰。
可是陳元現在這種雲澹風輕態度,讓何苗無法繼續下去了。
所以,何苗隻能強壓怒火“什麼問題?”
陳元抬起頭來,指了指鄧錫龍他們“不知道河南尹今日是以河南尹的身份來的呢,還是以南陽何家的身份來的呢?”
這個問題看上去並不是一個問題。
何苗既是河南尹又是南陽何家人,這不都一樣嗎?
不,這不一樣。
場中這些人沒有傻子,頓時都回味過來了。
鄧錫龍忍不住心中暗叫失策。
是的,的確失策了。
他隻想著把何苗拉來跟陳元打對堂鼓,可是沒有安排好何苗的身份。
如果何苗是以河南尹的身份前來,那麼何苗就犯了忌諱了。
雖然河南尹官職特殊,可是也絕對不能隨意插手他郡的事務,這屬於眼中越權,說嚴重一點這叫僭越。
你河南尹插手南陽郡的事情,你想乾啥?
想造反嗎?
再聯想他哥哥如今身為大將軍,如果何苗再插手天下郡縣政事,那可就真的是天下軍政都處於何家了。
王莽的例子可還擺在那裡的呢!
漢靈帝又不是傻子,到時候,何家可就危險了。
何苗自然想到了這一點。
於是何苗道“今日我以南陽何家的身份來的,我南陽何家應該有這個資格吧。”
陳元點點頭“自然,南陽何家如今一門三傑,自然有資格入的太守府,隻不過,我想問一句,今天我著急鄧郡城他們乃是商議官事,既然何公是以南陽何家的身份來的,今天這事情就不適合何公繼續聽下去了,您覺得呢,何公?”
陳元直接把何苗給堵死了。
是的,既然你不是以河南尹的身份來的,那就是以南陽何家的身份。
可是你南陽何家在南陽沒有官身啊,既然如此,那就隻能請你出去了。
陳元在得知何苗要進太守府的消息的時候,便洞悉了這其中的厲害。
何苗的身份的確是非常敏感,現在不適於跟他起更大的衝突。
所以,陳元早就打算了,必須把何苗給請走,不然的話,有他在一邊幫襯,今日這一鴻門宴還真不太好唱了。
對於陳元提出的理由,何苗和鄧錫龍都沒有什麼借口可以應對。
因為陳元說的很有道理,站在了政治正確的一方。
要是喚作旁人,說不定此時就打個哈哈轉身就走了。
可是,何苗沒有。
何苗本來心情就不愉快,被他那個大哥何進給搞得都快抑鬱了。
現在好了,竟然被陳元這個區區彆駕給頂撞了,自己還沒有任何辦法。
何苗畢竟跟隨何真生活了一些年,身上有了一些屠夫的性子。
何苗索性耍橫,何苗看著陳元,冷笑一聲“陳子初,不得不說,你確實有幾分心機,可是今天我就偏不走,你又奈我何?有能耐就把我仍出去!”